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流风刚在新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就有太监前来传旨，宣他进宫。
李承乾是在御花园见的牧流风，并不是御书房这种正式场合。
行完礼，李承乾笑道：“牧流风，如今裘工道已逃走，捕神的位置便空了下来。六扇门不可一日无主，你认为谁可以接任捕神一职？”
牧流风咯噔一下，这是一道送死题。
别说他不知道谁可以继任捕神，就是知道，也不能乱说。捕神这个职位总管六扇门，虽然权利不大，但知道的秘密很多。
一个得不到皇帝信任的人，是不可能坐上捕神之位的。
但上一个捕神可是叛徒，血淋淋的教训就摆在眼前，牧流风岂敢乱说。
但皇帝陛下的问题，你是不能不回答的，也不能回答不知道。
李承乾一上来就给牧流风抛出如此难题，牧流风也摸不清李承乾的用意。
不得已，牧流风只得发挥地球人的中庸之道：“接任捕神的人必须大公无私，正直忠诚。这才是陛下需要的捕神，也是天下人需要的捕神。微臣刚来京城不久，没认识几个人，确实不知谁有这个能力。”
牧流风的意思是，捕神的人选很关键，需要身为皇帝的您自己斟酌。当然，说了和没说一个样，全都是废话。
李承乾看了牧流风一眼：“朕觉得你最适合接任捕神之位。”
这又是一道送命题，接受证明你早已觊觎捕神之位。不接受表示你不给皇帝面子，怀疑皇帝看人的眼光。
牧流风真是吡了狗，就知道进宫没好事。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也。
牧流风小心翼翼道：“微臣资历浅薄，又无功勋，只怕不能服众。”
牧流风不说接受职位，也没直接拒绝。只说自己不能服众，皇帝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承乾不禁又看了牧流风一眼：“有朕为你撑腰，谁敢不服从调遣，就是和朕作对。你不要担心，尽管走马上任。”
牧流风真是靠了，还有这种逼着人上位的。你是老大你任性，我tm任性不起啊。
牧流风突然跪下，求饶道：“请陛下开恩，饶微臣一命。”
演戏，谁不会？
李承乾蒙了，他一向驭下有方，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这次却有点吃不准牧流风的心思：“朕又没说要杀你，何来饶命一说？”
牧流风道：“陛下让微臣继任捕神，虽有您为我撑腰，只怕下面的人也只是口服心不服。到时候不能上下一心工作不说，还可能会得罪人，一不小心就会性命难保。”
李承乾怒道：“你破案的能力朕知道，而且你又当众揭穿了裘工道的阴谋，还身怀四灵圣印。这个捕神由你做最为合适，我看谁敢有意见。”
牧流风终于知道李承乾非让自己做捕神的原因，原来是为了四灵圣印。
牧流风不禁在心里偷偷窃喜。他当然想做捕神了，做了捕神，能管到他的人就少了。上面没人管，才能活得轻松自在不是。
至于李承乾想利用他，说明他有利用价值，牧流风对这一点丝毫不在意。人最怕的不是被人利用，怕的是没有利用价值。
但牧流风不能如此轻易就接受了捕神之位，他必须要和皇帝老儿谈条件，让皇帝老儿对自己放心。
牧流风佯装为难道：“陛下金口玉开，微臣岂敢推辞。不过若要我接受捕神之位，微臣还有一个请求。”
“哦？”李承乾诧异了：“什么请求？”
牧流风道：“所谓捕神，只是一个名号，为的是维护百姓公道。微臣身为捕快，自然也想为天下百姓尽一份力。只是六扇门掌管国家机密，事务繁多。微臣想多为百姓出一份力，这些国家大事陛下是不是可以找其他人操劳。”
牧流风的意思很明白，我只要捕神的名头，而且保证做好分内之事。但不想做六扇门的老大。
一方面向皇帝老儿表忠心，我是你的人，愿意为你卖命。另一方面又给皇帝吃定心丸，我对权利没啥兴趣，你可以放心大胆的用我。
这就等于承担了捕神的责任，却放弃了捕神的权利。
李承乾终于笑了，他本来也就是看中了牧流风的四灵圣印，并不准备将六扇门真的交给牧流风管。
有裘工道这个前车之鉴，李承乾并不信任来历不明的人。
虽然牧流风说他来自江城，但李承乾更信任自己熟悉的人。
牧流风如此知趣，不仅愿意效忠于他，而且自愿放弃权利。这正是李承乾想要的结果：
“既然你怕麻烦，朕也不为难你。牧流风听封：即日起，牧流风升任捕神之位，协助六扇门办案。另兼任大内一品带刀侍卫，可直接进宫面圣。”
主仆尽欢，牧流风麻利的离开皇宫。李承乾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牧流风一刻都不想待在宫中。
牧流风离开后，李承乾身边的贴身太监王健开口道：“陛下，这牧流风也太不懂事了，只要了捕神的名头，却不想尽捕神的职责。”
李承乾哈哈大笑：“他不是不懂事，而是非常懂事。”
“非常懂事？”王健摇摇头：“老奴愚钝，没看出来。”
李承乾道：“你没看出来，朕却看出来了。他把朕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却还给朕装傻充愣。希望他的聪明不要用到歪心思上，否则朕要他好看！”
王健赶紧跪伏在地：“陛下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谁敢在您面前耍心眼，纯属找死！”
李承乾哈哈大笑：“起来吧，你呀，跟了朕那么久，还是这般糊涂。”
王健笑呵呵的从地上站起来，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他才是最聪明的人，虽然一直装糊涂，却连李承乾都没看出来。
牧流风回到荷花巷，得意的向方欣霭炫耀自己晋升捕神的事。
哪知方欣霭反应很平淡：“恭喜少爷，荣升捕神！”
牧流风：“你可不可以再假一点，我在你脸上看不出一丝替我高兴的表情。”
方欣霭：“不就当了捕神吗，在京师就是芝麻小官，有什么好高兴的。”
牧流风无语了，要不要这么打击本捕神的积极性。再怎么说，捕神也是三品大员有木有。有你这么鄙视三品大员的吗？
牧流风争辩道：“虽然我只是三品，但我压到了四到九品。而压到我的，只有一二两品。怎么看我现在都是大人物。”
方欣霭乜斜了牧流风一眼：“是吗，大人物从来不欠钱，还钱！”
牧流风：“……”
要不要老拿钱说事，很伤感情的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