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宝贝，却不是纯正的酒啊。”夜落都没喝，平静开口。
显然老头等着被夸，结果来这么一出，他嘴角立马抽搐。
连滚滚都有点惊讶！
无心子忍不住看向夜落。
不过一人一熊自然是相信夜落，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老头已经开始哼哼了：“怎么，小友还懂酿酒？我这宝贝确实用的宝贝不少，可说它不纯正，那我就要讨教讨教，如何个不纯正法。”
“前辈勿怪，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
夜落先抱歉开口。
还而已？
老头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酒可是他的最爱，而且精通酿造之术，连祖师爷爷尝过都夸赞是美酒，现在竟然被眼前小子给轻视。
你来历神秘，祖师爷爷都让少沾染因果，说什么血海无边，浩劫难挡，弄不好就容易落一个身死道消，不可与之为敌，也不要做朋友，一般这种死的可能比较惨。
但是，你瞧不起我的酒，那老头子就算冒个险，也得跟你说道说道，哪怕你对我有意见。
他瞪眼道：“你的实话让老夫很不受用，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
“前辈莫急，我只有一句话，酒不醉人人自醉，您自己想想吧。”夜落轻笑开口。
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不是很高的酒道境界吗？
无心子诧异。
不过老头在听到这句之后，呢喃重复好几遍，最后猛地瞪大眼睛看向夜落：“你是说……”
“无心尚未品尝便已经醉意朦胧，这是酒的作用吗？喝酒嘛，自然要入口方为喝酒，而且只有醉于酒，才算真正喝酒，若是醉于道韵，那等于舍本逐末，您这也可以叫酒，不过要称作药酒。”
“这……”
“当然，给普通人喝，那将是世间美酒，毕竟他们无法体会到道韵。只可惜我等都是修士，稍有悟性者便会被道韵影响，其实已经很难品出酒水中的真味，而是被道韵所迷醉。所以晚辈才斗胆说它不是纯正的酒啊。”
夜落淡然看向老头。
老头瞳孔收缩，最后释然长叹：“唉，老夫错了，听小友一席话，方才明白我已经不知道走上歧路多少年，一味追求灵材真药，甚至融入道韵于其中，以为这就是世间珍品。却忘记少年不识愁滋味，一朝坎坷，学长者饮酒消愁，酩酊大醉于陋巷，醒来惶惶然不知所以然，狼狈不堪啊。但是，那真值得回味……而后来，慢慢迷上这醉意，真是人生饮酒须尽欢，辛辣入口，凛冽心胸，要个畅快，图个潇洒，醉意渐上头，那一点一滴循序渐进，才是酒中真味啊。”
“前辈真是爱酒之人，晚辈受教。”
夜落暗自点头，知道这位一套一套的，那绝对是个酒疯子。
咳咳，酒疯子也是夸！
接下来，老头直接给自己和夜落换上店中酒，没理会喝了药酒感悟的无心子和打情骂俏的滚滚，开始畅谈酒之道。
其实夜落还没找到酒痴的归宿之地，对于这个所谓的酒道也没有笼统感悟，只能随兴随聊，反倒言谈甚欢。
当然，夜落更在意的是其他一些事情，忍不住问了出来：“前辈一口一个祖师爷祖师爷的叫，应该是个大的势力吧？不知道是……”
“说了你也不知道，名叫极天道门。”
老头随意回答。
极天？
这个名字竟然给夜落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猛地响起之前无忧仙提及的天之极，这两者之间难道有什么关系？
夜落依旧表现随意：“晚辈知道封古之外有个天之极，倒是跟前辈门派名字有点相像呢。”
“相像？哦哦哦，我家祖师爷久居天之极，应该就是按照那个起的名字吧？”可能已经有了些许醉意，老头竟然毫无隐瞒。
这让夜落眼睛一亮：“原来如此，听说那天之极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前辈可曾去过？里面都有……”
“没有，别说我这个不知道几千万辈的小弟子，就算是祖师爷的亲传门徒，听说都没进过那天之极，似乎祖师爷也不太像住在那，好像为了守着什么东西吧，反正也搞不清楚。要不是我老头酿酒有点门道，祖师爷都不可能知道咱这种小娃娃，还会找我聊那么几句，唠唠家常啥的，不然咱根本不可能知道那些。”
什么玩意？
几千万辈……
这老头不是喝高了，在胡扯八道吧？几千万是什么概念，就算一年他们传承一代，也得几千万年啊，而且照这说法他家祖师爷还活着，那就是几千万岁，开什么玩笑呢。
夜落却忍住震惊，笑了：“前辈莫不是逗我？几千万辈，那您祖师爷岂不是……”
“嗯，他就是老不死的，那次喝酒喝高兴，还跟我吹，吹他世界崩碎之后就出现世间，这不是扯淡吗？据说就算圣者都有寿命限制，据说是三九之数，也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万年，祖师爷难道比圣者还牛？对吧？”
还对吧？
你问我，我问谁去？
不过夜落心神一动，猛地想起自己在天之极外遇到的青年，对方自称也是从天地崩碎就活着吧好像，难道说那就是老头子祖师爷？
真有可能啊！
毕竟对方出现在天之极外。
这一次，夜落真的愣住了！
不过老头轻笑：“没事，你随便问就好，可以告诉你的会告诉你，不要以为我醉了，清醒着呢，而且如果说错话，祖师爷肯定会马上提醒我闭嘴，继续，还好奇什么？”
“……！”
开始一直打着忽悠的念头，没想到老头已经看出，夜落略显尴尬，不过还是笑了：“前辈是个妙人啊。”
“妙什么妙？我家祖师爷才是妙人呢，老夫能得其中一分真味，也就满足了。”
“是吗？”
“当然，我家祖师爷特会讲故事，都是超乎想象的，比如说什么星空啊宇宙啊，还有星球，有个蓝色星球上面没有修士，只有凡人，他们却能造出飞天法宝，甚至可以进入星空之中，还有呢，他们打造的宝贝还能千万里传音，不光传音，都能看到对方，真是神奇啊。嘿嘿对了，他老人家讲啊，那里的女子豪放的不得了，有些平日里只在这里这里兜着一块布条，就敢在大街上行走，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这也太惊人了，凡人可以飞天？千里传音？世间真有这种地方不成。关键是女子怎会如此？这不是有伤风化吗？”
“可不是，老夫都不知道祖师爷怎么想到那些。”
这一老一少，倒是聊得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