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冰
20XX年12月7日星期二晴
一个每年都会举办的元旦联欢把许梦和冉冉都搞得晕头转向。一个是没完没了的背着剧本,一个是没完没了的改着剧本,也不知道他们俩究竟是什么样缘分。
只是可怜我,一个人在偌大的学校食堂等着他们两个人的出现。
远远看着信旸走进来,也好,总比一个人孤零零的吃饭要好得多。我喊了信旸的名字,朝他挥着手。
“怎么今天只有你自己了。”
“背剧本。”
“谁?”
“许梦。”
“徐冉冉呢?”
“写剧本。”
“那不是许梦吗?”
“背剧本。”
“谁背剧本。”
“许梦。”
“你刚不是说徐冉冉?”
我好像有点懂了信旸为什么要复读,托起腮帮子没精打采的看着他。
“哎呀,就是他们两个,都在准备元旦联欢的节目。”
“同一个节目?”
“当然不是了,只是凑巧都是舞台剧,都需要剧本。”
“什么剧本。”
“我没问,反正他们写好了排好了,都会来告诉我。”
“怪不得最近见不到许梦的习题册了。”信旸摆了摆餐盘,心不在焉的挑着菜。
“你这个师父当的还挺负责嘛。”
“好歹我也是读过两次高三的人了,辅导你们还不是轻轻松松。”
我看他那得意的样子八成是忘了刚才那番已经把自己绕晕了的对话。
难怪信旸要挑,今天的菜确实让人看着没什么食欲,我也准备素里挑荤的时候,他突然一本正经起来。
“你们和徐冉冉?”
他的语气缓慢又低沉,我知道一向对女孩的事没兴趣的他是在关心许梦。
“一切如常呗。记性不好的又不是我们。他能忘记我和许梦,我们可不能忘记冉冉啊。但我们学他忘记从前,总可以吧。就是个新同学,没什么大不了的。冉冉嘛,怎么说也比他先认识一个月呢。都是些小屁孩时候的事了,打打球,吃吃冰淇淋的,谁还没有个从小一起长着长着就走散了的小伙伴啊。”
“你倒是想的挺开。”
“你看她和徐冉冉整天勾肩搭背的样子就知道了。其实从易楠回来,我和许梦也很少提起从前的事。这是个没办法改变的事实,只能接受。难不成我们俩要整天拽着易楠哭哭啼啼的讲从前,大好青春,谁要跟他浪费。再说我们真愿意讲,人家也不一样愿意听啊。”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别忘了咱俩可是许梦的左右护法。”我拉拉衬衣的领口,“不过,我现在每每想起你在走廊把许梦拉走的样子,都觉得你帅爆了。”
“是吗?你这么觉得吗?”信旸听了我的话眼睛里就要冒出星星了。
“许梦应该也这么觉得。”我佯装低头吃饭不慌不忙的说着,余光瞥见信旸的脸上浮起一片绯红。这小子,对许梦果然不单纯。
“是信旸吧?”
“是的,是的。”
“你去。。”
“你去,你去。”
我寻声望过去,几个高一的新生在不远处背对着信旸相互推攘。开学初篮球赛上信旸精彩绝伦的球技让他收获了不人的目光,前几天的见义勇为更是一把将他推上了实验中学风云人物的宝座,加之他复读生的特殊身份,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学校里遇到对他脸红心跳的小学妹了。
“看来你还挺受欢迎的嘛?”
“什么欢迎?”
“喏。”我撇着嘴示意他身后,“你的粉丝。”
信旸回过头,几个小女生被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惹的尖叫着四散逃窜。
“凌冰,你别闹。”
“我总算知道许梦和许希同校这么多年,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关系的原因了。”
“为什么?”
也不知道是信旸在我面前太过放松还是我总不自觉的把自己带入许希的位置,我眼前的信旸看起来总是不那么聪明。
“哎呀,算了算了。你的习题册那么有用吗?回头也借我用用,我也努力考个第八第十的。”
信旸这回倒把我说的话听懂了,瞬间认真了起来,“你和许梦不一样,你一文科生,我怎么辅导你,你给我普及历史还差不多。非要辅导也只能是通考的那几课,但说实话语文我其实。。。”
恋爱中的男生认真起来果然是另一番面貌,特别是信旸这种平时不认真惯了的,我更要抓紧机会拿他开起玩笑,“行了行了,知道你时间紧迫,我还怕你给我讲错了呢。”
“不是我不想给你讲,是。。。”他越发认真。
“好了,逗你的。辅导这事先放一边,就说说巧克力吧,怎么说,我也是你接近许梦的最佳渠道,怎么不知道优先贿赂贿赂我。”
“什么巧克力。”信旸的认真脸瞬间写满疑惑。
“还装,我都看见了,你送许梦的巧克力啊。还专门放在一个小盒子里,高三的闲工夫这么多吗?”
“小盒子?”信旸皱起了眉头。
“你不知道?”
“我没送过啊。”
“许梦说是你送的啊。”
“她亲口说的?”
“对啊,我还吃了半块。”
他一下子没了兴致,低着头又翻腾起盘里的饭菜。看这样子他应该是没有骗我,难道巧克力真不是信旸送的?可许梦把巧克力给我的时候也完全没有迟疑啊?她也没有必要骗我啊?
如果真不是信旸送的。。。我忽然发觉自己可能说错了话。
“啊,我想起来了,我记错了,是李家梁送的。”
“李家梁?”
“就是他们班班长,挺高挺胖的那个,说是感谢她的见义勇为。”
“嗯?”我的说辞显然没有说服信旸,我得赶紧说点别的好让他忘了这件事,“对了,说说这事,我都还没慰问你呢,听说你还负伤了,怎么样,我看看。”
“哦,擦破点皮,郑主任说的像我就义了一样。”
“就是就是,他就是喜欢夸大其词。不过,还是你英勇啊,快给我讲讲。”
信旸禁不住我佯装出来的热情,毫无兴致的讲了这个已经快要把他热血磨没了的“擒贼”经过,总算是绕过了刚才的话题。?
回了教室,我倒被信旸的心不在焉传染了。也不知道我说的话他到底相信了没有。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这乱七八糟的季风图画完了再说。
倒是许梦啊,那个小盒子到底是谁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