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李悦送沈北回到小区就自己打了个的回到和宋念租的公寓。
“……你是不是在送沈北回去的时候就没打算回来？”
宋念打了李悦无数个电话，一直提示处于关机状态。又一晚上没回家。宋念没有沈北和张君的电话号码，差点就直接微博寻人了。
“嘿嘿，我手机关机了，今天又太忙来不及找充电器充电。”
李悦自知理亏，和宋念打哈哈说。
“你忙啥？……”
“我现在在做沈北的经纪人。”
“……你不画画了？”宋念其实有时候挺搞不懂李悦的，她作为李悦的闺蜜十分清楚李悦对于画画的热爱。但是在学成之后最宝贵的这一段时间，李悦居然用来去做一个明星的经纪人。
“离法国的画展不是还有半年吗？”李悦在厨房里叼了一根火腿肠出来。
“来得及。”
宋念简直无语了，虽然离画展还有半年，但是现在开始准备作品都已经晚了。
“你要真喜欢沈北就好好去追，不要总吊着人家，现在的沈北可不是以前那么好对付的了。”宋念虽然身在艺术圈，但是女人八卦的天性还是不变的，所以娱乐圈有啥风吹草动的，宋念还是知道一些。
“嗯……我从来就不是玩玩。”
第二天李悦去接他的时候，他正在保镖的陪同下在小区里晨跑。李悦摇了摇手里的早饭。
沈北慢慢停了下来，用披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接过李悦手里的袋子，和她一起往住宅走去。
“每天健身还要用手杖吗？”
沈北接过保镖递来的水，仰头喝了半瓶。
“医生建议天气不好的时候用用。”
李悦想起办展的那几天是天气不太好，整天阴沉沉的。
“今天除了拍戏还有一个访谈录制，我安排在中午了，你觉得呢？”
“改到晚上，我中午去医院。”
李悦脚步一顿，随及笑了出来，“你很少这么听话。”
沈北翻出随身包里的手机检查着信息，随口回说：“身体还是要紧的。”
两人一起吃了早饭之后赶往片场。李悦约了和沈北的前经纪人交接，于是把许程叫过来盯着。嘱咐了几句就往约定地点赶。
和沈北的前经纪人陆芳见面地点是李悦定的，是一家很有格调的咖啡厅。李悦在z城读大学的时候经常和男朋友过来约会，和老板也熟悉。李悦和老板打过招呼之后就在二楼的包厢坐着等陆芳。陆芳比约定时间晚了十分钟才到。
“抱歉，家里小孩太粘人了。”眼前的人素面朝天，未施一点脂粉。脸色发黄头发干枯，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陆芳穿的是样式最普通的衬衣和牛仔裤，深色的衣服上还有淡淡的奶渍。
李悦没想到会见到这样一个已经完全变成家庭主妇的女人。她在来之前甚至画了全套的妆，细致地选了着装和配饰。
李悦微微有些尴尬，手忙脚乱地递给她点单。
陆芳却一直很坦然，她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李悦？小北的前女友是吗？”
李悦一愣，发现沈北身边不管是谁都认识她。
“不必这么惊讶，沈北已经站在了这一行颠峰的那一小块地方，和他一起工作的人也必定是他们那行的佼佼者。像这样的人在见他们的老板之前是不会不做功课的。”
说完，陆芳突然把头靠近李悦，定定地盯着她，“你信不信只要我想，我连你的月经周期都能查得出。”
李悦后背冒了薄薄的一层汗。这是一个强势的女人，李悦虽然也不是没有对付这样的人的经验，但是直觉告诉她陆芳对她并没有恶意。
陆芳上下扫视了李悦一眼，“我听说你当时离开沈北是因为网络暴力？”
李悦喝了口咖啡压压惊，“沈北说的？”
陆芳示意服务生给她拿杯牛奶。“不，他从没提起过你。我是听许程说的。”
“嗯……各方面原因吧。”
“别再招惹他，他两年前能挺过来，并不代表再来一次他还能挺过来。”
李悦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神像是要将她身上烧出两个窟窿。
“我只是担任他的经纪人而已。”
陆芳冷笑了一声，“只是经纪人吗？”
“……”
“既然小北答应你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他腰受过伤你是知道的，阴雨天的时候会疼。最好给他准备热敷，减少工作时间，劝他带手杖。他还有胃的毛病，不爱吃饭，所以身上要常备胃药。事业不顺的时候会酗酒。压力大的时候烟会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你没见过他抽烟吧？”
李悦何止没见过他抽烟，李悦都很少见到沈北喝酒。她点了点头。
“他抽烟厉害吗？”
“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克制，压力大的时候就完全不管不顾了。不过他抽烟可真性感！”
“……”
“定期记得让他去看心理医生。”
李悦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很吃惊吗？医生说他有严重的抑郁症和焦虑症，严重到要吃药那种。不过他不太喜欢吃药，就断断续续地吃。你是没见过他受伤康复那段时间，崩溃了好几次，被人发现了好几次自杀自残。不过现在他吃药看心理医生已经好多了。”
李悦捂住了脸。她快不能听下去了。
“我有时候挺恨你的，但是也挺感激你的。要是没有你，小北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可是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认识小北。”
“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小北能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至于合约和工作事项的文书我都放在这了。”
陆芳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和一个u盘。
李悦和陆芳分别的时候，陆芳给了她一个拥抱。李悦看着陆芳远去的身影第一次觉得自己残忍。她突如其来进入沈北的生活，大张旗鼓地离开他。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糟，又异想天开地回到他身边。
李悦到了晚上才去了演播厅来盯沈北的访谈。一推门，一片狼藉的化妆间里，已经化好妆的沈北躺在休息的沙发上睡着了。
李悦拿了旁边他自己的衣服轻轻地盖在他身上，突然想到了什么，去碰他露在外面的手。她把沈北的手心翻转过来，手腕上是横七竖八深深浅浅的割伤，有的已经淡到和周围皮肤一个颜色了，却还是突兀地凸了出来，有的肉色的伤疤增生凸起看起来也有些可怖。李悦低下头亲吻着这些疤痕。
嘴唇感受到绷紧的触感，李悦觉得心像被撕开了一样疼。
“你在做什么？”不知何时，沈北睁开了眼睛，冷漠地看着李悦的举止。
“咳……那个什么……我看你睡着了就给你盖件衣服嘛。”
沈北抽回了手。整理了一下有点皱的衣服。
“别做多余的事。”
李悦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