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的公寓,三个人吃起了热气腾腾的火锅。叶江陵感恩戴德地吹嘘了一番楚歌的手艺之后,开始有些晕晕叨叨。
“老秦,不是我说你。你看你这么大一间公寓,这么大一个厨房。开,开过几次火自己做饭?”
说到这里,叶江陵伸出手,醉醺醺地拍了拍秦淮的肩膀。朝秦淮打了个酒气熏天的酒嗝:“今天要不是楚歌,嗝~可怜你,为你做一顿火锅。这别墅,还有一点人味吗~嗝~”
秦淮一边黑着脸听叶江陵抱怨着自己,一边黑着脸给楚歌夹菜。楚歌感觉到了秦淮的不开心,低头吃着饭,不时偷偷看一眼秦淮。
叶江陵察觉到秦淮的气场阴沉,酒气上头,一把捧过秦淮的脸,用让人颤抖的嗲声说到:“嗯~你还不开心了,我还要说,你虽然是个大明星,是个偶像,可是,你也要学会勤俭持家啊,袜子不要穿一次就丢了,你得学着洗一洗啊……”
喝醉了的叶江陵简直是秦淮的灾难,他这样撒着娇嗲着声音说话还不够。居然捧着秦淮的脸就开始反胃,眼看就要吐在秦淮身上,吓得秦淮赶快把他推朝另一边。好在叶江陵干呕了几下但是并没有吐出来。
见此场景,楚歌有些尴尬:“额,那个,要不我先把他送回去吧?”
秦淮挑眉:“你送回去?你知道他住哪?”
“不,不知道。可是,我会导航啊。”
秦淮的脸好像又黑了一截,低声说到:“不行,朱砂是秦淮女朋友。又不是叶江陵的!”
“可我是假的啊。假的朱砂,假的女朋友。”
秦淮撇撇嘴说到:“那也不行,被记者逮到的话像什么话!”
楚歌见秦淮这个样子,也不敢再说话。低着头吃着他夹的菜,一副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却又非常不服的样子。
两个人不说话,听着倒下的叶江陵有规律的呼噜声,气氛有些奇怪。这样的尴尬好像成为了两个人相处的家常便饭,不熟悉的两个人突然被捆绑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件尴尬的事情。
“你明天有课吗?”
“没有,怎么了?”
“那今晚不要回宿舍了。”
“啊???”
楚歌诧异,心想:又不回宿舍?偶像这是?真的对我有意思?我膨胀了,看来这是要和我发展发展的意思啊。
楚歌的脸上堆满了虚伪的害羞的表情,欲拒还迎地、扭扭捏捏地说到:“我们,嗯……毕竟是假的男女朋友,这样留宿在你家的话,不太好吧。”
倒了一个神经兮兮的叶江陵,又来一个奇奇怪怪的楚歌。秦淮汗颜。无奈的打断了她:“想什么呢你!”
他一脸绝望地解释道:“我是想,待会送叶江陵回去的时候,我带你去他们家旁边的店里买两件衣服。总不能,让朱砂和楚歌的风格是一模一样的吧。待会买了衣服宿舍该门禁了。”
“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啊。”
“就是因为晚才去的,人多的时候我一出现商场秩序就瘫痪了。”
楚歌沉寂在爱豆不想留自己过夜的落差里,一脸不开心地反驳到:“切,你想去人家商场也已经不营业了。”
秦淮看着楚歌嘟着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有些好气又好笑地掏出手机:“喂?徐总吗?对,我待会想来商场买一些当季的衣服。好的,好,十点半左右?嗯,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秦淮得意地看着楚歌:“待会上楼把你这身火锅味的衣服换了,上次你住的客房隔壁的衣帽间里有女装。”
是啊,秦淮的家里有女装,一直是楚歌心里的疑问之一。
她弱弱的问到:“我可以问一句吗?就是,你,家里的女装是~姜宁柠的,吗?
“是!”
面对这样斩钉截铁的回答,楚歌突然觉得不舒服,一脸傲娇地说到:“那我不穿了。”
秦淮看着楚歌,把脸凑的离她很近很近,让楚歌紧张地红了脸,慢慢说到:“怎么?对A要不起?”
“你!”楚歌双手环抱住在自己胸前,又气又羞,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秦淮得逞的笑了笑,又马上恢复了冷静:“那是为我妈妈准备的,我觉得有一天,她一定会,来看我的。”
楚歌想起来,秦淮曾经在节目里说过。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分开了,之后就一直没见过他的音乐家母亲,他却一直相信,母亲如果看到他的表现,一定会回来的。
只要提到小时候的秦淮,楚歌就会想起青春期的自己,那样的敏感和无助,其实她都懂。她说到:“对不起,我只是好奇。”
他眼里的落寞一闪而逝,笑盈盈地说到:“没事呀,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很快,两个人收拾好了残局,带上了不省人事的叶江陵,开车出发了。
把叶江陵安全送回了家,他们驱车来到了秦淮所说的商场。
一路上,楚歌都很小心,面具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脸颊。走进了商场,秦淮径直带着她来到了楚歌平时迈都不敢迈进一步的奢侈品区域。楚歌发现这个区域,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一个导购都没有。可是周围的监控仍然让她心怀戒备,不敢放松。
察觉到楚歌的警惕和紧张,他突然有些心疼,如果不是为了帮他,这个女孩本来可以好好地随心所欲地过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像自己一样玩避开人群。
他转了个身,面对着她,心疼又宠溺地看着她。这种像看一个正在蹒跚学步却突然摔倒的孩子一样的眼神让楚歌愣住了。
她真的怕死了他这样的眼神,明明知道是假的,一个偶像怎么会对这样普通的自己这么温柔呢,她却还是很喜欢他这样看着她。这种让人觉得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却不愿意醒的陷阱一样温柔地眼神。
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好意思地躲避着他的目光。
他解开自己的外套,用心地披在她裸露的肩膀上,又故意低下头,凑近她的耳畔,柔声地对她说:“别害怕,在我预约时段,这里的监控只有商场的高层可以看。现在你可以做楚歌,不用做朱砂。”
他一边说,一边把双手伸到她的后脑勺,慢慢地替她解开了面具的束缚。
面具背后的楚歌努力地把自己情绪压了回去,包括差点涌出的泪水。是啊,别人不知道对全世界撒谎的压力有多大,可是他一定知道。就算把他小心翼翼地保护了朱砂的谎言当做是为了保护他自己的利益的话,那么他此刻小心翼翼地保护了楚歌的世界又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