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古老幽深之地——
一丝细微的波动让一双紧闭着的,了无生机的浅灰色眼眸忽然睁开。
那是不染一丝杂质与情感的——纯粹的死气,象征着死亡的眼眸。
“呵,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您闭关这么久,今天居然醒过来了?”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现象,身边一个随和却难掩音色华丽天然撩人的声音轻笑着。
微微侧眸就可见面前悬浮着一块妖异的绛紫色玉牌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声音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而它旁边同样漂浮着的,不同形状颜色的两块玉牌也接连亮了起来。
“你倒来的快,我还未反应过来你就已经到了。”最暗淡的那块玉牌中传来一个无奈的轻笑。
若是细看便可看见,那块玉牌并非最暗淡而是它在金色微光中又闪着几缕黑色。
“是太闲了吧,整天就知道玩玩玩,还带坏小孩子,是该找点事做了。”
另一块纯白的玉牌中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嘲。
清冷悦耳似乎是一个妙龄女子的声音,清冷如冰雪。
而她又发现了什么有些怒意的说道:“那个家伙又没来!这几次三番的缺席是想藐视吾主的威严吗?!”
“他就是那样,专心致志的摆弄他那点小玩意到走火入魔,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既然不想来咱们又何必强求。”那暗淡玉牌中传出来的声音轻飘飘的简直就是不嫌事大。
紫色玉牌中的那撩人的声音却满不在乎的轻笑道:“此言差矣,我最近可是有很认真的在帮他测试那些小玩具,而我也可以作证他绝对有很认真的在研究,绝对没有不务正业,既然是对我们有利的东西那随他去又如何,咱们可用不着如此费心。”
“哼,那还真是便宜他了。”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吾主都不在乎她再看不顺眼也不能把那人砍了。
打招呼完毕,所有玉牌都等着刚刚醒来的某人发话。
虽然他们之间气氛轻松但他们可没忘他们头上是谁,再者他们其实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他沉睡这么久今天却苏醒。
“有趣。”低沉的声音毫无情感。
“嗯?”其他人都被他莫名其妙的话弄蒙了。
他扫了一眼所以玉牌,启唇道:“开始计划。”
这么一句别人或许会听得没头没脑但他们却清楚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一语激起千层浪。
那平淡的语气,简明扼要的六个字,蕴含的信息量无比的多,他平淡的语气也一点不像在宣布什么重要信息。
然而却让所有的玉牌都霎时无声,安静得死寂。
最终所有的千言万语全部汇成一个字。
“是。”
象征他们绝对服从的一个字。
“……主上,我能问一下是哪位重生了吗?”暗淡玉牌里的声音严肃的突然提问道。
“不是重生。”主上眯了眯一潭死水般的灰眸,“但弱了很多,变了很多。”
紫色玉牌倒吸一口凉气:“嘶……那岂不就是……”
白色玉牌果断而凌厉的声音,“吾主,是否要除?”
“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啊,再说就算那位变弱了你们又动得了么,那可是连主上都无可奈何的人物。”暗淡的玉牌似乎是无奈自己同伴的愚蠢,“谁也说不准到时候会有什么变故,留着多一层保障也是好的,不然我们可再等不起个几万年了。”
“准备可妥?”那位主上的声音顿时压下手下的讨论声。
“准备了几万年可就等这一天了。”暗淡玉牌闪了闪,语气隐隐激动。
白色玉牌:“我这边随时都可以,但是和我交接的那家伙不在我也不清楚他的情况,不过若是他敢拒绝我自然也是为了吾主的大计不会手软的。”
“啧啧啧,母老虎真可怕。”紫色玉牌也闪了闪,“我这边没问题,但是我最近又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小人儿,要是她没被小幽墨玩死我再考虑要不要继续把她带过来,这么好玩的小人儿,那个总是缺席的那家伙活该错过哈哈!”
白色玉牌嫌弃道:“你还没搞定苍玥大陆那边?那么点穷乡僻壤你非要磨磨蹭蹭到现在吗?效率可真低。”
“就是因为这边太无趣了所以我才要多费点时间啊,不然我千里迢迢过来有什么意思。”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
“立马着手调查最近九洲出生的所有新生儿,一个异常的都不要放过,其他按计划。”
那位主上对两位两块玉牌吩咐道。
“是。”
领了命那两块玉牌就顿时黯淡无光了。
他灰色的眼眸又看向那块紫色的玉牌:“尽快处理,别浪费时间。”
“那我能把人带回来吗?”
“玩物丧志,对无关的东西都不要投入过多关注。”然而主上冷酷无情。
“……是。”他正在把玩一个黑环的手顿时僵住。
惆怅:哎,就知道没戏。
……
“快看啊!这里有个魔族!”
“就是他们害九洲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真是恶心!怎么还不去死啊!”
“魔族……”
他一睁开眼,看见的便是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
“天啊!这小东西是什么来历!”
“它一定是吃了什么宝贝吧?快点让他吐出来!”
“不!它就是宝贝啊!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我的,我的……”
他一懂事,面临的就是恶意的伤害掠夺,因为自己,颠沛流离。
“小家伙,你这么会到这里来啊?”
“真可怜啊,明明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啊!”
“来我这里吧!我能给你幸福!你是我的啊!”
“来我这里……”
他能听到的,除了恶毒的谩骂就是毒药般的陷阱。
……不能停。
他不能被抓住。
绝对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害怕受伤害,不想死的话,那就绝对不能相信任何人!
直到——
“小东西你跑什么?”
——他遇见了世界上最美的人。
“天下间就没有比我还嚣张任性的人,所以你是从还是不从?”
——也是世界上最可恶最道貌岸然最肆无忌惮的人。
“小黑!”
他迷迷茫茫的眨了眨眼睛,因为身体年龄还小所以能力发挥受了影响他现在还有些头晕。
倾世月双手捧着他把他凑到面前,看着小黑那呆愣中还有点呆萌的没睡醒样子,皱了皱眉,戳了戳他的脸小声焦急的询问:“小黑?”
但当小黑对上一双令人惊艳的眼眸便霎时清醒,下意识的动爪就往她脖子上划了三道血痕。
要不是她躲得及时这一爪下去她不毁容也瞎。
“呃……”真是的,有这么讨厌她么。
倾世月无奈的轻叹,却动作轻柔的执起他的爪子仔细看了看,然后不动声色的把他爪上的血擦掉。
呼,幸好没事。
小黑还是愣愣的,但反应过来却蓦然瞪大眼睛,盯着倾世月的眼睛只有震惊倒是没有怒气,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你……”
看着小猫咪结结巴巴眼神越来越闪躲倾世月不禁失笑,嘴角勾了勾又从善如流的说:“哎呀,幸好我动作快不然就被你伤到了。”
“我……”小黑抖了抖耳朵又垂了下来,看着她脖子上的血痕眼神心虚。
突然好可爱好乖啊。
倾世月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我没受伤,是你的爪子之前就沾了血。”
怕他不信她还抹了把脖子,血痕下面是光滑可鉴的白嫩皮肤证明她确实没受伤。
“……”小黑扫了眼自己的爪子,尖尖的小爪钩上干干净净。
倾世月紧张的用手指敲了敲他的脑袋:“你不会真傻了吧?”
“你才傻了!”
小黑潇洒利落的跳下来,而她只能看见某猫优雅慵懒的背影,但是从他扭成麻花的尾巴上看出他心情表里不一的不平静。
倾世月欣赏了两秒他闹别扭的样子才环顾了周围一圈:“小黑,你知道这是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