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最终还是没有将曼琳的蜡像跟我摆放在一起。
第二天,天还没亮,眼镜就开车来了。
进了蜡像馆后,他朝我狠狠扇了一巴掌,还恶狠狠咒骂了几句。
然后,他小心翼翼把曼琳的蜡像搬到了1号展览馆。
1号展览馆以世界巨星为主,玛丽莲梦露和猫王以及邓丽君这些巨星也在那个展览厅。
眼镜要让曼琳跟这些巨星呆在一起。
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如果眼镜天天让曼琳跟我呆在一起,那才叫意外呢。
……
自从眼镜将曼琳制作成蜡人之后,我每天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但与此同时,我也不再那么孤独了。
甚至,每一天的白天和黑夜中,我似乎都感受到了曼琳呼唤我的声音,以及她的呼吸声。
在新的日子中,时光在慢慢往前流逝着。
我以为日子会一天天这样过下去,一直这样过下去。
然后,我跟曼琳就像被人间蒸发掉似的,除了眼镜之外,世界上再没有谁知道我在哪里,她在哪里。
我相信,答案也会如此。
因为,真相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而眼镜又是这三个人中唯一活着的人。
更重要的是,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又是他干出来。
除非他去自首,否则,世界上再也没有谁会知道。
可眼镜会去自首吗?
答案自然是肯定不会。
想到这里,我不禁沮丧了起来。
在沮丧的时候,也开始对活着的时候、曾经所一直抱持的三观持怀疑态度了。
问题是,这个世界上,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了。
真的。
就像曼琳会喜欢我、眼镜会杀我、眼镜的父亲是外星人、眼镜体内有一半外星人的血液、等等这些出乎意料的事情一样。
……
一个月后,新的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由于周末刚过,蜡像馆里生意比较冷淡。
眼镜也懒得出来了。
从9点钟开始,他一直呆在办公室的电脑面前。
他在跟一位网友下象棋。
中午的时候,蜡像馆进来了两个客人。
当这两个客人进了2号展览馆的时候,我立刻目瞪口呆起来。
因为这两个客人,一个是付曼琳,另外一个竟然是我自己。
‘怎么会这样?’
我以为是眼花了,又仔细打量着他们。
没错,一个是曼琳,另一个就是我。
曼琳和‘我’也都看到了我,他俩先是大吃一惊,然后,都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我,情绪似乎都很激动。
“这好像是你的蜡像耶!”曼琳高兴地对那个‘我’说。
“没错,是我,是我的蜡像。”
那个‘我’跑到我面前,然后弯着腰,很吃惊地将我从上到下‘欣赏’了一番。
“眼镜挺够意思的,给我制作了一具蜡像,也给你制作了一具。”曼琳高兴的说。
“是啊,这家伙——不行,要付费给他,朋友归朋友,绝不能让他白忙一场。”那个‘我’说。
“你好,你们老板在哪里?”曼琳问年青而又清秀的女店员。
“老板在办公室哩。”
“谢谢!”曼琳礼貌地微笑着。
接着,她就像老朋友了似的跑去办公室,把眼镜叫出来了。
……
眼镜诚惶诚恐地疾步走来。
当他看见那个‘我’的时候,愕得眼珠子都差点飞出来了。
“眼镜,你偷偷摸摸帮我制作蜡像,也不通知我一声。”那个‘我’笑道。
“你?你?”眼镜语无伦次地指着那个‘我’。
“怎么了?眼镜?”
“你?他?”
“眼镜,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没怎么……”
眼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努力让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
眼镜的心理素质和表演功夫真的让我很佩服,只见他很快镇定了下来。
镇定下来后,一副云淡风轻样子的他,很快跟那个‘我’和曼琳侃成了一片。
而那个‘我’和曼琳呢?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特别是那个‘我’,仿佛眼镜根本没有杀害过我、更没有把我的尸体变成了蜡人似的。
还是像以前一样,亲密无比,无话不谈。
开开心心侃了一阵后,那个‘我’和曼琳离开了。
当他俩离开后,眼镜脸上的伪装也终于卸了下来。
他惶恐不安地看着我,仔细的看着。
然后,不断的摇头。
脸上始终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也难怪,别说是眼镜,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被眼镜杀了吗?
我的尸体不是被眼镜制作成蜡人了吗?
可现在,怎么又突然多出了另外一个我来?
真是不可思议。
对了,还有曼琳,她不也成了一具蜡像了吗?
可怎么——又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