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众多的巧合集合起来,那就是命中注定。
——前言
穿着剑士服的少年在街上徘徊来,彷徨去,他路过装潢精致无比的首饰铺,却不屑一顾的直接走过,根本不顾身后店员的揽活,穿梭在大街小巷中,他迷失了方向,差点连身后的母亲也迷失掉,他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却感到极度的心慌与不安:他到底要去哪里,要决定去哪里,熔炉之城里,仿佛变成了他的熔炉,将独自一人做决定的他烧融,然后又被冰寒刺骨的冷水冷却后,成为了张牙舞爪的模样。
突然,他眼前一亮,一抹温暖与清凉交杂着苍老,陌生,却透着一丝善意的感觉在他的某一处蔓延开来,催促着他,向某一个方向奔跑,他闭上了眼睛,仔细体会着那善意的来源,然后他睁开了眼睛,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如同挤进了管道的老鼠一般滑溜,多兰有些惊诧,但随后也迅速追上了安德烈斯。
他气喘吁吁的奔跑着,多兰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他全然不顾身后的母亲,他只知道,那是这世上仅剩下不多的善意之一。
但他被一个矮人小混混伸出脚绊倒,安德烈斯向那个面目猥琐的混混怒目而视,混混阴恻恻的一笑,然而回答他的,是安德烈斯如铁铸一般的拳头。
混混吃痛,等他缓了过来,是一个面若冰山的女子站立在他身前,面前的威压叫他根本没办法喘过气来。
他后背是密密麻麻的冷汗,如同濒死的鱼一般在地上挣扎。
“用你的脚来赔罪吧。”
随后,一声惨号与哭喊传遍大街小巷,强者,这是一个强者!
当这个城市的商会雇佣的六阶强者到达之后,却发现小混混身前一行字迹:
“熔炉之城犯我者死——多兰!”
灭世之兆来了,阿萨前圣女多兰来了,是不是……毁灭也即将降临在这个城市?
强者不敢隐瞒,迅速上报商会。
然而此时,安德烈斯终于到达了那善意的来源——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商铺里,只有一个满面沟壑纵横的老者,一盏油灯照亮他沧桑的脸庞,黄金与白银的饰品,白金与紫铜的器皿,每个都精致而优雅,却被随意摆放,如被扫进垃圾堆里的废品。
此时,在另一方世界,伴随着啪嗒一声,那个青春靓丽的女人手中的丝线应声而断。
“嗯!?”
一声轻叹蔓延开来:“薇儿丹蒂,我早就说过,已经重获新生的他绝对不会再叫自己的命运成为自己的束缚。”
一声稚嫩的童音传来,满是无奈和坦然:“他不想再成为所谓的命运承载者,他只想成为他己。”
小女孩无聊的拿出一根已经腐朽的木头,在没有任何生命的土壤里划着不知所以然的图案,不是文字,也不是图像,更像是小孩子的信手涂鸦,杂乱的线条在朽木的刻画下交汇,重叠,又分道扬镳,但此时,她的嘴角却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
线条结束了它的旅程,伴随着朽木破碎的声音,线条辗转八方,最后的终点,却还是来到了开始的那一点。
靓丽女子有些诧异的转头过去,甚至连如同生锈的机械人一般老妇也缓缓面向小女孩的方向,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惊奇:
“兜兜转转,原来他还是要走到那条道路上,诗寇蒂,这就是......命运吗?”
小女孩淡淡说道:
“你怎么看,薇儿丹蒂?”
靓丽女子淡淡说道:“兀尔德怎么看,我所看的,所感受的,跟她,相差不多。”
“但依旧有相差,”诗寇蒂起身,淡淡说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过去决定现在,而现在和未来,可能都不确定......”
兀尔德苦笑:“所以,我这个老婆子只能枯坐在这里,成为历史的见证者。”
“放弃对他的操控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我们只需要静静等待那个时刻的来临,或是仅仅推波助澜?”
薇儿丹蒂淡淡问道,而诗寇蒂却摇摇头:
“我们不必干涉,不必等待,不必降临,这不是神灵的奇迹,这是他自己的前方。”
祂们迅速的变成了石头雕像,再次没了生命的气息。
安德烈斯站在黑夜里,漫漫黄昏早已过去不知多久,只剩下新生的夜与月,还有吹来的微风和月光。
黑暗汹涌澎湃的在天空席卷,吞没掉撒在安德烈斯身上的月光,只剩下淅淅沥沥的小雨。
随小雨不断敲击着湿润地面,街道上顿时弥漫着朦胧的雾,在那小屋昏暗的灯光下透着一股静谧而安心的美感。
这里,放若是世外的乌托邦,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却又那么熟悉。
他缓步走了过去,然后驻足在了原地,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多兰纤尘不染,却在苦笑。
安德烈斯回过头,看到母亲的神情,那本就极度摇摆的念头顿时不再蠢蠢欲动。
“老妈,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多兰却摇摇头:
“进去吧,你是我的儿子,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支持。”
她拿出了一袋金币,领着安德烈斯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老者却在此时抬头微微一笑,手中的那抹璀璨在此刻绽放,那是一个小巧,却极尽美丽的吊坠,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番,他走了出来,与那个少年平视,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笑,丝毫不顾忌他的红蓝异眸,纵使他知道面前这个少年的身份——阿萨神族圣女诞下的孽子,灭世之兆。
“你叫什么名字?”老人的嗓子有些沙哑,但依旧充满柔和的声色。
“我叫……安德烈斯。”
安德烈斯有些支支吾吾,终于能像个普通的十二岁孩子一样躲在母亲身后了。
多兰轻笑,温柔看着安德烈斯露出罕有的怯懦模样,揉着安德烈斯的脑袋。
“伽里罗大师,久仰您的大名。”
矮人老者哈哈一笑:“谬赞了,不过是活的比较久罢了,见识比其他人多一些,跟那些云端上的人物比起来,我不过是随意蹂躏的海蛞蝓罢了。”
“看来你等我们很久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的……以及,我很好奇失踪的那两位半神,四长老和六长老,现在在哪里。”
老人抬头波澜不惊的述说着性命攸关的事情:“不过是腐木逢春,把他们封住三四个月,早就油尽灯枯了,现在不过是回光返照,之所以还活着,只不过是想要见一见这个孩子。”
他转头看向安德烈斯,淡淡笑到:“我想我还得再做一件事情再死去,我的衣钵传给了两个人,一人在十万年战死,另一个,你以后会见的。”
是啊,我现在还不能死去,至少……
老人微笑再次和蔼可亲起来:
给这个自己一直挂念的小家伙留下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