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褚暻一脸花痴，突然脑中警铃大作，她止住了口。
她刚才要说的是“我可以”。
可以个大头鬼，一个被人追杀的，看起来绝对可疑的小姑娘，刚被人家前台赶出来，现在帅哥掌柜马上追出来让你回去管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一看见长得好看的人就容易控制不了自己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本以为在上官韵竹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又喜欢追星有一堆墙头的她应该有一些免疫力，结果......
唉！
对面的掌柜看着她神色的变化忍不住笑出了声，“姑娘不用考虑那么多，在我这里劳作可是有考核的，不合格还是会被辞退。”
顿了顿，他接着说，“方才我在楼上看见你就算被小厮瞧不起也没有大声嚷叫，觉得你心胸宽广，是个人才。”
醉霄楼掌柜的嘴，真会糊弄人，褚暻本就对帅哥心生好感，如今他又这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简直要沦陷其中。
虽然心里已经笑开了花，表面上仍是强装淡定，“不敢当不敢当。”
掌柜的听她如此“谦虚”，讪讪一笑，“既然如此，姑娘就跟在下回醉霄楼吧！”
两人一起离开，远处一双明眸看着他们的背影，再次隐入黑暗中，轻骂一句：“真是不知羞耻。”
褚暻本就是个话唠，自认为和身旁的醉霄楼掌柜算是熟识了，便道，“不知掌柜的尊姓大名？”
大济民风开放不假，但是像褚暻这般既主动又直接问男子姓名的也算是头一例了。
掌柜的轻轻咳了一声，“在下姓杨名语堂。”
养鱼塘？
所以哥们你入错行了吧？咋还开起酒店了呢？
褚暻憋着笑，表情怪异，杨语堂十分不解，“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突然想到个笑话，我是褚暻，请多多关照。”说罢，她伸出手，笑吟吟地看着他。
少女的手雪白纤细，少女的笑明媚娇俏，尽管风尘仆仆，却掩盖不住秀色。
杨语堂是大济国三大世家之一杨家嫡长子，他自诩风度翩翩，聪慧机敏，在他这十八年的人生中见过各样女子，温婉的、蛮横的、美艳的、清秀的......
没有一个如面前的少女一般，仿若不谙世事，却淡然自若，明明在做着出格的事情，却理所当然。
这种奇异的矛盾交织在一个人的身上，显示出一种别样的和谐。
杨语堂看了看那只手，对着她笑的温文尔雅，解下腰间的玉佩，道，“醉霄楼不是一般人来的地方，这块玉佩，算是你初来乍到的礼物吧！”
这玉佩触感温凉细腻，在灯光照耀下有光彩流动。
这要卖了得值多少钱啊！醉霄楼大老板出手太阔绰了吧！
可是，褚暻并不是要东西啊，她只是想握个手，不是说女生先伸手表示有礼貌吗？
她“啧”了一声，忘了这个时期的大济国还没开放到这个程度！
罪过，罪过！
“我不是跟你要东西啊！快给你快给你，咱们走吧！”褚暻把玉佩往他手中一塞，继续往前走了。
“等等......”杨语堂喊住了她。
“我都说我不是要你的东西啊！”褚暻不耐烦回头。
“醉霄楼在这边。”
再次回到醉霄楼，先前那看人下菜碟的前台姑娘此时笑容明媚地迎上来，“掌柜的回来了。”看见褚暻之后愣了愣，但很快恢复平静，“这位姑娘是？”
杨语堂看着她虽然还是笑着，但那笑只象征性地停在唇边，“你先去喊乔乔来。”
前台姑娘再次看了褚暻一眼，褚暻挺直脊背，任她打量。
看吧看吧，马上就是你领导了！
很快一个红衣女子自后门进入，对着杨语堂恭敬地行了一礼，什么都没问，语气调笑道，“小姑娘，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褚暻看的呆了，自带风情，媚骨天成就是这样吧！
然后她直接跟着美人儿姐姐走了，还不忘问名字，身后的杨语堂只觉无语，从另一旁转身上楼。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慢。”屋内少年把玩着腰间玉佩，笑的不怀好意。
“你为什么要救她？”杨语堂并不理会他的玩笑。
“在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前，就要留着她。”
“望舒，她是一个变数，如今天下刚定，根基不稳，各方势力缠根错节，你不能冒这个险！”饶是一直处变不惊的杨语堂此时脸上也带了愠色。
“怎么，你还真信玄宁的卦？”他满不在乎，“有我在，就没有变数。”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他是最了解言卿的，他既然能这么说必定是有把握的。
言卿起身，目光灼灼，“王琉说亲眼看见霍嘉那女人打开地道救了她。”
杨语堂的笑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是说她与前朝有关系？”
“我不知道，霍嘉身上最大的秘密就是赤珠，王琉派人与霍嘉交手，霍嘉的状态很差，褚暻离开后，她甚至陷入昏迷。我和阿粤查看了她的情况不容乐观，怕是时日无多。”
杨语堂知道阿粤的高超医术，她若是说出这话，便也是无力回天了。
“所以赤珠有可能在褚暻身上？”
言卿点头，神色复杂，“以血养珠，赤珠若是要换宿主必须以活人献祭。霍嘉她应该是将自己献祭了。”
他不再说任何，两个人皆是沉默。
上古七大珍宝之一的赤珠力量最为神秘也最为凶恶，也因为它，霍家屹立数百年不倒，珍宝虽好，却抵不过人心的贪念，十数年前的变动终究是将这个家族送上黄泉。霍嘉身为最后一代宿主自知命数已到，她在赌一个未来。
杨语堂收敛思绪，脸上恢复了一贯笑容，“将她送来醉霄楼，你倒是省心了。”
言卿摆手，“河阳最近有些异动，今年是大济建国十年，我哪有你想的那么轻松。”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言卿像是想到了什么，极轻地哼了一口气，“不要把你的玉佩给她，她是我的。”说完跳窗而出，微风而动。
杨语堂望着漆黑的夜，淡淡叹了一口气，这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