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偿?开什么玩笑?”
“就是,简直痴人说梦,麟木城是月华的领土,又不是天澜的。”
“她是不是以为长得漂亮,就能把殿下迷得神魂颠倒,会答应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条件?”
......
“无偿”实在是个太震惊,太出人意料,武将忍不住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言语之中无非都是嘲讽和鄙视,连愤怒都忘了,实在是这个条件诡异得超出常理,反而更像是个笑话。
大殿之中,唯有祁墨阳还算冷静,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慕九歌,揣摩着她的思路。
她显然是个很聪明的人,绝不像众武将所说的不知轻重、自大狂妄。那么,她敢说出这样的条件,就肯定有她的理由,会是什么?
许久,厅内议论声仍然不绝于耳,祁墨阳眉头微蹙,轻轻一挥手,周遭立刻寂静下来。
“凭什么?”祁墨阳问道。
慕九歌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表示并无任何不敬狂妄之意,这才开口问道:“敢问殿下,如果是天澜国的子民遇到瘟疫,天澜国的城池即将成为死城,请问殿下您会救助吗?您会向他们索要报酬吗?”
“自当救助,不会。”祁墨阳简洁地回答道。
慕九歌问道:“为什么?”
“他们本就是我天澜的子民,我自当庇护他们,此乃皇室的职责所在。”祁墨阳相信她不会问没有意义的问题,尽管答案明显,却还是回答。
慕九歌问道:“那么,天澜国的雄心,仅限于自己的一方国土吗?”
祁墨阳瞳孔猛地紧锁,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因此慕九歌点到为止,转而开口道:“明霄大陆地域广大,有天澜、北渊、月华、苍云、青夏五大国,数十小国,部落群族难以计数。数百年来,有无数的绝世豪杰想要一统大陆,却无一成功。为何?是因为他们不够聪明吗?是因为他们武力不够强大吗?”
她摇了摇头,自问自答:“不,都不是。”
厅内众人都被她的这番言谈吸引住了心神,有人不禁追问道:“那是为什么?”
“在我看来,是因为他们心胸太过狭隘,只看得到眼前的一方国土,百万子民,而其它国家的百姓都只是奴隶,甚至牲畜。试问,又有哪个人愿意世世代代做奴隶、牲畜呢?于是遇到外敌侵略,便会奋死抵抗;即便一时被占领,也要千方百计夺回——因为他们可以被统治,却只能被自己的君父统治!”
慕九歌抬起头,直视着祁墨阳:“将自己国家的百姓视为子民的人,方能成为一国之君;只有视天下百姓都当做自己子民的君王,才能成为真正的天下之主!”
这番话掷地有声,一时间,众武将都忘记刚才对这个少女的嘲讽,满眼都是震惊和说不出的复杂情感。
将天下百姓都视为自己子民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天下之主!
如此一个柔弱女子,怎么有这般见地,说出这么一番振聋发聩的惊世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