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雨宫宫门的藤蔓墙之后,梅勇、韩夜、李本木、小圈子、洪九陌五个人都透过藤蔓的间隙在朝外看,当然这间隙是李本木故意露出,方便大伙窥探,这其中也有梅勇死缠烂打的功劳,这样的热闹不看太可惜。
双方一开打,梅勇跟着激动叫好,还自说自话点评,不过他的点评对象是太白四美,他关心哪个好看,哪个不好看。蓦然间还不忘回头,妙雨宫的月中三美月沉、月圆、月缺就在他们身后站着,半个月过去,三美的容颜恢复九成,此时已不用遮掩,她们也在看外面的热闹,只不过用得是亡魂透视。
韩夜问道:“洪大爷,你同为终南仙系,怎么看太白四美的本事?”
洪九陌道:“老夫不同意梅勇的观点,太白四美,每一个都美,美得各有千秋,至于本事如何...她们是内终南正统,老夫是外终南分支,不好评价,不过看她们的身法的确飘逸好看,深得终南灵秀之风,当得起‘后起之秀’四个字。”
韩夜无奈一叹,知道自己问也白问,转身道:“我去回禀娘娘,你们看紧点,别让人趁机钻空子,三美跟我来。”
她一行四人回到后殿,将苏真和蓝景滢的对话转述给秦弱箬和李柔、李倩,接着又将现在胡涂、胡闹和太白四美开战的情况描述一番。
秦弱箬听完道:“知道了,让她们去打,苏常嫔言而有信,我可以睡觉了。”
李柔、李倩见她无意多说,李柔道:“娘娘休息吧,让韩夜值守一会,我和妹妹也出去看看情况。”
“嗯,你们去吧,多加小心。”
李氏姐妹走后,韩夜见秦弱箬暂时还无睡意,便问道:“娘娘,你觉得苏常嫔和蓝沐嫔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啊?”
秦弱箬微微一笑道:“不管卖得什么药,是药三分毒。”
翌日,龙母宫。
“太后,昨晚西街妙雨宫前,苏常嫔的人和蓝沐嫔的人斗了一宿,天亮才各自回宫。”
“哦,蓝沐嫔终于有所行动,苏常嫔还真把自己当作妙雨宫的靠山替秦雨嫔守门,你是说她们的人斗了一宿,自己并没有出手。”
“是的,她俩袖手旁观,二男斗四女,昆仑对终南,双方都是首秀。”
“精彩吗?”
“热闹十足,亮点全无。”
“有默契?”
“这个...属下不好说,应该说都有所忌惮,没有拼命,也没有使出什么杀手锏,更像是彼此试探和热身。”
“嘿嘿,她俩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破绽?好像没有,敌意尚存几分。”
“秦雨嫔呢,她有何反应?”
“她...睡觉呢。”
“哈哈,她倒心大,真能睡得着。”
“太后,若换成我,我也睡得着,反正有人替我看门,不睡白不睡。”
“融月,苏真和蓝景滢之间,苏真和秦雨嫔之间,肯定存在着某些问题,你可要多加留意着。”
“是,太后睿智。”
“如今蓝景滢是拿不下妙雨宫了,哀家看她也不会殊死一搏,毕竟才进宫半个月,就看半个月后蓝贵妃解禁,她是想就此作罢偃旗息鼓呢,还是针对秦雨嫔继续闹下去。”
“依我看,蓝贵妃不会轻易罢手,她若再出手能派的只有谢惠妃了。”
“谢惠妃若回西街,只怕有些人要坐不住了。”
“太后,这下可有大热闹瞧了。”
接下去的十几天,蓝景滢和她的太白四美每隔几天就会深夜出宫,每回都让苏真和胡涂兄弟、艾宝剑、白窈窕等人堵在妙雨宫前,双方没有再大规模的动手,偶尔小打小闹,蓝景滢明显无意将夜斗升级,静待蓝贵妃解禁。
蓝贵妃解禁后的第一天上午,她带着谢惠妃直扑沐暖宫,见到蓝景滢后直接就是隔空一个巴掌道:“没用的东西!”
蓝景滢跪下道:“侄女无用,请贵妃姑姑责罚。”
蓝贵妃沉叹一声,语调缓和道:“起来吧,本宫也是恨你不争,区区一个苏真就把你压制成这样,红街上和她不分伯仲,进了宫还拿她没办法吗?你的九宫配置呢?除了太白四美就没有别人了?”
“父亲还在替我招募,想找四个可以信任又有能力的人不容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是想告诉本宫你家缺钱吗?”
“侄女不是这个意思,家里的人来传话,说是来应聘者寥寥无几,而且多为滥竽充数之辈不堪重用。”
“不如由本宫出面替你物色几个,招几个临时的进来闹一闹也未尝不可,一年前妙雨宫就这样对付过慈恩宫。”
“结果如何?”
“没什么用,只不过那些临时招募的废物如今全转正了。”
蓝景滢默不作声,没法将话题继续下去,贵妃口中的那些废物她几乎都没见过。
蓝贵妃沉吟片刻道:“这件事不能就此罢手,先是胡姝丽,再是方紫兰,妙雨宫明摆着与本宫为敌,真当我蓝氏太好欺负吗,不灭了她本宫颜面何在!谢惠妃,现在该轮到你出场了。”
谢惠妃并不意外,却略微为难道:“是,嫔妾自当出手替娘娘分忧,只是...只是我晚上若出现在西街上,只怕我师姐她...会执意找我麻烦。”
“你是说杜泽嫔,当年你俩为争惠妃之位反目成仇,她当众宣布从此与你势不两立,还背弃本宫投靠皇后,你是在怕她吗?”
“并非是怕,只是想提醒娘娘,杜泽嫔会成为我对付妙雨宫的阻力。百日之约后,泽嫔背后的皇后对妙雨宫的态度转为温和,泽嫔于公于私一定会出手的,我和她彼此都太了解,一旦动手我甚至将难以脱身去对付妙雨宫。”
蓝贵妃稍作盘算道:“所以你一定要快,出其不意闪电出击,在苏常嫔和你杜师姐的双重阻力下速破妙雨宫,本宫相信你是有这个实力的,这次就不要藏着掖着全都使出来,此外蓝景滢也会全力配合你拖出苏常嫔,至于杜泽嫔我派石榴母女替你挡她,你看怎么样?”
谢惠妃道:“多谢娘娘替我运筹帷幄,有您的九宫红石榴和紫石榴母女相助,我定能速战速决拿下妙雨宫。”
“我所理解的‘拿下’和你所说的‘拿下’最好是同一个意思。”
“明白,咱们对付妙雨宫的雨嫔素来都只有一种结局。”
“好好计划,本宫早就和你保证过,等皇后一倒,你就是贵妃的不二人选。”
谢惠妃恭敬道:“是,多谢娘娘提携之恩。”可她心里忽地猛然一沉,似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蓝贵妃起身道:“行啦,走吧。景滢侄女,记得对外放出风去,就说本宫禁足有悔就此放过妙雨宫了。”
“贵妃姑姑,我觉得您亲自去一趟妙雨宫会更让人信服。”
“亲自去?她也配。”蓝贵妃瞪着蓝景滢道,“打不过苏真拖住她总没问题吧,如果你连这点小事再办不成,可就别怪做姑姑的不念亲情,你们家那点破事我了如指掌,随便捅出去几桩也够瞧的。”
蓝景滢低着头道:“是,侄女这次定舍生忘死全力以赴。”
“不,苏真是个聪明的可利用之人,本宫不用你拼命,只要拖住她就行。”
“是!”
蓝贵妃和谢惠妃走后不久,蓝景滢带着太白二美离开沐暖宫,先到妙雨宫转达蓝贵妃禁足有悔、罢斗息事的意思,值守的洪九陌和小圈子齐齐称是,即刻转达。
随即,蓝景滢又走到常莱宫外,她才开口想说同样的话,值守的毒蜂老娘便道:“蓝沐嫔娘娘请稍后,我家苏常嫔娘娘有吩咐,但凡您来她必亲见。”
不一会,苏真在白窈窕的陪同下来到宫门后。蓝景滢依旧是那套说辞,照本宣科转述一遍。
苏真笑道:“哦,贵妃娘娘真的是这个意思嘛?”
蓝景滢道:“我想她就是这个意思。”
“难道就没有别的意思了?”
蓝景滢脸色一沉道:“你觉得有就有吧,不懂自己去理解,我是来传话的没工夫陪你打哑谜,告辞别送。”刚一转身,目光落在常莱宫宫门附近的一株树上,问身边二美道,“那棵是什么树?”
“像海棠。”
“不,是紫薇。”
蓝景滢隆眉道:“本宫怎么看着像石榴。”说完,哼笑一声,朝沐暖宫走去。
三人转眼走远,白窈窕道:“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海棠、紫薇、石榴...她想告诉我什么?”苏真凝眉半晌道,“对了,这棵到底是什么树?”
毒蜂老娘道:“是梨树,还是前常嫔亲自种下的。”
白窈窕疑惑道:“不管她怎么看树,蓝贵妃禁足有悔、息事罢斗又是怎么一回事?”
苏真道:“根本就没那回事,只怕是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