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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意料之外

仓嘉回头一看,是顾朔。

他没有看她,侧脸看起来有点生气。

这是他第二次买走她喜欢的东西,难道有是买回去送给他的Gucci女友吗?

她往旁边移了一点,和顾朔保持安全距离。

“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顾朔把脸扭向仓嘉,一本正经的问她。

这明明是她想问的,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吧!仓嘉克制住自己想要反过来质问他的冲动。

今天妆这么美,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只是普通朋友,我男朋友不在南城。”仓嘉想反正大家都有对象,也就不需要遮掩什么了。

顾朔脸上难掩失落,他收过店员递来的首饰盒,沉默低头。

他安静了许久。只能怪他回来的太晚了吗,她应该完全不记得他了吧。

这么多年,顾朔一直没有忘记那个为他打抱不平的卷发小女孩,也许在外人看来是很平常的事,但是就顾朔而言,整个童年形单影只,她的出现就像一束温暖的光,让他在日后的回忆中愈发铭记那个午后。

可是现在,她在用委婉的方式告诉他,他们之间也许不存在任何可能性了。

仓嘉很纳闷他究竟在想什么,两个人僵直的站在珠宝专柜旁,顾朔缓慢抬起头,表情让人读不明白,眼神里却带着一丝软弱的悲伤。

“跟我走。”顾朔拉住仓嘉的手腕穿过专柜,仓嘉并未注意身边的的店员都低着头不敢关注这奇怪的两人。

顾朔大步流星往商场最里面的一家花店咖啡厅走去,仓嘉一米六的小短腿被他拉着几乎要跑起来。

她很确定此刻的他在生气。

但是为什么呢?

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会因为一个刚刚认识的女孩有男朋友而生气,她脑子越想越糊涂了。

这家花店咖啡厅环境特别幽静,情调也很小资,可是顾朔貌似不是带她来喝咖啡的。他走到了花店的最里面,对着密码锁输了一串数字,开门把仓嘉“请”了进去。

是个小休息间,但是被布置的十分精致,桌上摆着新鲜的桔梗,各种价格不菲的鲜花和绿植相得益彰得装饰其中,还有一面立墙酒柜,里面陈设着仓嘉认不出名字的酒。北欧风格的极简金属家具让这个小小空间增添了几分品质的设计。

“喝一点吗?”顾朔打开一瓶奔富的Bin2,拿着两只高脚杯,他说话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好像一杯冰水。

“所以你带我来这边是想跟我说什么?”

顾朔沉思许久,他终于开口。

“你之前见过我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问,他想告诉她这么多年他都在期待再次见到她,但是又知如何说起。

“见过你?我们之前见过吗?”仓嘉被顾朔问的一头雾水,他今天真的很奇怪。

“没事,当我没说吧。”顾朔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仓嘉想知道他和那两个女孩的关系,问还是不问呢…她陷入了纠结。

“你想问什么?”顾朔满脑子都是仓嘉和她男朋友的事,全然忘记了今天自己和两个女孩吃饭同样被仓嘉撞见了。

“我想问你今天…”仓嘉话还没说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顾朔走去开门,是那个miumiu女孩。

她在朝屋里张望,和仓嘉对视的眼神警觉又带些敌意,她和顾朔是什么关系呢?仓嘉开始好奇。

“顾丝说她要回去,你可以送我们吗?”女孩一转脸就恢复了漂亮女孩的甜美微笑,声音里满是撒娇意味。

“我们还有些事要谈,你们两先开车回去吧。”说完顾朔给她递了一把车钥匙,准备关门送客。顾丝应该就是刚才挽着他手的那个Gucci女孩了,仓嘉的小脑瓜快速得出了结论。

“可是你一会怎么回去呢?”女孩不死心,依在门边继续撒娇攻势。

“我打车回去就可以,就这样。”顾朔不由分说得结束了与她的对话,冷冰冰的把门关上。

他走到桌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两颊开始有些红,他松了松领口的衬衣扣,仓嘉不由得开始脑补他的身材,帅气迷人的侧脸,腹肌紧实健硕,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开始有点醉了。

“她是谁?”仓嘉不想去思考太多,直接把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

“敢不敢跟我玩一把?”顾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沉思了片刻之后给她发出了邀请。

“玩什么?”仓嘉问到。

“我们轮流一人问对方一个问题,必须真实作答,谁先答不上对方的问题就是输家。”

“输了什么惩罚?”

“把剩下这瓶酒喝完,同时要答应对方一个请求。”顾朔孩子气的一面又出现了,他不在乎输赢,只是想知道关于她更多的答案,他有把握这是能激起仓嘉胜负欲又能快速拉近彼此关系的办法。

仓嘉懵懵的看着那瓶还剩三分之二的红酒,她有点后悔自己中了顾朔的套路,他没那么单纯。但是此时已骑虎难下,仓嘉喝最多的一次是干完了六瓶啤酒还能清醒的散步回宿舍,这些红酒应该还不在话下。

“谁先问?”仓嘉的表情告诉顾朔她已经上钩了,谁让好奇心害死猫呢。

“女士优先。”顾朔微微侧头示意仓嘉先问,他挑眉样子仿佛在邀请仓嘉于他共浴,迷人得让她有些呼吸混乱。

“刚才敲门的那个女生是谁?”

“薛亦吗?她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显然仓嘉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那个女生明显喜欢他。她双手抱臂,等待他的进一步解释。

“我为什么不送她回去而是在这跟你周旋呢?你自己动动脑子好吗?”顾朔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一语击破。

好吧,刚才他的确拒绝的很明确,仓嘉回想了刚才两人的对话和表情。

“到你了。”仓嘉对他说。

“说说你男朋友。”顾朔喝了一小口,眼神直直的望着仓嘉,好像X光想要把她从里到外检查一番。

“他做建筑的,我们在一起三年,目前异地,他也许过段时间就来南城了。”仓嘉毫不介意的回答他,可是顾朔好像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的眉毛都快拧到一块去了。

“刚才和你吃饭时坐你对面的女生是谁?”仓嘉继续发挥刨根问底的精神,她今晚真的要把顾朔的事情弄清楚。

“你说顾丝?她是我妹妹。”顾朔低头说到。

妹妹?!仓嘉有点懵了…她重新回忆了一下他们的片段,顾朔的确是像个刚刚一样在处处照顾着妹妹,两人有些相似的五官都精致的无法挑剔。难怪顾朔理直气壮的追问她男友的事还丝毫不怯。

“今晚和你吃饭的男生是谁?”顾朔继续发问。

仓嘉有点不知从何说起,说网友感觉太轻浮,她和Lexi某种程度上有种无话不谈的默契。

“是在参加学校招聘会时认识的朋友,今晚就是很单纯的朋友吃饭。”仓嘉越来越感觉今晚像是两人的一场互相交底活动。

“为什么问我之前有没有见过你?”

“因为你很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顾朔打了个擦边球,他不想那么快把关系挑明。

“你为什么会自己一个人来到南城?”顾朔的问题各个尖锐,她身上有太多他想知道的东西,每一个举动都有可能影响到他的情绪。

仓嘉思考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是奔着和男朋友结婚?她又担心这样回答太赤裸,好像自己着急想要把自己嫁出去。

“因为男友的工作马上要调动来南城,我当时换工作也就顺便找了这边的工作。”仓嘉实事求是的说。

“你上次买的Tiffany手链送给了谁?”仓嘉想到之前被顾朔买走的那条手链,追问他。

顾朔一时沉默,他选择不说。

“我输了。”顾朔取下酒瓶上的木塞,准备一饮而尽。

仓嘉越想越奇怪,手链送给谁很难回答吗?顾朔也许真的有女朋友也不一定呢。

在她发呆的时候,顾朔已经开始兑现赌约,他已经喝完了两杯,原本还有三分之二的红酒已经喝掉了一半。脸上已经开始出现大片的红晕,他是真的打算把这瓶喝完。

“别喝了...”

仓嘉上前想要拦住他不要再喝,顾朔突然把脸凑近,眼神已经有点飘忽,双眼深邃得让人心悸,此刻她感觉随时会迷失在他的设计的迷局里,他又喝了一大口,身上的酒气混合了他的香水味,她感觉身体上某种欲望被点燃了。

“你的要求是什么?”顾朔声音有些性感的沙哑,五官好看的像漫画里的人物。

“我的要求是你别再喝了。”仓嘉夺过他手里的红酒,已经近乎见底,他神情已经有点恍惚。

“真的不记得我了么…”顾朔无力的趴在桌上,他真的醉了,迷糊中还在喃喃自语。

马上到10点了,商场即将关门,如果再不走今晚可能就得睡在这里了…

仓嘉扶起快要睡着的顾朔,离开商场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该去哪呢?

她看了看靠在她肩头的顾朔,这么高大的他此刻乖巧的像一只小羊。

“你住哪里?”她需要先把他送回去,拍了拍他的脸轻声说到。

“半山澜海A008,密码980527。”顾朔报出了房间号和房间密码,仓嘉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醉了。

两人上出租车时已经10点,车上播着鹿晗的《时差》。

“收到你的电话

没想过多年后我们再联络

你说 How have you been

一句问候就扰乱我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诉说

我们的生活都已变化太多

那些炎热了我们的回忆

随着电话铃声响起…”

仓嘉不自觉的跟着哼唱起来,一旁的顾朔似乎还在睡,她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她和顾朔的交集,可惜毫无头绪。

“我到家了。”Lexi一个小时前给她发的消息,她刚刚看到,不知该回复什么。

司机把车开到了半山澜海,仓嘉有些吃力的把顾朔扶下车,他已经睡得像烂泥。

这好像是一栋别墅。

仓嘉对数字几乎过目不忘,她输入密码后打开了房门。

顾朔家简直是豪宅,光是玄关走廊都比仓嘉的卧室大一倍,墙上挂着色彩明艳的抽象画,雕刻工艺品也极具艺术感。吊灯美的像电影里的奢华酒店,家具风格简约,可是没有丝毫人的踪迹。

仓嘉扶着踉踉跄跄的顾朔,一个接着一个找他的卧室,此刻他已经睡得不省人事,终于在二楼的最里面找到了他的卧室。

卧室里居然有一台斯坦威的三角钢琴,皮质的沙发看起来很舒服,旁边还有一张公文桌,上面摆放了许多文件。衣帽间在浴室的隔壁,能看到里面摆放着顾朔的西装和休闲装,鞋子也是分门别类的摆放整齐,仓嘉很好奇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顾朔在床上喃喃的低语着什么,仓嘉拿着公文桌上的水回到他身边,只听见顾朔说了一句:“我想吐…”

然后就控制不住得吐在了仓嘉的裙子上…

这场面,让仓嘉有想拿枕头闷死他的冲动。

怎么办,自己总不能穿着这身带着“味道”的衣服回家吧。她只得去顾朔的衣帽间,挑了件看似最朴素的白T恤,她偷偷翻看了一眼标签,是Acne studio的。可是下半身怎么办,仓嘉是穿裤子来的,总不能只穿一件T恤回去吧,她找了件顾朔的运动短裤,目前只能这样了,明天回去换了衣服后再把衣服给他吧。

仓嘉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衣服上的污渍,心想今天晚上真是意外一个接一个。

她收好自己的脏衣服,给顾朔用温毛巾擦了下脸,把他从床边推到了床中间,她不打算帮他换衣服,能把他送回家不计较他吐她一身已经是仁至义尽。当她正准备离开房间时,听见身后有物件掉落的声音。只见顾朔翻身趴在床上,手碰倒了床头柜上摆放的物品。

地面上散落着一辆旧的玩具四驱车、几张柯达的旧照片、一个小小的卷发布娃娃,拍立得照片和Tiffany的首饰盒。

拍立得照片是那天在海边她帮顾朔拍的那张,照片里顾朔眉眼明朗如星辰,笑容干净温暖。

那个四驱车和小娃娃看上去有些旧了,仓嘉顺手捡起那几张柯达照片,是个小男孩和一个老人的合照,照片里的小孩的面容已不太能看清,背景却让仓嘉看着有些眼熟,难道自己真的之前见过顾朔?可是她在脑海中拼命搜寻依然找不到顾朔影子。

有趣的是那个Tiffany首饰盒,仓嘉有个大胆的想法,她决定拆开看看,第六感告诉她里面很有可能是那条微笑手链。

她小心翼翼的解开首饰盒的丝带,打开盒子里面正是顾朔买下的微笑手链。

他并没有送出去,但是他刚才为什么不愿意说呢?

仓嘉看了一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顾朔已经陷入熟睡,她轻轻把照片和玩具摆上床头柜,Tiffany的首饰盒被她重新恢复了原样。

她轻轻摸了摸顾朔的头,发质好的出奇,黯淡的光线下,他的睫毛投射出的阴影像两片黑色的翅膀,坚毅的鼻梁透着一股顽固的倔强,棱角分明的薄唇紧抿,仿佛在抵抗周遭的一切。仓嘉觉得他就像个孩子,极力用成熟来掩盖心中的孩子气,她轻柔的帮他盖上了被子,不想去惊醒他,然后准备离开别墅。

下楼的时候仓嘉在想,如果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没有家人的陪伴,也许她也不会快乐吧。

一路从顾朔房间走回一楼的客厅,除了他的卧室,仓嘉没有发现一张家人的合照,真的就像参观了顶级楼盘的奢华样板间一样,装修的貌似温馨却丝毫没有人情味和烟火气,有钱人的世界真的和她好遥远。

仓嘉走出别墅门外,她小心翼翼的把门带上,一阵强烈的车灯突然冲她照过来,仓嘉本能的用手遮住灯光,眼睛稍微适应后,她看清了车上坐着的是今晚和顾朔吃饭的miumiu女孩。

“你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会穿着顾朔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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