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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葬剑地

洁白月色下,无数柄样式各异的残剑,斜插入黄土。此地荒废了数十年,也未见杂草丛生。空气中游离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暗淡的血色光芒笼罩着一个又一个剑坑。

黑雾啧啧称奇。

“有人在以剑养蛊吗?”

史料记载,以剑养蛊,最后或许可以生出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

断剑悬空,不断点头,似乎在回应黑雾。

“难道说,你那主子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才被人追杀数千里。还是你主子半路截胡了别人的东西。”黑雾问。

断剑摇摇晃晃,未置可否。

“小十二啊,可惜了。此地的蛊物多半出了问题,被人搅黄了。”黑雾惋惜地说。

那把利刃中途被人惊醒,已经脱离了养蛊之人的掌控,现在可能被遗弃在这里。

“来都来了,如今成了什么样的东西,去一看便知。”

这无边的废土上,外人看来,君十二才八九岁的孩童,模样稚嫩,此刻独自一人走在这诡异的葬剑地,显得非常吊诡。十二也是心中毛毛虫不断来回爬过的感觉,渗人得慌。但每当他想起他的爷爷,想起爷爷那日渐消瘦的脸颊,以及村中小屋门口火红的夕阳下,爷爷对他的交代,他就能感到一股压力,一种责任感,所以他必须尽他最大的努力完成爷爷交给他的任务。

“养蛊之人很有野心,方圆数里的剑坑下,都有一丝小小的引线,勾连到地心深处。”黑雾说。

“如今蛊还在运作吗?”十二问。

“看这四周的血霾,这些都是剑蛊产生的物质,蕴含千奇百怪地剑意。凡人若沾其一点,必将五脏六腑具碎。就算是仙人来了,也是无力回天的。”黑雾道,他告知十二少要碰触那些雾霭。有些粒子表面看起来与普通雾霾无差别,但是内部蕴含着前人自身的意志,若是前人品德不行,修了禁术,碰到血霾的人就会被牵连,轻者剔骨疗伤,重则心神癫狂。

十二跟随断剑不断地深入,黑雾有些惊讶。

“这颗星球古怪太多,很多故事本该尘封,可是山中的地宫出土,会推翻史册,那些是建于何年不知的宫殿。”黑雾说,它能用各种不同的感官去感受这个世界,它嗅出了地宫出世的气息,这股子气息它从前就没有接触过的

“此地作为葬场,似乎原先就不凡。”黑雾道。以他的见识自然知道事情缘故,那得追溯无尽岁月。

突兀地,葬剑地右边的大坑后方,传来了人声。

“无双,这里真的有传说中的火焰吗?”一个女声响起,声音如同编钟敲击,吐字也分外清晰。

“骗你是小狗。”一个阳光而又冷淡的声音传来。

十二蹲起身子,在不远处静观其变。

“传说级别的火焰是什么模样的?”声音铃铃动听的少女问。

相隔太远,勉强能看清那边的情况。

一男一女,男女看起来都很年轻,比之十二兴许年长个两三岁。

“太远了,看不清那两人模样。”

“别出声,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黑雾警惕说道,那两人察觉性很强。

一道冰刺激射而来,直指十二。断剑自行挥砍,挡下一击。

“剑修?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地?”那个阳光而又冰冷的声音问道。

“在下君十二,是一名剑修。途径此地,为了一株引星草,别无他意。”十二答道。

两人来到近前,十二终于看清了二人模样。

一男一女很年少,十二猜测,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

“敢来这里的,应该不会是等闲之辈。”黑雾说。

少年五官清秀,白面无须,蓝色眼瞳,给人如沐春风之感。而少女薄纱拂面,肤若凝脂,额头饱满,眉如柳黛,双眸若秋水一潭,静若处子,给人安静美好的感觉。三千青丝垂落,仿佛没有重量一般。

君十二?这名字真是少见。还是一名剑修。

“君十二,接招!”少年双手抬起,运功提气,冰火凝聚,若双龙出海,直奔十二。

“无双,注意分寸。”薄纱蒙面的少女轻声道。

十二有些无奈,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了,怎么还要出手吗?

“狂人。”黑雾评价,他倒是不慌有人制造矛盾,上来就是干更好。

看着激射而来的冰火双龙,十二丝毫不慌乱。

“冰火之路,前途也是不小。十二,你控制去向,我来对付他的攻击。”黑雾道。十二右手抬起,握住了断剑剑柄。十二顿觉,月色都明亮了几分。

葬剑原野上,大战一触即发。

皎洁月光和血色朦胧成了背景,十二身形闪动,手握断剑,一剑又一剑地递出,化解了少年的种种术法。

“剑修风采,名不虚传。”少年称赞道。对面之人飘逸若仙,年岁比他还小,对他的攻击应付得来去自如,这激起了他心底的战意。

少年双手结出冰刃,从外场进入内场,要以双手冰刃直接对战手持断剑的十二。

“天赋不错,刀中冰火结于阴阳了。”黑雾称赞,诸法共通之处若是找到了,未来会一马平川。

十二与其对战数十刀,不分上下。十二感觉,断剑每一刀砍在他的冰刃上,都会有一股火焰生出,化解掉断剑大部分力量。

“冰火之力已经交于阴阳之道了吗?”十二听闻黑雾的话后,问道。

少年闻言收手,一面惊容。短暂交锋后,君十二就看出了他的修炼路径,实在惊为天人。

“傅无双。方才我与阁下切磋,感到阁下既无胜败之心,亦无生死之意。就此打住吧。”少年止战,自报姓名。

十二点头。

原来他就是傅歌口中的傅无双!十二猜测,他原为傅家旁系,通过自己天赋努力,逐步成为嫡系,惹得他人嫉妒。

“无双,好自信的名字。”黑雾道。世间安得无双法,未见星辰月自明。

十二的眼神停留在傅无双身旁那个以薄纱遮面的少女身上。

“这个女娃有古怪,在她身上,我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熟悉感。”黑雾道,那种感觉,就仿佛过去曾闻过的花香,时间久了忘却了,再次遇见才能将那种味道忆起。

“阁下应该不是傅家中人吧,否则,怎么会见到傅家小姐时,如此淡定。”傅无双道。

“傅玲珑?”十二问。

傅玲珑点头,生性冰凉的她,或许是出于对剑修的好奇,所以对十二并无太大防备之心。

“确实貌若天仙。”黑雾道。

十二亦如是说。

少女脸颊微红,这小鬼年岁不大,怎么说出这种话时还能这般道貌岸然。

“我与阁下一见如故,若阁下真的需要引星草,我们可结伴同行。”傅无双说。群剑山脉太大,历史悠久,傅家将其包下后,完全无外人也不太可能。例如此处的葬剑地,就是一教老祖的养剑之地,君十二此刻出现在此,说不定他是那位老祖的嫡亲。

“答应呗,说不得,他们要找的东西和断剑带我们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再况且,莫说两个娃娃,就是他家老祖宗来了,都无妨。”黑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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