高三紧凑的学习生活总是使时间变得飞快,做完、讲完三四套试卷,二模便如约而至,考试规格完全参照高考的要求,第一天的语文和数学在白宁昊看来都是正常发挥,倒是第二天上午的理综,因为出题比高考稍难,而且最后几道大题更加新颖,倒是颇具有挑战性。
在考场中的其他同学还在抓耳挠腮、奋笔疾书时,白宁昊便气定神闲地开始检查主观题中是否出现可避免的低级错误,而对于客观选择题,他从来都只相信第一感觉。
考试结束铃声一响,即使监考老师强调大家保持安静,白宁昊依旧能听到不少人在唉声叹气,他抿着嘴收拾东西,等老师一把卷子收上去,他便直接拿着外套和文具冲出了教室,若是多停留一会儿,怕是又得被一群人围着对答案了,昨天下午五点考完数学,他愣是六点才找到机会出了校门。
才走到楼梯口,考场在楼上的邓子明便蹦了下来,揽着白宁昊的肩,脸上的兴高采烈与其他同学的忧心忡忡完全不同:“耗子,下午考完了出去嗨?”
俗话说得好,“春如四季”,山西四月的天气可以如寒冬腊月一般冰封雪盖,也可以同五黄六月一样骄阳似火,而此时此刻的情况,则很明显属于后者。
火气旺盛的白宁昊直觉身上因为出汗黏黏糊糊的,而另一个同样发热的庞然大物贴上来,他感觉愈发燥热,白宁昊嫌弃地推开邓子明,与对方保持一定距离,翻了个白眼儿:“你以为这就高考完啦,还嗨?不怕阎王爷知道了弄死你。”
邓子明才不在意这些呢,他挑眉狡辩道:“哎呀,我们要劳逸结合嘛,现在心态才是最重要的好不,阎王爷他自己都说了……”
见邓子明又开始说个没完,白宁昊无语地扯扯嘴,直截了当问:“要去哪儿?”
邓子明一听就知道有戏,忙眨着眼凑上来:“咱先去看个电影儿呗,最近可是上了好几个大片儿呢,然后吃个饭……不然晚上再去唱个歌?”
白宁昊想着自己最近的确经常精神紧绷,偶尔去放松一下也不错,便点点头:“行吧。”
骑车回到家,还没开门,丝丝饭菜的香味便从门缝中钻了出来,白宁昊更加确定自己请阿姨的正确性了,这才是家的味道啊,同奶奶问好后,白宁昊就到厨房同正在炒菜的阿姨打了个招呼:“婶儿,我晚上要和同学出去,就不回来吃饭了,麻烦您帮我照顾奶奶了。”
豪爽地阿姨直接挥挥手:“诶,没事儿,反正杨老师也让人省心,你和同学好好耍耍,十点之前回来就成。”
“好,玩儿不到那么晚。”
自从白宁昊一句无心的“又大了一圈”,山药蛋之后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会发现,自己身上好像真的有些不一样了,体型变大了不说,肢体上的枝叶好像也更加硕大、翠绿了。
“难道我也像太阳一样膨胀了?不会哪天也会爆炸了吧……”山药蛋拍拍自己圆鼓鼓的肚皮,喃喃道,要知道,她已经有至少五十年没有再生长过了。
白宁昊一开房间门,就看到小土豆对着他写字台上的小镜子扭来扭去,他关上门打趣道:“你要是再长,我看你就可以当保龄球了。”
山药蛋瘪嘴嘟囔:“哪儿有那么严重”,见白宁昊在翻衣柜,她试探地问:“小白,你晚上要出去啊?是不是出去玩儿呀?”她刚刚可是听见了。
白宁昊拿出一件短袖,也不遮掩,直接脱下了自己的上衣,反正在他看来,雌性土豆也终究只是一颗土豆,虽然不能等同于宠物,更像是朋友一样的存在,但是从某一层面上来讲,也相差无几,他边换衣服边问:“咋的,你也想去?”
山药蛋在“希望号”上看各式各样的人换衣服看多了,她只是搓着自己的叶子手,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嘿嘿嘿……”
白宁昊考试原本只带了一个笔盒,既然晚上准备带山药蛋,他只好再拿上书包,当山药蛋爬进他的书包后,他往背上一甩,惯性都大了不少:“天呐,山药蛋,我真心觉得你又重了,我都感觉自己背了一书包石头。”
书包里的山药蛋忍不住大声反驳:“你怎么能老说人家的体重呢,这可是女孩子的禁区,小心人家生气哦。”
白宁昊无奈地撇嘴:“呵呵,您可真轻,您一点儿也不重,就是长得肿了点儿。”
“土豆本来就是以胖为美的好嘛!”
“你以为你是杨贵妃呢!”
苏执回国已经一周有余,虽然他到太原只有两天,但他早就找到了能量异动的源头,也把那个总是围绕目标活动的高中男孩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只是一向以“行动快狠准”著称的他这回却迟迟没有动静,倒是在一家创意书店里徘徊了好久。
正随意翻动着书架上的推荐书籍,苏执这一周多从未有过动静的手机居然破天荒地响了,他快步走到店门外才接听电话,Eric的声音便从对面传了过来:“我亲爱的Sirius,您失联了一个星期,General找不到你都直接杀到我的小宇宙来了,啧啧啧,你可得好好补偿补偿我”,那矫揉造作的音调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嗯”,苏执也不多言,只有冷漠才能让这厮停止他的做妖。
果真,Eric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啧,你可真讨厌,我看你已经离目标位置很接近了,你看到那个能量异动的源头了吗?是人是鬼啊?”
“你一个无神论者还信鬼?”
“肯定不信啊,所以到底是个啥东西?”
一道熟悉的倩影映入了眼帘,苏执顿了一下:“一颗土豆。”
“What?”
对面的Eric还想再问问具体情况,谁知苏执却匆忙挂了电话:“等等再说”,然后闪进书店,躲到最近的一个书架后面,装模作样地随意拿了一本治愈系的漫画书,漫不经心地翻阅着,实际上眼神却一直紧紧跟随着那个走进书店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