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发志收回目光,严肃的说道:“看不清楚。”
张秋枝再也坐不住了,她朝花姨说道:“阿花,我和你一起上去把文轩带回家。”
花姨连忙说道:“夫人,外面冷,你别下车。我自个去,老爷安排我去把少爷带回家,我怎能劳驾你和我一起呢。”说罢花姨就跳下汽车朝酒馆飞去。
张秋枝不安的抓着自己的衣边,手心都是虚汗,她对明发志说道:“老爷,你说该怎么办呐?万一文轩真看上了那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咱们的日子该怎么过呐。”
明发志握住张秋枝冰冷的手,安慰道:“要相信咱们的儿子是有自己的思想的。他不会乱来的。”明发志以一贯从容的气度抚平张秋芝的焦虑。
此次明发志之所专程驱车前往子婧所居住的酒馆,是因为刚才离开答谢宴时,听说付将的心腹雄丘在酒会上受了伤,在明文轩停职待调整职务的这段时间,他不想自己的儿子再参与到这起与呙军牵连的事件之中。所以专程差人向杜杰打听明文轩去向,来到这个酒馆,说到底便是专程带明文轩回去,特殊时期,让他远离这些是非。
花姨一路小跑来到子婧的房间,发现房门大开,就直奔进去,一看到地上的血,还未说上一句话便晕了过去。
狼藉之中,明文轩正和子婧聊关于穆尚存的事情,却不想花姨突然出现,也着实吓了一跳,还未问清情况,就见花姨晕血在地,就立马起身将花姨抱到了床上。
“快点,在她醒来之前,先把房间收拾一下。”明文轩朝子婧说道。这个时候,花姨能找到这里,这说明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已经在查探子婧的情况。尤其是阅历较深的父亲,若是看到这一地的血,估计是会断绝他和子婧的联系。
半个时辰,花姨也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焕然一新的房间,仿佛做梦般望着正看着自己的明文轩:“少,少爷。”
“花姨,你怎么找到这里了?”明文轩已经在窗边看到停在楼下的车,确定父母就在里面。花姨既然出现,一定是父母的授意。此刻,他对花姨的态度一贯的亲切。
花姨慢腾腾的从床上坐起身来,看一眼将水杯递给自己的子婧,她心有余悸的四处看看,记忆中好像看到这屋子里有血,怎么一转眼的功夫都不见了,难道是错觉?
“花姨,你怎么了?”明文轩问道。
花姨回了回神,道:“是这样的,少爷,这世道不太平,刚才又在答谢宴上发生了命案,老爷太太担心你的安危,特地让我来叫你回家。”
明文轩看一眼子婧,这里已经不安全,他不可能留下她,于是他对花姨说道:“好,我带子婧一起回去。”
花姨陡然睁大眼睛:“这可不行。”
明文轩温和的解释道:“是我妈想见子婧。”
花姨眨了眨眼睛,半信半疑的张开嘴,却说不出一个句话,因为她也不知道明文轩所说的是否属实。
“好了,就这样。你先回避一下,我有话要对子婧说。”明文轩对花姨已经委婉的下了驱逐令。
花姨挠了挠头慢吞吞走出了房间,身后的房门立马被关上了。她寻思了回忆了一小会儿,在进入这个房间看到的血腥一幕已经深烙于心,那就像一个噩梦,真实的可拍。
而门后,便是子婧和明文轩的狭小世界。
子婧对他说道:“文轩,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跟你回去见伯母。这不合适。”
而明文轩紧紧的拉住她的手暖在自己的胸口:“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觉得我还会留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先不说那个来历不明的穆尚存,就那个雄丘,你有没有想过在答谢宴上他为什么要跟踪你?我告诉你,他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也许是因为仓木的事情吧。当时仓木中枪身亡时,我不是和你一样,也在现场吗?”子婧推测道:“今天也许是正巧遇上了我,所以就。”
明文轩很懊恼仓木的案子迟迟未有进展,牵连这么多人成为呙人的眼中钉。他朝子婧说道:“你不能再独自住在这里了。”说着他拉着她的手就要开门。
子婧连忙挣脱:“我不去人家。这么晚了,不合适。”
明文轩见她想要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便猛的一拉,她轻巧的身子撞上他的胸脯,他低下头去,临近她的眼睛,喉结艰难的动了一下,眼神近距离的交缠,即将爆发的情感被无声的凝滞,有一触即发的怦然心动。
子婧感受到强大的爱意强迫她屈服,屈服在他的关心之下,一切只能听从他的安排。
“子婧,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吧。我想做你的臂膀、你的港湾、你安全而又温柔的摇篮。”他压低了声音,且十分慎重而又认真的说道:“最终,成为我的女人,我的妻子。”
情感暴胀,子婧微微虚弱的望着他,就仿佛遥望着神圣而又圣洁的雪山,她卑微如尘埃,怎能配得上他。就如欧阳青青所说的,她只会成为他的牵绊。
“走。”明文轩将全身松软的子婧的拉出门去,一路走下楼,来到久久等在楼下的车边。
车窗缓缓打开,车里的明发志不解的望着明文轩拉着六神无主的子婧。
“爸,我今晚要把这个女孩带回家去。是,是因为有话要和你说。”面对父亲严肃的模样,第一次谈及婚配的明文轩脸颊突然间胀红到脖子根。
“不行。文轩,你这成何体统。”张秋枝首先发声,随后她推开车门下了车。花姨立马搀扶住张秋枝。
明发志觉得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谈事情的地方,便对明文轩说道:“上车吧。”
“老爷,这怎么行。”张秋枝情绪颇为激动。
明发志看一眼张秋枝,不顾她在冬季的寒夜倔强的反驳,低声的说道:“你的儿子,你还不了解吗?非要在这里杠上一夜吗?”
张秋枝忽然就沉默了,她浑浊的眼睛从子婧身上淡淡的扫过,就被花姨劝说着上了车。周围的空气说不出的苍凉,还有深深的失落感埋藏其中,令大家心中十分不舒服。毕竟慈眉善目的张秋枝言谈举止已经越线,是身为豪门阔太应该有的贤良淑德知书达理的底线。
离开子婧的住处,穆尚存迎着寒风一路走去,寒气仿佛从地底灌入他的脚心铺遍全身,使伤口麻木,步伐也更为机械。这一路走的力不从心,好像下一刻就会倒下去。在拐进一个胡同时,他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一个人。
难道那人在跟踪自己?穆尚存大致猜测,便低下头,朝胡同深处走去,虽然这里的灯光昏暗异常,还有几处的灯都坏掉了,胡同大部分的地段都浸在一片黑暗之中,但他的耳朵是灵敏的,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确实不远不近的一直存在。看来那个人跟的不急不慢,却很紧。
穆尚存闪身躲进墙壁上凸起的半截墙。这墙是专门用来遮挡垃圾的,是断壁,没有人高,只不过远处的灯光投射到这里,勾勒出太多的暗影,穆尚存只要稍稍贴近墙,就不易被后方的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