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途中,林笙回忆起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是跟着她爸,他爸离婚后不久身边就出现了了一个漂亮的阿姨,林笙每次见到她都乖乖的叫李阿姨。后来突然有一天,阿姨教她叫自己妈妈,那个时候她还小,不知道妈妈的意义,在几颗糖的诱惑下就改口叫了妈妈。
每次当她回想过往,她都不明白,在没有她弟弟之前,她的后妈对她很好,就像亲生女儿一样,当她逐渐长大,她才慢慢明白,因为他们结婚了,对她好是一种义务,只是当她后妈有了和他爸的孩子,自己就成了干扰她的外人。
当她从学校磨蹭着回到家时已经快傍晚了,林笙她爸还没有回来,她又要一个人面对她的后妈,实在是让她脑袋疼。
果不其然,她一回家就受到各种冷讽热嘲。林笙后妈在她一到家都安排上了她,洗衣服拖地做饭。这些她都习惯了,只是她不能忍的那絮絮叨的嘴。
有时候她很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有家的氛围,可是她知道,羡慕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
这次,林笙不想再一味的忍让了,终于,属于她们之间的战争爆发了。
“到底我是有多不好!能让你这么讨厌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呵,翅膀长硬了要飞了,老娘给你吃给你穿,养你十多年,换成狗都养熟了,养了你个赔钱货!”
“哈哈,哈哈,你养我?你要脸吗,我爸辛辛苦苦的挣钱养的我,你好意思说你养我?你给过我一分钱吗?”
林笙看着她的后妈,眼睛里充满了泪花,尽管她不想哭,可是就是忍不住,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发抖,在骂架方面,她知道她终究是敌不过她后妈,但是这次她是真的不想再忍了。
“你给我滚,房子是老娘买的,你收拾东西给我滚,你们两爷子是是要和起伙来气死我,月月和我吵架就是因为你这个败家女!给老娘滚!”
林笙看着她后妈面目狰狞的样子,她笑了,什么时候她成为了他们争吵的借口了?真的挺搞笑的,林笙和她争吵时正从厨房端着一碗米饭出来,两人争吵着米饭都快凉了。看着手里的碗,拿着碗的手都在颤抖,她耳边一直回趟着让她滚让她滚,林笙将手里的碗往地上一摔,转身将房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房门外,她后妈见状更是骂的跳脚,林笙无力的坐在床边,眼神痴痴的看着衣柜。她的内心在挣扎,也痛苦,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什么从来不过问自己,为什么她后妈如此讨厌她,她抓着她的头发,一直问为什么?为什么?
她就这样讨人嫌弃吗?自己在这个家里看来是呆不下去了,也是她还能有什么期待呢。
很快,林笙收拾好她为数不多的东西,带着从学校拉回来的行李箱走了。
走之前,只见她后妈坐在餐桌前冷冷的看着她说:“滚了就别回来了!”
就这样林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没有温暖的家。
出了家门林笙拖着行李,给她的姑姑打了一个电话,她姑姑还在上班,让她先去她家,她姑姑的女儿在家,也就是她的表妹。
林笙不是第一次来她姑姑家,以前周末逃避回家时,她都会去她姑姑家挨着她表妹睡,这次也是一样。虽然是她的亲姑姑,但是她知道待在她姑姑家也不好,明天自己还是回她奶奶家吧。
晚上,林笙姑姑下班回来,和她表妹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三人说着话。
“这次怎么吵上了,不是让你别理她,你也知道她是什么人,你一走你后妈就给我打电话,说你又在家摔碗病都要给她气出来了。”
“姑姑,不是亲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自认为我从小在家已经够听话了,到底是我做错了还是就是我的错。”林笙看着她姑姑,说着眼里又控制不住的装满了泪水,她转过头看着天花板,努力让眼泪不掉下来。
“唉,不是你的错,她是那种人,你爸和她一起也没办法,你现在只能好好读书以后读出去了就好了。”
一旁她的表妹递了纸给她,她接过纸擦去泪水,默默地没说话。
“就是,姐,你别伤心了,你现在反正也不在家住,管她干嘛,反正再过两年你就考大学了,迟早能脱离出去的。”她表妹安慰着她。
“你给你爸打电话了吗,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你爸的意思看怎么办。”她姑姑说道。
“嗯,我等会给他打。”
她姑姑说完就去洗漱了,林笙就回到她表妹的房间里,给林爸爸打了电话。
那天夜里,林笙侧身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光亮,脑袋中回想着他爸说的话,林爸爸说:“林笙,你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知道这个家里你不好受,但是爸爸在中间也不好处理,你弟弟也还小,我也不能只顾着你一个人,你妈她没文化,嘴巴毒,你就不要和她计较。你不想回来就先住你姑姑那,明天我给你送点钱过来,你给你姑姑当成生活费……”
林笙想,也许她太冲动了,又让她爸操心了,每日劳作已经够辛苦了,回家还要操心她的事,不过这次,她不想忍让了,她实在受不了她后妈那副恶毒的嘴脸了。
林笙给林爸爸说她没事,夜里,她久久未能入睡,眼角的湿意渗透了枕头,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的伤痛。
此时16岁的林笙人生第一次体会到心痛痛的感觉。
第二天,林笙就离开了她姑姑家,坐车回了老家。她的老家离江入县城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并且还要走半个小时的泥路才能到。
当林笙踏上泥路时,她突然感觉到心安,也只有这个地方,能平复她的心情。
沿途,是毛绒绒的草,她叫不上来名字,只觉得长的像狗尾巴草一样。
回她奶奶家的途中,有一栋砖房,已经破败了,墙上爬满了爬山虎的藤,记得上半年回来时,满墙的绿油油,让这破败的房子也活了过来似的,当时她还拍了许多照片,觉得好看极了。这冬一到,连爬山虎都衰败了。
半个小时的路程,林笙走了一个小时,兴许是在城里待太久了,一株野草都能吸引林笙的注意。她手里釆了一把野生的小黄菊,别的花都在春日开,就她还能在冬日开的一片一片的。
当林笙离房子还有一百多米远时,她奶奶养的小白狗就冲了出来朝着她汪汪叫,她奶奶听见狗叫从屋里也走了出来。
林笙奶奶已经六十来岁了,身子依旧很健朗。
“我还说你咋还没到呢,你爸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你要回来呢!才想出门看看你就到了。”
“嗯,路上耽搁了一会。”
“中午想吃啥子,我给你弄。”
“我都可以,不挑的。”
林笙奶奶笑着看着林笙,两人说着话就进了屋。
林笙进屋放好行李后,走到门口看着门外,她奶奶家是极棒的。
乡下屋子外都有一块很大的院坝,用来晒粮食,她奶奶家也不例外,而且坝边有一棵很壮实的楠木,像棵摇钱树一样。再外一点就是一条小溪流过,以前小时候,她还在这里洗过澡抓过螃蟹。
此时的林笙心情是十分的愉悦,看着这里的一切,似乎让她忘记所有的不痛快。
于是,林笙的整个寒假都待在了她奶奶家,直到开学也没有再回她爸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