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黑衣剑客的口中冷哼一声,最终那剑锋并没有再向前一步。
暗七睁开双眼,惊愕的发现等待的死亡并没有降临,他挣扎着起身,茫然的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奈和不满。
是的,自己没有死,但这种被对方蔑视的感觉,比死还要难受。
“你他妈什么意思?”暗七嘶吼着,似乎对方不杀他让他更加愤怒。
黑衣剑客闻言,停住脚步,然后悠然转身道:“我本来就没有想要杀你,不过你确实和传闻中一样,是一个天才,不过也只是一个天才而已,对我而言,杀不杀你并没有什么两样。也正如我眼中的天才和蠢才其实没有界限。你问我为什么不杀你,原因很简单我只是来杀这些愚蠢的魂师的,至于你的命,还需要留在这个世界进行愚蠢而又无聊的表演!”
对方的话说完,不再有任何停留。对方的双脚快速向前奔跑着,突然双臂一展,竟是如同矫健的雄鹰一般身形直接飞向高空,速度之快,真的如同起飞的战鹰一般。
暗七看着对方的矫健身姿,他瞪着双眼竟是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
“你他吗什么意思?”
是啊,什么意思啊,什么叫留着在这个世界进行愚蠢而又无聊的表演,难道我暗七是绣花枕头吗?
暗七无力的站着,感觉自己不仅在刚刚的一战中耗尽了体力,似乎还耗尽了精神力,他似乎被对方的最后一句话彻底打垮。
“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说我愚蠢而又无聊?难道我的努力都是虚假的吗?”暗七喃喃的自问,但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辩驳,都无法掩盖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竟然被一个同级别的普通武者打败了。
对方没有天才的名头,没有,他似乎也根本不在乎什么天才,似乎在对方的眼中,自己这样所谓的天才,根本是一件极为可笑的事情。
为什么会这样?
除了问,还是问,除了无助,还是无助!
暗七站起来,脚步一刻都不停的走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催促自己,暗七口中不停的念念叨叨,似乎发疯了一般。
叶晴雯看着暗七,有些担心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叶晴雯也知道,这一战对暗七的打击很大,这不是简单的战败,而是暗七内心的骄傲被打残了。
每一个人或许都会有这样的经历,总有一次几乎被打的体无完肤,而这样的体验有总是突如其来。
暗七是天才,是顶级天才,而当他遭遇到这种挫败的时候,内心的失落会更大。
事实上,暗七的绝望不仅仅源自于自己武力的失败,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的天赋如果暴露出来就会有灭顶之灾。如果这种天赋是世界上最顶尖的武力还好,那样至少他可以在被人唾弃的时候,孤独而冷傲的活着。而如果他的战力不高,又不被人容纳,那他的日子该怎么过?
在他被黑衣剑客的剑锋逼住咽喉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眼前的天空从来没有过的黑暗,他的心感到无比的阴沉,甚至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失去了意义。
“暗七,你没事吧!”叶晴雯轻声呼唤着,但暗七却没有回应。
在回去的路上,暗七已经神情呆滞的跟着队伍走着,虽然叶晴雯陪在他旁边,但他的表情依然是一个人沉溺在孤独中永远无法自拔一般。
王天佑的尸体被众人抬着,整个队伍显得很沉默,显然这一次的打击真的很大。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幕后主使这一切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
沉默,如同毒药一般,在人群之中放肆的传播,即便四种暗七的地狱阁弟子这一次也不再多言,因为他们也才知道这个世界原来不是天赋为王。
或许,使他们接受了这样的思想太久,以至于当暗七这样的绝世天才被一个普通武者打败的时候,他们甚至有点会不过来神。
说好的超级天赋呢?说好的无敌姿态呢?为什么会被一个不知名的家伙打败。难道说,天赋不过是冥界高层给大家开的一个大玩笑吗?
年轻的地狱阁弟子有些想不通,确实,他们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自己阁主会被打败,为什么对方不杀阁主,为什么阁主这么失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或许是生活的太安逸,或许是因为总有人给自己奉上答案,所以我们习惯了问为什么?
而事实上,当我们遇到问题,遇到麻烦事,真的会有人给自己奉上答案吗?
没有,除非自己还在想象自己是个小孩子,否则不会有人为自己再提供任何的便利。
自己被对手打败,不会有人安慰,即便有人安慰,对方也未必能够告诉你,你为什么被打败,即便能够告诉你,也未必能够帮助你再次打败对方。或许,你还有人帮你,还有人为你做到这些,那写只是因为你还是孩子,或许只是一个年龄成熟的人。
暗七的脑海中不停的盘旋着对方的话语。
“我眼中的天才和蠢才其实没有界限。”
为什么说天才和蠢才没有界限。难道说,不论是否是天才,对方都会一样打倒吗?他就这么自信,他甚至对自己改良的魂技没有太多反应,除了一丝惊讶之外,战斗的时候依然无惧无畏。更为令人心惊的是,对方还是干净利落的胜了,并且不是以杀死自己而结果的胜利。
暗七满脑子都是对方阴沉而坚定的声音,如同一个噩梦一般深深的镶嵌在他的生命之中。
“怎么会这样?”暗七不停的问自己。
叶晴雯一次次欲言又止,除了陪伴,她什么也做不了。
回去的路越来越短,然而他们沉重的心情一直都没有轻松下来。所有的人都在思考,思考今天的事情,思考发生的事件,更在思考未来的路。
暗七并没有因为将要回到地狱阁,就变得精神抖擞,相反他如同失魂落魄的人,一回到地狱阁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叶晴雯并没有打扰暗七,她知道自己帮不了他。
想了许久,叶晴雯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暗风华,她觉得或许暗七的父亲可以帮助暗七。
暗风华听到儿子受到打击的事情之后,不但没有担心,反而大笑起来。
“哈哈哈!没事没事,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也该受到打击了,不然这小子永远成不了才。”暗风华一副不担心的模样。
叶晴雯听暗风华如此说,心里也放心了大半,只是让她看着暗七如此难受,她却有些不忍心。
“那我能做点什么?”叶晴雯疑惑的问道。
暗风华则道:“没事,你好好照顾他的日常起居就好,放心好了,他很快就会好了。”
“真的吗?可是他被那个黑衣剑客打的好惨,关键是对方分明在蔑视夫君,这个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叶晴雯还是不放心,连忙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找时间我会和小七谈谈,他这个年纪,经历的风浪太少,虽然他比同龄人已经成熟了很多,但毕竟年龄还小。在心性上,他甚至还比不过小花!”暗风华如此评价道。
叶晴雯点点头,心里觉得很有道理。暗风华虽然看上去如同一个乡下的老农民,但他的分析极有道理。幽若雨和暗七比较,虽然幽若雨没有什么经历,但苦等暗七多年的经历,却让她的心性得到极大的磨砺。
“对了,父亲,那个黑衣剑客一直在说天才和蠢才没有界限,我不确定是不是这句话刺激了夫君?”叶晴雯问道。
暗风华听到这句话之后,突然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哦,原来小七并不是简单的被对方打败,而是遇到真正的强者了!”
暗风华的话语意深长,显然他并不确定这样的遭遇,在这个时候,对暗七是否是好事。
“真正的强者?”叶晴雯有些疑惑,她不理解暗风华的意思,至少他不明白真正的强者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显然并不是说普通的修为,战斗经验。
“嗯,确实,对方确实是真正的强者。可以说,一个人如果真正明白,天才和蠢才没有界限的道理,就已经有足够的资格成为强者。”
暗风华的目光突然变得幽深,似乎正在设想儿子和对方交手的情景。
叶晴雯在一旁安静的聆听着,这一刻她突然发现,暗七这个看似普通的父亲,其实身上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她其实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对方在听到暗七遭遇的神情,那种波澜不惊的神色几乎让人忍不住叫绝。
要知道暗七是何等天才的人物,而这样的儿子,原本应该是他心中的骄傲,就这样被人挫败,他竟是丝毫不动声色。
叶晴雯认真的打量着对方,最终惊讶的发现,她竟是不能从对方的身上发现任何一丝的破绽。
这一刻,叶晴雯忍不住在想,既然暗七的天赋如此可怕,那么暗七的父亲会是什么样的天赋呢?只是,当叶晴雯如此想的时候,又忍不住想到那黑衣剑客的话。那句“天才和蠢才没有界限”的话,竟如一道惊雷一般直接撼动她的心神,让她瞬间失去了探究暗风华天赋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