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一听这个陌生的声音倾世月本来还有些迷糊的意识瞬间清醒了:“……”
“再装睡就把你扔下去。”
“醒了醒了。”
倾世月虽然眼睛被蒙了也能知道自己在被人扛着飞檐走壁,从这摔下去的感觉一定非常销魂。
识时务者为俊杰。
只是被人扛一路的感觉实在不太妙。
尤其是刚刚她才失控过,现在连抬个手的力气都没有,有手有脚也动不了,只能像条咸鱼一样的趴着。
如果没猜错扛着她的这个应该是被她结结实实捅了一刀的那个大块头的身体。
可这个大块头却没死,或者说是主宰他身体的蚩兽没有死。
而且这厮好像还开了个变声器,是那种听不出男女老幼的声线。
倾世月有一丝惆怅。
真是世事难料,谁能想到她晕之前还是贵宾待遇而醒来后却宛如一个待宰羔羊一样的被人蒙着眼睛扛呢?
这个处境让她不合时宜的想到她现在就仿佛是被小妖怪扛回洞穴的唐僧肉。
但现在可没有踩着七彩祥云的猴子来救她。
想到这里倾世月忍不住唉声叹气:小黑不在,真的是好无聊,好烦躁啊。
“龙炎”突然说:“我又没虐待你,叹什么气?给我笑一个。”
倾世月:……这人变态吧?
“你都死了我为什么要笑给你看?浪费表情。”倾世月冷漠脸,“玩什么远程操控,不如你亲自过来要是长好看我再考虑笑一个。”
“嗤。”
“龙炎”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想套话就免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个‘龙炎’之所以拥有初级的思考能力就是因为他身上的蚩兽是我做出的第一批能够由我的一缕意识远程操控的傀儡蚩。”
“我知道啊。”
“……”
“额,我错了我错了,你真厉害,真了不起,好棒好棒哦。你继续说。”
“哼。”
居然还挺傲娇。
倾世月又问道:“你为什么要抓我?”
“我本来也没指望这货能潜多久,但我没想到居然是被一个小丫头干掉的,你说我不抓你抓谁?顺手的事而已。”他还非常恶劣的笑了一声,“只不过,走之前我可也没忘给他们留点东西呢。”
倾世月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秘密。
也就是说,他原本就想在龙炎被激化后搞这一出。
但,为什么?
听他的话这个蚩似乎还有待完善甚至可能刚起步不久,那么为什么又要这么早的打草惊蛇引来白泽他们?甚至还特地给她套话……
倾世月想了想,依这个“幕后黑手”的性格,这个问的最大可能就是——
“其实你就是单纯的想作这么一出吧?”
“对啊。”理所当然的语气。
可以,很任性的理由,她服气。
“龙炎”说:“现在,你还有一次向我提问的权力。”
倾世月想了想:“……那,你的名字是什么?”
她很明显的感觉到那个人从容且悠哉的声音停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你问我的名字?”
“嗯。”
“你确定?不问问蚩兽的解决办法?不问问你接下来会怎么样么?”
倾世月淡淡道:“想也知道你不可能把蚩兽的解决办法告诉我,至于怎么处置我,大概率是把我丢去做实验。”
“唔,你说的不错……为什么不是我把你留在身边玩?”
“我太弱。”
“噗哈哈哈哈……”他忍不住大笑,只不过那不男不女的声音简直让倾世月耳膜炸裂,“真是好久没碰上你这么有意思的人族了,就算活不过今天你也确定要问我的名字?”
倾世月黑着脸,想揉耳朵又动不了:“用来死之前诅咒你。”
“嗤,我叫屠九谚。”
一个似在耳边温柔低语的声音却把她的脑海激得一震晕眩。
然后……她就什么也感知不到了只有脑子还在转悠。
那个家伙自己不想聊了居然就把她强制下线了。
除了饥饿感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饭点过了她甚至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了。
想完那些事情她就趁这个空档自穿越以来第一次——认真的去思考人生。
首先从身体结构上来看她就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还有身体的各种本能反应,思维能力,再加上时不时想砍人咬人的“失控”模式。
她对自己的身份也隐隐有个猜测……
而且她以前估计还是个自带宅属性的奇葩人士。
她这几天看似没心没肺游山玩水倒也不是没有用一点点脑力去猜测去思考过。
自己的身份身体以及穿越的原因目前就成了最大的疑问,而这些只要自己记忆恢复就都不是问题了。
——但是她不想。
不想恢复记忆也不想去证实猜测,甚至去刻意逃避。
她承认这个想法不像她,但她就是没办法不去下意识的拒绝这些。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身穿对她来说也并没有什么难以接受。
虽然初来乍到难免茫然但却遇到了小黑紧接着就遇上风摇摇了,她又没有目标属于纯粹混日子的当然就只能跟着风摇摇了,反正看她那个怂样人生理想也就给家人报仇刀砍渣男手撕白莲的那出息了。
她呢,就在闲暇之余,养小黑,吃美味,睡觉觉……
噢,完美。
这个人生规划她觉得非常奶思。
至于之后如果风摇摇大仇得报也不需要她了,她又该何去何从……
……嗯,那还是继续缠着好了。
但倾世月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思考,因为很快她就察觉到扛着她的人停了。
“嗯?怎么了,终于到站了?”
大块头没有说话不过倒是直接把她放下来了。
这安静僵硬的感觉以及那熟悉的四肢无感能用的感觉让她知道那个混蛋下线了,瞬间觉得松了一口气。
再次脚踏实地的感觉很不错,只可惜她这一路上被扛得太久了,虽然一路都在养精蓄锐而且半路失去了身体掌控权一直都是一个姿势,血液不流通,腿都发麻发软了。
除此之外,她也很明显的感觉到这里的空气都是一股湿寒的潮气,无风,还有就是,非常浓重的人血的铁锈味和某种东西腐烂的味道……作为嗅觉灵敏党的倾世月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只不过凭着直觉,她肯定在场还有另外一个人,正在用肆意的打量眼神打量她。
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作证。
猥琐的“观察”她了许久,等到倾世月都在原地拉伸热身完了他才终于打破了寂静无声。
“欢迎这位可爱的小姐光临这里做客,抱歉这个傀儡请你来的态度太粗鲁了。”
从脑子里传来一个华丽低醇的男性声线,轻飘飘的略带一点歉意和压抑不住的兴奋喜悦,就像羽毛一样苏得人耳朵一阵酥痒,美妙的声音极易让人联想到童话故事里的王子。
一听就是个开变声器的。
呵,渣渣。
紧接着是她身边那个傀儡噗通一声倒地的声音,同时她眼睛和手上的束缚就像一溜烟一样的消失不见了。
睁开眼时她没看到那个大块头,也找不到那个说话的家伙。
这里也是一片漆黑,但是好在她的夜视还是不错的,但是再远一点的距离仿佛有某种限制一样她看不清,而她可视范围大概在十米之内。
入眼的都是一片触目惊心的干涸血迹,和残肢断臂,地形也如同一个千疮百孔的废墟一样的,因为在黑暗中看着那大片大片的仿佛只在恐怖片里出现的东西所以更加给人一种精神上的压迫感。
除了味道令人难以接受……她真的是没法不去在意重点。
“你现在的表情可真是令我意外。”脑子里传来的那个声音似乎有些不满意她这么冷静。
尖叫呢?惊恐呢?花容失色呢?!
倾世月淡淡的拍了拍自己猩红的衣角:“出来,不用因为自己长得丑自卑,反正你也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