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律己听不见身后的动静时,耳边水声还在哗哗作响。
她揉了揉受伤的胸口,走到一棵树下坐着,看着远处在水面上缓缓前行的船只。
清风吹拂过她的脸颊,她的眼眨了眨,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面纱没了。
好像是在被那位少年郎打中的时候掉了。
颜律己无所谓的将头靠在身后的树干上,看着远方轻轻闭上了眼。
唤游湖出来的这一条水路水流缓慢,船只向上前行不远就是另一个集散码头,从那里将重物卸下,再顺着水路往前便可以逆流而上至千秋山的交叉路口,停船便可换陆路出折北关,转弯便可以顺流到达却尘谷。
颜律己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这条河流将会通向的地点,睁开眼时,呼吸也已经平缓了许多。
她抬起拿着白衣人面具的手,将面具翻转看了两眼,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纯白色的面具,就像是给小孩子玩的半成品。两个眼睛孔小小的,戴上的时候看见的范围也十分有限,难得那白衣少年能戴着这个打斗许久。
不过也是,毕竟是练暗器的,听声辨位应该还是不错的。
颜律己将面具往怀中一放,撑着树干站起身来。
那时那个绿衣少年明显是根本没打算与白衣人奋力一战,将将过手了几招便收手了,算是个谨慎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白衣少年长得和她师父很像的原因,她挺想收他为徒的。
她将白衣人引走,一是一时气急,也是因为她不太希望或是来自风动阁的白衣人,被抓住。
颜律己站了起来,江上吹来的风呼啸寒凉,远处的天色渐渐通明。
阳光照射在颜律己的身上,她的衣摆上还有点点腥红色的血迹。她垂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因为打斗显得有些脏乱的衣饰,微微一愣,随后叹了口气。
“这得怎么进城呀……”
——
天光乍破,温闲在客栈中清醒过来。
东方明和北冥带着温闲坐着马车在前往却尘谷的路上,包了路过酒家的一层楼休息。
酒家算是位于镇子的外围,旁边的居民不多。温闲推开窗,窗外远望是青翠重叠的山峦,近处是碧绿的林木草地和附近居民的田地。
少有人影,多为鸟语花香。
亦是少有人音。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有人在他旁边叽叽喳喳说些什么,但是他现在就是觉得心中有哪里不太对劲。
窗边有一个木桌,温言目光从窗外移回来时,恰好触及到木桌上的一封信。
他的目光触及到桌上昨晚并不存在的信封时,眼中没有任何惊讶或是感到奇怪的情绪,反而他的眉头却是微微皱起,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那信封,整个人看起倒像是对这封信颇为不喜。
却又在意得很。
他坐在桌边一手撑着脑袋,看着眼前的信封一言不发
“叩。”门外传来一声轻响,随后门外传来北冥的声音:“小温公子,该出发了。”
“……好的,马上就来。”温闲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封,随手将它拿起放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