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如,你照看好王妃。”秋雪冷静下来吩咐道。
“是。”碧如搀扶着拿着匕首瑟瑟发抖的薛莫寒去往一边。只剩下艳阳和秋雪对视。
艳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倒是好,将我发配给上官清君,将我口中的秘密掏干掏净,你倒是有闲心去死了。”
“答应我,等我死了,你再拿回夜明珠。”秋雪郑重其事道。
艳阳柳眉一竖:“你什么意思?真要死啊?为什么要死啊?”一想到刚才他那副要薛莫寒杀他的样子就觉得这人求死心切,不似常人。
“时间到了,就得死。”秋雪目光深邃的看着她,他身上的气息静静的,没有波澜,他毫无畏惧死亡。
“王爷,你没事吧?”艳阳跳过来摸了摸他额头:“喔,好凉,你身上好像就没什么热气儿。”艳阳挠了挠头发思绪杂乱的想了一下。
“艳阳,委屈你一下了。”秋雪牵起艳阳的手走向坐在台阶边的薛莫寒,她正躲在碧如怀里害怕。
艳阳好奇的看一眼秋雪:“你要做什么?”
秋雪目不转睛的看着薛莫寒:“莫寒,她来看你了。”
薛莫寒从碧如怀里露出眼睛对上一脸疑惑的艳阳,随后豁然起身,对秋雪叫道:“她害死了我,是她害死了我。”
秋雪自知薛莫寒把艳阳当成了当年的思思,所以才会这般情绪难控。
艳阳吓得跳到一边:“我没害你,你可别乱说。”
而秋雪说故意刺激薛莫寒道:“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是我要娶的女子。”秋雪捂着胸口难受不已,可他强迫自己要说下去,直到说动她拿起利刃杀了自己为止。
“她害我性命,你也爱她吗?”薛莫寒落下泪来。
“是。”秋雪不为所动道。他在用自己铁硬的面孔伪装自己的脆弱。他怕会以为自己的不忍心而使得一切功亏一篑。
“我恨你。”薛莫寒叫道。
“杀了我。”秋雪加压道。
“我杀了你。”薛莫寒挥起匕首,就在艳阳和碧如准备出手制止时,吉香殿的大门忽然被震碎了。紧接着地面开始晃动,他们站立不稳,都趴在了地上。薛莫寒惊吓过度,昏了过去。
“这怎么回事啊?”艳阳叫道。
不过刹那间地面又恢复一片平静,然而外面却响起了乱糟糟的叫声:“护驾,护驾,抓刺客。”
“碧如,去看看。”秋雪说道。
“是。”
“我也去。”艳阳也跟了出去。
秋雪将薛莫寒抱在床榻之上,给她盖上被子,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仿佛天要塌下来般混乱。
“莫寒,我会守着你的,不要怕。”分离之前的这段时光过的格外快,他小心翼翼的细数着、守护着,即使自己化为虚无,化为了尘埃,他不在了,但她还在。
“王爷,鸿王被那个无脸人杀了,而太后也受了重伤。”碧如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现在太医府忙成一团。”
“大王死了?”秋雪蹙着眉头:“那个无脸人抓到没?”
“不知道。可能正在抓。”碧如道。
秋雪更不敢离开薛莫寒半步,是怕无脸人先找薛莫寒麻烦,他对碧如说道:“你去将庭海将军叫来。”
“是。”
碧如前脚刚走,艳阳后脚就蹦蹦跳跳的过来:“王爷,这仗没法打了。”
“你什么意思?”秋雪转眼道。
艳阳凑近他耳畔:“我刚才转了一圈,看到宫女们在偷东西,说是呙人兵重逼宫,她们要逃命去。”
秋雪叹了口气:“仗还没打,人心都已经乱了。”就在他忧国忧民时,盔甲在身的庭海快步走了进来。见碧如和艳阳都站在身侧,他不方便说话,就对秋雪说道:“王爷,可借一步说话?”
秋雪和庭海来到一偏殿:“王爷,刚才无脸人逃出囚牢,杀了鸿王,正在移驾的太后也遭遇了一击。在我们抓捕无脸人过程中,此人自断经脉,竟然震碎了先祖黄帝布在皇城上空的阵法。”
秋雪心头一紧,难怪刚才无脸人破阵法时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冲击波,竟将大殿的门被震掉,原来是无脸人是在拿命破阵。
破掉皇城的阵法就这么重要吗?秋雪对这个无脸人倒是多出几分好奇,只可惜此人已死。
秋雪端量了一会儿,说道:“皇城阵法已破,那么囤聚在京都城外的呙人怕是要动手了。”
庭海将太后的贴身匕首交给秋雪:“太后叫我杀王妃。你带着王妃走吧。”
“我命不久矣。”秋雪气度从容的看着庭海:“我想将王妃托付于你,你可愿意?”
庭海神情有点恍惚:“王爷,你什么意思?”
“不要叫我什么王爷,我是穆尚存,只不过是借着十七王爷的躯体还阳的孤魂,你还指望我能活多久。”秋雪深沉的望着他。
庭海无奈的垂下眼睛:“我怕难当王爷重任。”他不是不想保护薛莫寒,可是身为将军这京都这么多百姓更需要他的保护。
“你怕打不过呙人?”秋雪微微眯起眼睛:“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庭海抬起头来,看着秋雪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他说道:“只要能化解这次危机,庭海哪怕是解甲归田,也会照顾好王妃的。”
面对庭海的誓言,秋雪想到了上官清君有关无心之人此生无情的说词,将薛莫寒托付于庭海,是在伤害庭海吗?
庭海是个不错的将军。
应该不会有事的。
秋雪在心中自我安慰一番,就开始与庭海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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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凄清,花木凋零,整个皇城仿佛成了空城,只剩下了风声。
薛莫寒自昏迷之后一直未醒来,秋雪于月色树影之下来到上官清君所在的宫阙。
远远的就听到摇铃念咒声,像是在做什么法事。秋雪趁着人多,悄悄潜入他的殿中。
满屋子都是清淡的药草和植物的气息,能感受到生命蓬勃的气息。上官清君就坐在桌子边,一只手支着额头,闭着眼睛,看似十分疲惫,秋雪知道他是在难过。对此,秋雪是感同身受的。
“你来了。”上官清君睁开眼睛。
“嗯。”秋雪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