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会让人怦然心动,不仅是女人,连男人都仿佛看到了雪山上的奇景,目露惊叹。秋雪在心中暗杵,世间男儿鲜有的奇俊和女儿英煞的风骨在他身上融汇显露,浑然天成。
上官清君身后跟着小云彩,面色凝重,眉宇低垂,没有往日的欢脱,看起来十分悲情,而上官清君似乎对她的存在毫无知觉。当然了,商善也仿若没有看到小云彩。
秋雪忽然明了,五洲和小云彩是鬼身,可以显身给想要看到他们的人,估计在这驿站之中,也只有庭海和他能看到小云彩和五洲的身形。
“小云彩,你是不是迷路了?说好的,你得跟紧的,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是不是吓坏了?”五洲对小云彩嘘寒问暖,小云彩咬着唇一个字也不说,眼睛却寸步不离的盯着上官清君颀长的身影向秋雪和各位大人施礼。
“落座。”秋雪教人搬来凳子赐座上官清君。
上官清君敛衽而坐,秋雪便问道:“太医大人可是一人前来?怎么没见什么随从。”
上官清君微微笑道:“回王爷,在下正是一人而来。”
秋雪眉峰一滞,面色稍显温和:“太医和呙国那太子商议的建墓立碑之事可否谈成?”
上官清君立马回应道:“呙国太子意见有二,一是同意建墓立碑,但墓碑建立所在位置是在晏祠山脚下;二是若将墓碑立在潭水边,那么鸿蒙人等不能拜祭。”
秋雪面色沉凝,立马领会其中意图:“呙国太子是不想外人接触那潭水?”
庭海不那么认为,他愤慨道:“呙国简直欺人太甚,他们杀我鸿蒙将士在先,竟讲三说四,完全不把鸿蒙放在眼里。”
上官清君面不改色,从容优雅的说道:“王爷,在下定会竭力周旋的。”
“嗯。”秋雪点点头,站起身来,狐疑的看一眼立在一旁的小云彩,又将目光稳稳的落在上官清君身上:“本王累了,先下去了。剩下的事情,你们和庭海将军商议吧。”
上官清君眼眸往后微移,分毫间的闪动被秋雪看入眼中,看起来,小云彩的存在上官清君好像也并不是一无所知,但从他摆出的端重的体态来看,估计连小云彩都不知道她已经被他察觉了。
上官清君真是高深莫测之人,秋雪嘴角了然一笑,便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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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莫寒的高烧已经被药物稳住了,她却迟迟未能醒来,口中呓语不断。秋雪坐在床边望着她,将她口中的每一个字听入心中:“穆尚存,我恨你,我那么苦,那么痛,你有知道吗?你害我好苦,我恨。”
薛莫寒口中的每一个字就像一把能轻易切入骨髓的刃,一下下剜痛了秋雪的心。
“寒寒,对不起。”秋雪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是我不好。”
“她被魇困住了。”一个女音从背后而来:“连药物也是救不出的。”
秋雪转头看到了小云彩轻飘飘的立着,透过窗子的阳光将她的身子照的一片通透,看起来,她比影子还要单薄许多。
“照这样说,你是有办法了。”秋雪站起身来,目光温和的望着一连可怜相的她。
“我这个样子已有百年,自然有巫术救得了她,但我有一个条件。”小云彩一贯低垂的眉目微微扬起。
“别再卖关子了,本王的行事是你知道的,能做到的绝对不推脱。”秋雪负手而立,笑意融融,可是心中却是一片苦涩和紧迫。
“你带我进皇城。”小云彩略带恳求的样子倒是不像在谈条件。
“你是鬼,进不了皇城的。”秋雪如实说道。
小云彩不屑的笑道:“你和我属于同类,为什么你就能进得了。”
秋雪面上的笑意凝住了,一种阴森隐现而出。这小云彩看出了他的本身,而且以此要挟他。他微微瞪大眼睛:“本王是险些战死的十七王,你这是在亵渎质疑本王吗?”
小云彩焦虑的闭上眼睛:“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想要干什么,我只想你带我进皇城,我只要进皇城。”她豁然睁开明澈的眼眸:“你帮我回归一具肉体,我不管那肉体是男是女,多么的丑陋,我只要做回人。”
这么沉不住气,她悲苦的样子就像极易被捏碎的琉璃,脆的仿佛吹一口气都能化为风沙。秋雪转身坐在椅子上,气度清和,口吻倒是十分客气:“是为了上官清君?”
小云彩身子微微一颤,随后垂下眼帘:“不管你是谁,在小云彩心中,你就是给了小云彩鬼身的王爷。小云彩求你是因为信任你。王爷放心,您的恩情,小云彩会铭记在心报答予你。”
“本王问你。王妃梦中的魇为何要困住她?”秋雪转而问道。
“是因为王妃心中有魔,那魔就像一粒种子深埋于她的心中,在掉进那潭邪气四溢的潭水中,她心中的魔被引发而将她困在梦中。”小云彩往前移了一步:“王爷,小云彩是鬼身,自然能飞入王妃体中冲破那屏魔障带出王妃。”
秋雪看她单薄的就如沙尘,难以想象她能下次决心做出这豪装之举,他说道:“你可知道,冲破魔障,你可能会粉身碎骨,甚至连鬼身也难保齐全。”
“王爷会救我的。”小云彩坚定道。
秋雪眉头一蹙:“你如此信过本王。”
“王爷对王妃的好世间罕有,甚是动人,小云彩这些天全看在眼里,是想有人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救出王爷最心爱的人,王爷难道会见死不救吗?”小云彩动人的望着他:“王爷是好人,不会看着小云彩死在希望之中的,是吗?”
秋雪自然明白小云彩心中的希望便是能有一具肉身进的皇城,看来她对上官清君还真是动了心。不过转念一想,她方才看上官清君那眼神倒像是老相识,满含伤怀悸动和无边的凄恻。以此想来,她曾经应该是认得上官清君的。
这个上官清君明明是太后的贴身太医,竟然忽然出现在这千里之外的晏祠山帮他解围,还说是有飞隼报危,让他都有点不可思议。
说起这个飞隼是个什么东西,秋雪从未听说过,刚开始还想着问一问庭海,但又担心会使得他起疑心就暂时压住了,不过,这个能看透一些事情的小云彩倒是自愿和他共渡一舟,秋雪于是问道:“小云彩,我问你,真的是飞隼将上官清君召来的吗?”
“是。”小云彩睁大水灵灵的眼睛:“飞隼是皇室的护体神鸟,无影无形,在主人甲危难之时靠飞隼甲传话至离的最近的飞隼乙,飞隼乙传话给主人乙,若主人乙不能施救甲,飞隼乙会继续往下传至飞隼丙,若主人乙能施救甲,飞隼乙便不会再传。每一个有皇室血脉的人都会有飞隼护体,但王爷你没有。”
“你说飞隼无影无形,但又说我没有,难道你能看得到飞隼?”秋雪狐疑的眯起眼睛。
“因,因为我是鬼身。”小云彩声音略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