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脂渣温度降下来,秦遥装了三小份。猪油什么的再说,现在谁也挡不住秦遥对于脂渣的热爱。来了四五天了,除了麦粥就是菜粥,肚子里的馋虫早就造反了。今天从看到生猪肉的时候,就已经要忍不住了。
好家伙!秦道和小买跟两头恶狼一般,一小碗脂渣眨眼间就见了底,端着个空碗朝着秦遥嘿嘿傻笑着。秦遥有些犹豫,想再给盛一碗,又怕长期不见油水的肚子一下子吃得狠了,受不住。现在的这个条件,可不敢有任何的生病可能。于是,装作没看见俩兄弟那期冀的目光,安心地吃着自己的脂渣。
秦道和小买看着秦遥一口一口地吃着,心里不由地生了一丝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吃的那么快,要不这时候自己也能在这里好好享受这份美味了。小买瞅瞅秦道,发现秦道一脸尴尬地望着秦遥,心里不由地叹了口气:得了,没得吃了。垂头丧气地拿起斧子,整理柴火去了。
秦遥吃完,将三个小碗刷了。叫上小买,一起出门挖野菜去了。调料什么的,也顺手采点。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句,当初秦遥沿着自己的茅草屋找调味料的时候,一无所获。后来才知道,这完全是兄长秦道的功劳。秦道总是能够第一时间将自家茅草屋附近一米左右内的任何一颗小草,发现并将之及时除掉。
采了野菜回家,秦遥决定这个晚上就炒个小野菜吃。说起这个野菜,其实在后世也较为常见,被叫做山蚂蚱菜。这当然也是系统调教后,秦遥才能在小买面前认认真真地装已知。这个时候地秦遥早就忘记了中午时分对系统的厌恶和憎恨,此时还是满感激这个纯粹教授知识的系统的。
山蚂蚱菜长的挺像马齿苋菜的,但是两者并不一样。山蚂蚱菜最好是用来包饺子或者包包子。可是现在还没有面粉,只能用来炒着吃。本来还采了一些马齿苋,但是那个菜是凉拌最好吃。秦遥想想自家的兄长,刚被摔了。没有医生,只有山叔给大略检查了一下,那就好好地吃点热菜吧。
边做饭,秦遥边再一次在心里提起关于中医地学习计划。并反问了一下自己:貌似曾经有过学习医学的计划?不记得了。等晚上问问系统吧。唉,这个可怜的系统,真倒霉,落我手里来了。
熟练生火,挖了一小块猪油,放进热热的锅里,香气立马占领了这个不大的小院。小买不收拾柴火了,秦道也慢慢地踱了进厨房。指挥着小买帮忙,小买一声不吭地埋头就干。秦道看到小妹和小买一起忙活,心里生出些许不悦,然而却不动声色,只是慢慢挪到灶前,帮忙烧起了火。
秦遥将采摘的小野葱细细地切好下入锅中,葱香味立即充满了三人的口鼻。小买只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对了,长这么大自己还从来没有闻过这么好闻的香气,比阿爷偷偷给自己带回来的烧鸡还好闻!秦道烧火的手都有些哆嗦了,小妹这是拜了个什么老爷爷啊?莫不是真的是神仙吧?就这么神鬼莫测的本事,自己这点武艺怎么能护着小妹下山啊?
秦遥没有觉察两小只的心思,专心致志炒着菜。想着前世自己挑三拣四的样子,竟有些厌烦那时的自己。想来要是前世也是这样三餐不继的模样,怕是对于今天这种用猪油炒出来的饭菜也会充满向往的吧。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秦遥按照系统的教学,一丝不苟地完成。
菜端上桌,秦道咽了口口水却对两人说道:“山叔今晚必定会过来的,但不一定用饭。我们等等山叔再吃吧。”小买听了这话,不舍得将眼睛从炒菜上移开,点点头,没有开口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口水就留下来了。
秦遥有心不同意,但不知道怎么说。并不是说秦遥不赞同秦道的说法,而是这是猪油炒的菜啊,时间一长,菜一冷,那白花花的凝固的猪油可就难看了啊,也不好吃了。想了想,还是试探一下吧:“大兄,时间太长的话,菜就冷了,猪油就凝固了不好吃了。等山叔来了,我再给炒,可以吗?”
话音刚落,秦道的脸就严肃起来了:“小妹,这不可以。山叔是为了我们兄妹俩在奔波,实在是恩重。这炒菜里的猪油还是拜山叔和小买兄弟的恩赐菜有的。今天这是我们兄妹俩第一次炒菜,说什么也不能越过山叔去。就我们先吃了,这可不行,你岁年纪小,但是该懂得道理不能不知。还不快和小买兄弟告个罪。”
秦遥一愣,却丝毫不耽误地站起来给小买赔了个不是。小买童鞋还是那副害羞的样子,慌忙站起来回礼,满口都是小遥妹妹年纪小不碍事。转身却对秦道投去了赞赏的目光。三人坐在那里,忍着馋,忍着饿,眼睁睁地看着猪油一点点的凝固起来。
秦遥首先受不了,喊着小买去帮忙生火,将炒菜和麦粥一起放进锅里,加热。加热的过程中,秦遥忍不住提起了山蚂蚱菜做水饺、做包子的畅想。小买问一句水饺是什么,包子可有今晚的炒菜好吃?鄙视了一番小买的没见识,秦遥给了肯定地回答。秦道接着问,小妹你会做吗?那是用什么做出来的。
秦遥想要不说,禁不住秦道的再三询问,还是给出了答案:面粉。“什么是面粉?”“面粉是麦子磨出来的粉。”“麦子怎么能磨出粉来?”“用石磨磨呀!”“这太奢侈了,我们怕是只能想想了。这么好的麦子,却生生要这么折腾,怕是只有山下的大户人家才能这样吃得起吧?”“谁说的,吃面粉比吃小麦省粮食的好吧!”
一时间,秦道和小买问,秦遥回道,三人谈论的热火朝天,没有发现门外站着的山叔。山叔故意挑着一个不会引人注意的时间来,本以为三人该睡下了。谁知道三人再厨房正说的兴起呢。仔细听了听三人的话,山叔一时间紧张起来。没有惊动屋内三个小孩子,山叔放下手里的东西,仔细围着茅草屋转了一圈,感觉安全了,这才发出声音:“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呀?”
“山叔!”“山叔回来了!”“阿爷你可算来了!”三人一听声响,一齐开口,颇有种终于等到你的感觉:终于可以吃饭了。山叔很诧异三人的热情,笑呵呵走进屋,刚要解释他带来的那堆物品,就眼见着秦道揭开盖子,雾气缭绕中,一股喷香的味道钻进了他的鼻腔:这是什么东西呀?这么好闻!
看着,端在桌子上的菜,是以往没见过的样子;闻着,桌子上的菜散发的香味,是以往没有闻过的气息。山叔有一些感动,他心里知道这三个孩子是在等他一起吃。这样的香气,他这个大人都有点受不住,可是三个小孩,却生生忍住了。小买且先不说,就秦道和秦遥,尤其是秦遥,才五岁就能懂事,真是好家教啊!低低唤了声“秦老哥……罢了!”
带头上桌吃饭。一阵风卷残云,杯盘就见了底。四人都有点吃撑,心满意足地坐在地上,不愿动弹。唯有山叔满目纠结:就这么个吃法,这粮不太够啊!谁知小买童鞋并没有get到自家老父亲的心思,啪地往地上一倒,张口就说:“阿爷,给小遥妹妹做个石磨吧。那样就可以做水饺包包子了。”
接下来,在山叔将信将疑中,三个小屁孩七嘴八舌的将石磨的好处,将面粉的好处给山叔普及了一番。看着秦道和小买现学现卖的样子,秦遥掩嘴偷乐。山叔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秦遥,笑着答应了。将秦遥赶去睡觉,指挥着秦道和小买将秦道床上的干草收拾干净,铺上新的被褥,这才转身离开。
离开之前,山叔把秦道叫了出去:“你父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想来你们兄妹俩的能耐都是他留下的后手。这样我也就不再担心你兄妹俩长大后无法在山上立足。只是你们还小,该藏拙的时候还是得藏一些,该装愚的时候还是得装一些。你可不能白瞎了你父的一番苦心呀!”
秦道点点头,先是谢过了山叔的提点,接着遂又说:“自父亲不在,山叔帮我兄妹俩良多。今日又有对小子有救命之恩,前日有对小妹施药之恩,为了我们兄妹,又让山叔父子相离。这些恩德我兄妹俩实难回报。今日这番,也不过是我兄妹俩一点浅见,知道山叔不是外人,自会护着我们的。且我们想着让小买兄弟随着我们一起学习。也没有什么名师,不过瞎学罢了,就是不知道山叔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你问我意下如何?我能如何?山民想要学点东西。比不得平民。你说这好事一下子砸到头顶上,我能如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