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六年,六月初一,夜
南京城,应天府衙大牢!谭班头进了牢房,见了几个牢子正在睡觉。没有叫醒他们,慢慢的往牢房里面走去。谭班头慢慢走着,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对了,牢里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可怕!每次他到牢里来,叫寃声,杂吵,衰号声不绝于耳!今晚的牢房太安静了。谭班头知道能形成这种变态的状态肯定后面有某种力量。谭班头放轻脚步,慢慢的往里走去。突然,听有人在说话。谭班头走近了,听到钟老三正在安慰里面的犯人。谭班头不禁低声喝道:“您们二个人在干嘛?”钟老三和傻柱二个人回头看了他一眼道:“谭班头,小人只是帮人带几句口信。赚点钱养家。还望谭班头成全。”说完话也不管谭班头了,继续和里面的人传口信。
谭班头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谭班头知道,只要自已高喊一声。外面的牢子立刻会把钟老三和傻柱拿下治罪。可是他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也许是今天那二百多条人命震慑了他,也许是牢里诡异的情况触动了他。谭班头从这几个现象可以断定,今日的事情后面肯定有人在操纵。钟老三和傻柱做的事只是要牢里那近百犯人安静的去死!那个背后操纵之人到底要干嘛?事情到现在,已经死了二百多少了。他们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可以除掉二百多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谭班头呆呆站在那里,直到钟老三和傻柱已经传完口信回到他的身边。
这时不知谁轻轻的唱起来“月儿明,风儿静,树影儿遮窗棂啊。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这是古时的摇篮曲。母亲哄子女的曲子。一个汉子用低沉的嗓音轻唱起来,显的那么的伤感,悲伤。慢慢的,所有的犯人跟着唱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了。那几个牢子早惊醒了,气急败坏的走了过来。大声道:“不许唱了!安静!安静!!”牢里的犯人却没有一人理他,声音越来越大了!仿佛他们要把这辈子所有的父爱,都放在这首歌里!他们流着眼泪,高声歌唱。一遍又一遍。歌声在这个夜里,惊醒了牢房附近的居民。惊动了应天府的一应官员!
谭班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牢房的,像行尸走肉般的往回走。到了家门口,却见青帮鹰组林九像一个看门小厮一样垂手站在自己的家门口!谭班头一惊,快步走了上去。林九见谭班头回来了,远远的抱拳行礼道:“谭班头回来了,林九给您行礼了!”谭班头见林九执礼而待,心中稍定。道:“九爷,有何贵干??”林九道:“谭班头,里面有人等您?”谭班头怒道:“您们青帮也太大胆,敢闯进我的家里!!”林九回道:“谭爷误会了,我们本来想在门口等您。是您的父亲和您夫人请我们进去!”谭班头担心家里,哼了一声便进去了!见到自己的父亲,和夫人正在待客。夫人见谭班头回来,道:“老爷回来了,您这个朋友在等您!”说完把谭班头拉到一边道:“您这个朋友太大方了,不仅送了四色礼物还送了百两银子!如果有什么事,您就帮帮他!”谭班头回到前厅,父亲也说年纪大了,要睡了。走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谭班头一眼!
谭班头坐定,对周放道:“周先生二年前还是南城一家打行的军师,现在加入了青帮!青帮九爷都要为您看门,看来周先生在青帮位置不低呀!”周放回道:“谭爷,我们这次过来没有恶意。只为了感谢您今晚在牢里放过了那二个小人物!”说完周放起来给谭班头行了一礼。谭班头不肯受,站起来侧身躲过。谭班头心中想,今晚放过的小人物,难道是那二个打扫的白役!谭班头心念一转,整个人一软又跌坐回了椅子上了。用手指着周放道:“是您们,是您们,今天的事是您们在背后操纵的!”周放微笑着看着谭班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谭班头只觉得口干舌燥,拿起茶杯胡乱喝了一些茶。人冷静下来了,又道:“牢里一人您们出五十两安家费,加上前期策划,和其他费用。您们青帮搞这个事情最少要花费二三万两。您们到底要干什么?您们到底要得到什么??”周放看着谭班头道:“三万五千两,事情到此青帮花了三万五千两。至于我们要干什么,小人地位太低也不知道。想来无非利而!”
谭班头听到周放的回答并不满意,心里无数个念头飞转!周放看着谭班头脸色阴晴不定,等了片刻!道:“谭爷,周某今天代青帮谢过您今晚援手之情。青帮恩怨分明,此恩青帮记下了。日后谭爷有事不方便处理,可传讯过来。只要不背判江湖道义,青帮一定帮您办好!!”说完便告辞了,谭班头机械的送周放到了门口。目送周放慢慢的隐藏在黑夜之中!谭班头知道,今晚收了青帮的银子。明日他要付出什么!!!
次日,谭班头回到府衙。第一件事就是告诫牢里的人。叫他们对昨天码头抓的人好点,不然码头那二百多尸体,也可能会多出几具!那几个牢役,深以为然,直夸谭班头见事明白。此时周放正在和那八个头目正在开会!布局后面的事情!其实后面无需太多动作,无非罢工,也不让其他人来码头缷货!通过昨天的事,那八个头目在苦力中的威望又提高了。说的话更有份量了,现在无非就是分发好码头上所有苦力的误工费用。分钱,这样的好事做起来当然轻松了!
应天府开始忙起来了,抓到苦力们一个个过堂。板子都打坏了好几根!苦力们早已收到外面的消息,实在忍不住了就把事情推到刘三狼头上!很快,应天府发下了海捕文书。称刘三狼等人是六月初一大案的主犯,望大家能提供线索云云!应天府的官员不傻,只是这件太大。搞不好会牵连很多人,用一个刘三狼团伙做案。能挡住上下的优优之口!暗地里还是在查此事!码头已经五天没有人下货了。湖广来的粮食,山西来的北货,扬州来的盐货,江西来的瓷器,倭国来的货物都挤在码头。长江布满了船支!各商家都急了,开始往应天府施压!应天府也乱起来了,粮价开始疯涨,其他货物也跟着涨价。除了南城,其他城区开乱了!抢却店铺的事多有发生!
钱,董,周三府也急了。码头也是自家产业,如今停工了!损失了不少银钱!初九,三家管家带着家丁前来缷货,却被苦力挡住了。三千苦力护着码头,称家丁是来绝码头苦力的生路!苦力们拿着棍棒,家丁人少不敢乱动!便让人报官了!以三家的能量,三班衙役当然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现场!可是这次所有苦力都没有退,他们拿起棍棒,大声鼓噪!衙役们也怕了,这次只来了近四百衙役。又要分守三个码头,人员少很可忴!被眼着群情汹涌的情况吓到了。三个班头说尽了好话,一其维持着,慢慢的天黑了!三府家丁回去了,码头苦力也回家了。第二日也是如此,第三日一样!三府不在派人来了,他们联合起来向应天府施压。应天府知府大老爷头都大了,城内情况越来越乱了。粮食已经从一两七分每担涨到了近七两一担。南京城城内暗流涌动,一个过百万人的大城,没有了粮食。会发生什么事,没有人敢去想!应天府衙没有办法了,只好行文南京兵部,请他们派人来维持规矩!
十三日,南京派了三千兵丁在码头维持秩序。苦力们真的在远远的看着!可是货物的主人受不了了。他们付的钱,除了给工人工钱,还再给维持秩序的三千兵丁的工钱,。现在缷一船货的的工钱,己经是以前缷货费用的五倍!而且,家丁太少,做不了这么高强度的体力活,一天缷的货还不到平常的二成。十七日,码头苦力在家丁上工的路伏击了他们!这次冲突,双方都没有人死。却打伤了几百人!是日码头没人缷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