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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白昼卷8

风吹佛过街道,带来尘世的喧嚣,高楼林立,车流人涌,这在几年前艾戈身处自我封闭的小山村时是从未体验过的,甚至连想象都不敢。

多少年前的那个早晨,他在吕霄的奔走怀抱中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父亲被那群该死的村民拖走却无能为力。而现在,他有这个能力了,父亲却再也回不来了,母亲也一样。

他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枪支炸药这样新奇且破坏力强大无比的武器,这是过去山村里的木剑木棍石头远远不能比拟的。他亦明白了村民们口耳相传的“邪术”原来不过是部分人类天生具有的属性之一,那种力量一点也不邪恶,甚至可以用来做很多善事。力量的拥有者一点也不必掩藏,当你展露出强大的一面时,甚至能得到不少人的追捧青睐。

吕霄死了,在他们逃亡的路上,就在快要接近一座乡镇时,遭遇三个持枪山贼的围攻,在几番追逐周旋之后,最终吕霄为艾戈挡下一颗子弹,闻声路过的猎人格里赶到,杀死了一名山贼,使用神术吓退了其他敌人,艾戈才得以获救。

格里将艾戈带回了小镇中,供他吃住,教他知识,锻他体能,换他衣裳——最终成为了艾戈的养父,并搬迁进了东联盟的C区生活。

格里是个很优秀很优秀的人,却只是因为面貌丑陋,如何也寻不到所爱之人,现在白捡了一个孩子,倒也算是好歹有了一个陪伴。

无论如何,现在艾戈逐渐适应了这样的社会,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并认识了初恋对象庄柔柳,已然与格里分居,但时常仍会去探望他。

通过学习,他越发了解到自己属性的独特,少见的黑色神力,风状态的常见神术形式,且不论威力大小,至少实用性还是非常高的。

正是通过时刻展开在周身的透明风场,他才能听到周围常人听不见的细微声音,更是能从噪杂的环境中分辨清晰每一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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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十二点了,她一定饿坏了吧。”我看了看手表,又抬头望了望烈日当空的天,不禁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买了她最爱吃的番茄味薯片,还有一会儿要做萝卜丝和土豆炒肉,都是她最喜欢吃的菜,她一定会非常惊喜的。

我这样想着,仿佛手上一袋子的零食和菜都轻了几分。

可算是走到家楼下了...楼上传来的关门声,很快,一名身着灰色长风衣、头戴圆顶黑帽的男人与我擦肩而过,我感到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真令人感到奇怪,这么大热天的为什么还要穿这些冬天的衣物。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我满心欣喜地快不上楼,楼道间相比外面要凉快许多,这使我迈出步伐的动力要高上不少。

“柔柳!”我在家门口叫道,脑海中已经在想象她打开门后惊喜的样子了。

等待了半晌,没有回应。

也许是没有听到,我又叫道:“柔柳?”

仍然没有回应,莫不是睡着了?我双手将袋子放在一旁,伸手从口袋摸索起钥匙来,同时提高了一度音调,第三次叫道:“庄,柔,柳?”

真令人感到奇怪,跟楼下那个穿黑色长风衣的男人一样奇怪。我缓缓将钥匙插入锁中,打开了门。

在踏进家门的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烈日的光线透过窗户刺在客厅中,浅红色的血被照的闪亮,从沙发脚一路流淌到茶几前,她仰面躺在那里,神情惶恐,面色惨白。

此刻我完全懵了——我不顾一切地冲向倒在地上的她,尽管一路撞倒了鞋柜,打翻了茶几。我抱起她,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将脸紧紧贴在她的胸口,双手不断施力,一下比一下抱得更紧,努力感受着这假想中犹存的体温。

她就这样突然永远离开了我,没有征兆,没有留言,血亦是新的......等等,脖子上这个刀痕,是有人杀了她...是有人杀了她!

我抬起头,直面窗台上渗进的阳光——遥远的天界中会存在有神吗?如果有,那一定亲眼目睹了刚刚发生的悲惨的一切吧。那么,请告诉我,请告诉我,是谁对她这样痛下狠手,又是出于什么动机?

她是很好的一个女孩儿,我跪坐在庄柔柳的尸体前,真的很好很好,她傻笑,喜欢看浪漫温馨的恋爱剧,阅读过很多名著,受到过良好的高等教育,文艺气质超群,提笔还能写得一手苍劲有力的毛笔字......

是他吗,会是他吗?那个楼底穿着一身严实的陌生男子...血液是新鲜的,也许正与作案时间相吻合。

为什么会怀疑他?也许是因为我从未有印象在这栋楼里见过他,他或许根本不是这栋楼的居民,可是,这样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为什么要伤害无怨无仇的我们的家庭?他看上去不像是精神病人,他没有足够的理由与动机去杀人,也许不是他,是我多虑了罢。

我想,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感在我心中升起,那还能有什么人呢,我似乎并没有与什么人结过仇。会是小偷吗?可是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小偷,入室盗窃不成怎能杀人。还是报警吧。

最后,我在警局立了案,庄柔柳的尸体亦被送去尸检。

两天过去了,什么音讯都没有,我每天照常上班下班,可整个世界已经是灰白色了。同事安抚我,格里安抚我,可一切都是徒劳,失去了她,整个世界对我而言都已经没有缤纷了。

直到第三天中午,我向往常一样下班回家,周围嘈杂的声音,我无聊地当做背景音听着,直到其中一道,从身旁咖啡馆传来的对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哎——您说的极是,那些人实在是罪该万死。您说明明我洗我的钱,他过他…的生活,井水不犯河水作罢。我又没触碰他的利益,他却反过来硬插一脚,要不是我机警谨慎,差点遭受牢狱之灾。”

“几天前你让我清除了艾戈的家属庄柔柳,虽说我是收钱办事但其实我觉得没那个必要。”

“不不,先生,那很有必要没有笔试及家属更痛苦的事情了,他们竟然害得我整天提心吊胆,睡觉都不舒服,要断我财路,还想将我送往监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个道理很简单,不是吗?今天叫你来吧,是想请你再帮我清除个人,你看一下这份资料,这也是一个一周前举报我的。还匿名,哼,要不是我在那边有关系,花了点小钱要到了信息......”

馆外的我一清二楚的听完了一切,那些信息在脑海中轰然炸开,不经令我头疼起来。

十天前我实名向有关部门举报了我所在公司的董事长有贪污公款的行为。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切的一切,竟是因为那件事情。更令我不可思议的是,做出这一切过分的事情的人,竟然是我的老板,并且他还想以这样的方式伤害更多的人!

惊讶,悲伤,愤怒。各种情绪交集,它们最终令我大发雷霆。

如果回家还可以再早一点,如果当初没有举报他...不!没有如果,就算时间重来一次,我也仍然选择这个行为。只是不曾想世上竟有如此狭隘险恶之人,若时间倒流,我只会选择抽出更多时间留守在她的身旁,保护她。

我曾在那自我封闭的山村中失去了父母,后来在逃亡中的森林里失去了吕霄,现在竟在自己家中看见庄柔柳的尸体!

寻声定位过后,体内高速调动魂能——几年来的不断学习与练习已经使我对这种曾经被称为邪术的力量的掌控已经是驾轻就熟,黑色的外显魂能若烟雾般萦绕于双手双腿,在这样的加持下,我一脚踢碎玻璃门,破片飞溅之中,我走入咖啡厅,目光直逼13号桌,那里坐着一眼就能认出来的董事长和上回与我擦肩而过的黑衣男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或诧异,或惊慌,或恐惧,他们以为我是恶魔,或是哪里来的精神病人,无论如何,在一时间内,我成为了焦点。

不过这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来杀人的,就像那黑衣男子闯进我家只是为了杀庄柔柳一样。

13号桌的两人愣愣地看着我,他们似乎明白了我是为什么而来又为谁而来,他们张了张嘴,但欲言又止,他们似乎想要逃离,却又自知无处可逃。

我距离他们5米远,右手凭空托起,黑雾从手上弥漫过去,绕住了两人的咽喉并提起于空中。我右手再凭空握住,黑雾迅速向中心收缩而后消散,二人已是断气亡命之人。

后来,公安人员赶到现场,他们将我扣住,在众目睽睽之下押送回警车,再到后来法庭审判,按照当地法律我将被关在监狱整整十年。整个过程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反抗,因为我知道,这是我为自己不理性的行为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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