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枫看着琳琅满目的各式花灯,上有猜谜的,也有对联的,各式各样,种类繁多,目不暇接。可无一个是自己能对上或解谜的。
江玉枫心内轻叹,看来中原文化果然源远流长,不愧是天下的中心。自己远处云梦偏荒大泽,书读得实在太少。正感叹下,眼角余光所见,一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正把弄其中一盏花灯,男子面目清秀俊郎,更有一股说不清的特有气质。
“呵?是你!莘煜,你也来游花灯会?”江玉枫见到熟人,心中略有惊喜,四周望望,“你一个人啊?对了,还未恭喜你们晋级最终的四强赛!”
莘煜在上官家和王盘分别后,本欲回庄园,却临时起意,来畅游花灯会。自己多年深处皇宫,也曾在书上见闻过花灯会的热闹,今次正好亲身感受一下。
莘煜本想回庄园邀古丽娜同行,却想起古丽娜身体不适,故自己独身赴灯会。一路畅游,见识了开阳花灯会的繁华热闹,心中感叹,书中所述果然不假,花灯会体现了一个地方的文化风情,是雅与俗的交融,也是平民百姓的智慧与文人墨客以及达官贵人的智慧的融合,更是民间艺术与高雅艺术的融合,是所有人都能参与的盛事,是心灵的交流,雅与俗的共赏。
自己一路走马观花,来到此处,发现这里的画风颇为独特之处,正把玩细看,却听旁边有人招呼自己。
“姑娘是?”莘煜转过头去,见一貌美女子正睁着大眼看着自己,仿佛和自己很熟。
江玉枫一下怔住,俏脸一红,这才想起现在自己并未假扮男子,而是以真面目示人。“我,我....”
莘煜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若是自己见过认识的决然不会忘记,可眼前女子居然没印象。“姑娘?咦?你,你是江枫,江兄?”
江玉枫见莘煜认出自己,索性大方起来,“不错,就是我,当时我不过假扮男装,这才是我的真身。江玉枫才是我的真名。”
莘煜点头道:“难怪当日我俩比武,一直觉得你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当时我还奇怪,一个男人身上居然还有香味,像女子似的!原来江兄真是女儿身!”
江玉枫脸色更红,斥道:“你的鼻子比狗还灵!”
莘煜笑道:“我五识感官是比常人灵敏一点,江小姐别见怪。”
江玉枫哼道:“我女扮男装不过是想见识一下中原的年轻才俊的武功,你也不必大惊小怪。”说着看向莘煜手中的花灯,插开话题道:“你对这花灯感兴趣?”
莘煜将花灯拿高,指着花灯上的文字,说道:“在灯纸上题字的人绝对是书法名家,此人笔走龙蛇,行云流水,如铁画银钩、鸾飘凤泊,此人必有数十年的书法功力,更难得的是,此人应该武功不弱,内力应用更是巧妙。你看,花灯宣纸极薄,但题字之人落笔之力恰到好处,刚刚透过纸背,不多一分,不少一毫,这份内力的掌控确实难得。仅凭花灯上的字就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光凭这些字,你就能看出这么多门道,你也是了不起了!看来我败给你也不算冤!”江玉枫也细细打量花灯上的题字。
“小姐,他...”费叔来到江玉枫身侧,看着莘煜说道,已然认出眼前的俊秀男子正是比武上击败小姐的人。
“他什么他,人家已经认出我来了。”江玉枫打断费叔的话,斥道:“亏你白活了几十年,人家莘公子年纪轻轻,懂得都比你多。”
莘煜谦道:“玉枫小姐千万别这么说。这位是?”
“他是我家的管家,你可以称他费叔。”江玉枫随口答道。
“见过费叔!”莘煜拱手行礼。
费叔微微颔首,眼前的男子能在比武上击败小姐,武功不弱,且俊郎非常,更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道:“莘公子不必多礼。”说着也看向莘煜手中的花灯,低吟道:“斗转星移,人未老。打一字。”
“你猜得出来谜底?”江玉枫道。
“猜不出来。不过这字写得真是好看!”费叔答道。
“谁都看得出来!”江玉枫一阵无语。
费叔打个哈哈,道:“灯谜我虽猜不出来,不过这题字之人我倒是知道。”
“费叔认识此人?”莘煜也对那题字之人颇感兴趣。
费叔不作回应,反而叫住在台坊前吆喝的布衣男子,“兄弟,我问问你,你家老爷是否姓黄,名文灿。”
布衣男子点头道:“对啊!你也知道我家老爷?”
“你还真认识这位大儒!”江玉枫也来了兴致。
费叔摇头笑道:“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而已。不过我听说过这位黄文灿,黄大儒,他曾在大禹为官,才高八斗,医理星象,无所不精。大禹皇朝当年有旬灿之才,震烁古今之说,旬说的是司马旬,灿指的就是黄文灿。”
和司马先生齐名,倒是位奇人。莘煜心中暗道,若有机会定要拜见一下。
这时布衣男子说道:“我家老爷不仅才情无双,而且平易近人,乐善好施。自辞官回到开阳已近二十载,为开阳百姓作出了不知多少贡献,故深受开阳百姓的爱戴。”
“可否拜见一下你家老爷?”莘煜心中一动,问道。
“这个啊,我家老爷本来会出席今天的花灯会,好像突然有位故人前来拜访,现在老爷应该在家中会客。”布衣男子摇头道,接着看向花灯,继续开口,“不过我家老爷对后进俊彦非常看重,曾说过,若有人能短时间连续解出三个花灯上他老人家出的题目,就会亲自邀请你到府上一聚。”
“哦?黄老爷有这个承若!”莘煜讶道。
“莘煜,现在是体现你文才的时候了。”一旁的江玉枫道。
莘煜微微一笑,“今日花灯佳节,在下不妨试上一试,现在我手中算一个,玉枫小姐请帮我抽取两个,作成三之数。”
“由我来选花灯?那我可随便取两盏了,可你手中那盏花灯似乎还未解出啊!”江玉枫心中微讶。
莘煜淡淡一笑,“你直取无妨。”说着拿起台坊上的笔和宣纸,游笔纸上。
“好,好字!”布衣男子赞道,莘煜写在宣纸上的字笔意灵动,线条流畅,和黄文灿的字有不一样的韵味,字体同样的不凡。
费叔也开口道:“莘公子,好手笔,几乎不输黄大儒多少!”
莘煜摇头道:“我差文灿先生太多,我没有文灿先生落笔力道的完美掌握,故不敢直接写在花灯上,怕戳破花灯,只能另取宣纸落笔。这就是差距!”
江玉枫提着两盏花灯来到近前,“梾?莘煜你写的这个梾字就是谜底?”
莘煜点头解释道:“斗转星移”即“斗”字的兩點移动,作“木”字;人未老作“来”字,合并之后,即一个“梾”。
“哇!你好厉害!”江玉枫递出另外两盏花灯,“把这两盏也解出来吧。”
莘煜接过两盏花灯,其中一盏,“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狼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要求写出工整对联。
莘煜毫不思索,提笔就挥:诗不是,词不是,论语也不是。对东西南北模糊,虽为短品,也是妙文。
“好!”费叔和那布衣男子也不禁喝彩。
莘煜也不停歇,拿起最后一盏花灯:民思善政,凤栖梧桐,两朝百代一杆秤。
莘煜微微一笑,挥笔写下:官重廉明,龙卧青云,一楼千古两吏贤。
“好!”这时已有许多游客围观而来,眼前这青年才俊连下三城,且都是秒对非常。
“公子果然惊才艳艳!小的佩服!我家老爷有言,能连续解出三盏花灯题目,就会邀请客人府中一叙,请公子明日前来,我家老爷必然欢迎。”布衣男子随即将地址告诉莘煜。
“多谢!明日在下一定到访!”莘煜拱手。
“莘煜,明日可要带上我。”江玉枫提醒道。
“公子可以带同伴一起,我家老爷非常好客,尤其喜欢结交青年才俊。”布衣男子笑道。
“那就说定了!”江玉枫十分开心,对莘煜道:“走,莘煜,我们去别处看看。”
莘煜欣然笑应。
费叔开口道:“小姐,我们不是说好明日一早就启程回云梦泽吗?”
“赴了黄文灿的邀请再回去也不迟,你也太啰嗦了吧!费叔。”江玉枫不耐烦道。
“可是...”费叔还欲劝说。
江玉枫打断道:“别可是了,你先回去准备明日回去的事,我和莘煜还要再逛逛。”
“这...”费叔颇为为难。
“你就放心吧!莘煜武功这么好,不会有事的!”江玉枫催促费叔自己回客栈。
莘煜见江玉枫兴致高昂,也笑道:“放心费叔,莘煜定将江小姐安然送回客栈。”
费叔无奈点点头,这莘煜一表人材,才情武功均是年轻一辈第一流的人物。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其人品应该值得信任。“那就有劳莘公子了。小姐,请早点回来!”
“你快走吧!”江玉枫使劲推费叔离去。
“终于摆脱费叔这啰嗦跟屁虫了!”江玉枫舒了口气,“太好了!莘煜,走!我知道开阳有座千年石桥,很有特色,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