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妙的善意规劝虽在情在理但很多时候事情绝非想避便能免,这不,徐广生进屋后直连脚跟都还没来得及站稳便已被问上了,宁悔:“来之前可曾想过你这月为何会得到那么多的工钱?”
如若那钱还在自个手上徐广生定会一把掏出,即没有自也只能束手而立老实交待,徐广生:“禀报阁令,应该是之前的置办所需您觉着不应该让小的自个掏。”
宁悔:“阁令,不错,交到朋友了,但事你可连那边都没猜着,置办器具那些事干我个屁事,而这阵子我但凡得闲都会去后院转上一转,你用没用心我清楚,阁首曾说过,无用为次、用心为上,若不肯用心资质再好亦是枉然,是否还记得你为何在此?”
徐广生:“咕…有未敢忘,不知这次要试的是什么药?”
宁悔:“试屁,炼丹我已经放弃了,太累,现在我只想试你。”
徐广生:“…这未免也太重口了,要不您还是让我滚蛋吧。”
宁悔:“滚,没事在那想什么呢,阁首骂我不该留你个废物在身边,此事她若不提倒还罢了她即说了我偏要证明你是废而有用,其实早在十年前我便已开始研究你这类体质,奈何一直没碰到那合适的人选,进去,把你心仪的炼兽带回来。”
比起进出迷市那晃眼的大型炼阵宁悔这随手而来的小圈圈可更为诡异,徐广生:“能告诉我这是要去哪带什么炼兽回来嘛,还有,炼兽到底长啥样?”
宁悔:“白痴,即是心仪自然是你喜欢的那样,至于去哪,炼兽即是新名词炼化亦是新生小兽最易与主人磨合,孕兽峡谷,至于危不危险嘛,你说呢。”
徐广生:“母兽护崽乃是天性,这不是危险而是玩命。”
宁悔:“对也不对,但凡凶兽都具有超强的适应力,需要去抢的那基本都是垃圾而需要以命去换的才配称之为好货,在孕兽峡谷凶兽即便只是幼崽亦能轻松解决那些食草的母兽,别问我危不危险,这些货根本连我的身都近不了,找不着你也就别回来了,我丢不起那人,三日,三日一过你即便还活着亦只能自个走回来。”
嘴上无情但宁悔到底还是多情之人,若非如此徐广生又岂会在一出来便瞧见石头下边压的那纸,只可惜凭他现在这点修为直连开启个最次的炼阵都得拼尽全力又谈何开启这类高阶阵法,但好歹纸里还有兽晶八粒自亦不能浪费,而走那出半径足有十余米的安全区他看到的却全是空巢,这全无野兽影子的孕兽峡谷论风景可直比人为改造的擒天阁犹要胜出几筹,即是随缘自是见药便采,虽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药材但好歹也是免费,而纵然卖不起价数量一多亦不能小视,这边走边采又岂还顾得上那日夜交替,而夜里的孕兽峡谷那可是说不出的恐怖,之所以用上恐怖二字不是因为野狼的吠声此起彼伏而是全然无声,连虫鸣都成了奢侈之物直令人有种黄泉路便在脚下的错觉,如此听到了风声以外的声响反而不对,凭感觉徐广生毫不犹豫选择了掉头,宁悔让他找的炼兽即已明说是凶兽自得有那令百兽禁声的能耐,如此累了坐会饿了直接啃食那效果一般的养颜丹倒还真让他于第二日清晨找对了地方,徐广生:“我的那个妈也,原来这一夜我一直都在兽群里行走,到底什么情况,一动不动的就跟石头一样,该不会是全死了吧。”
说到不动这居然还真动了几下让他长长眼,不过那动不是起身行走而是一丝一丝往前挪,感觉就像是很不情愿却又逃不出那只无形的大手的无情摆弄,这情形虽令徐广生那后背瞬间湿透但同时亦令他不禁犯起了迷糊,徐广生:“从某种意义上讲人类不过是野兽的升级版,这到底是我得天独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该不会是…养颜丹并非我想的那种养颜丹吧,嗯,也对,想来那老先生一早便有这打算,差的不过是时间和机会,他露脸我玩命…即便如此我想要丢掉这命怕也没那么容易,真好奇那无敌凶兽到底长成啥样。”
即无危险又有明确的目标走起路来自然是有多快便敢走多快,孕兽峡谷虽大却亦禁不住他这一步十余米的赶,但由来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为众兽包围那凶兽幼崽徐广生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它凶在何处,徐广生:“这不明明就是条懒到抽疯的哈巴狗嘛,真有够懒的了,到嘴的食物还得侍从一丝一丝嚼碎递到嘴边,不过…那俩侍从再怎么看跟它也是同类,过人的魅力该不会是源自它们身上吧,真要那样我过去岂不也是送到人家嘴边的肉。”
这山望那山虽隔着挺远却也不算太远,他在看而山对面那懒货却也在眨巴着两眼,所谓领袖那便是无需动嘴亦有随从心领神会,瞬间为众兽簇拥徐广生别说黑龙窜无从发挥即便是使出了十成功力亦逃不出这兽群的控制,身体已难于自控想到的自然是如何才能保命,原本紧握的两手一摊现出的可全是满满的劣质养颜丹,而这养颜丹显然是有兽讨厌有兽喜欢,对于那些意识已多少有些迷糊的兽群量少它们自然是稍微挪个几步而此时这量则直接令它们大步后退,拼没拼错只看眼前,那俩正版都已避得贼远纵然有错亦算是沾上了边,此时一人一兽已近在咫尺自然是四目相交大眼瞪小眼而那个头不小的小兽两眼很快便挪个地方,瞧它那微张的嘴显然是让徐广生去喂,可怜胆早吓破的徐广生此时唯一的选择便是把它给喂饱,但他又何尝不知自己剩下那百八十瓶劣质养颜丹根本就挨不了多久,这不,最后一粒下肚却迟迟未有丹药下肚那幼兽立时来了火,它一动怒直接连将肉扯碎之后才进食那道工序也给省了,好在它乳牙未退嘴再大亦仅仅只能咬破徐广生手上的那皮,试了近一月的养颜丹其血液里自也带着那味,所以那个头直比牛大的小东西喝着喝着便进入了梦乡,手被咬到无法动弹的徐广生意识虽仍未迷糊却只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自身体流出的血虽是越来越少但即便止住了血这玩意一醒肚子一饿他仍是难逃一死,就算注定一死那也得做个饱死的鬼,黑饭团味道方面虽还远不如养颜丹但好歹亦能混个半饱,可惜此处有一物偏就喜欢他手里的食物,即便在梦里仍不忘跟他争食,正因为挨过饿所以但凡逮着机会此类保持期能以年计的黑饭团便会被徐广生大量储存,之前在迷市他可以一铜币十个的价将市面上的黑饭团直接给买断了货,所以即便这小兽再能吃亦干不完数量足有其体型百倍千倍的黑饭团。
小兽再懒亦有起身的时候,而此刻徐广生虽足足等了一星期却亦有些害怕它的到来,毕竟这一刻直接关系到他人是生是死,奇怪的是这小兽起身后直接便张大了嘴,那股子腥味直熏到徐广生将晕未晕,这时候又何还需去考虑那怕与不怕,徐广生:“好你个忘恩负义的货,喂了你一个多星期等来的却是这结果,要吃我倒也罢了居然还指望着我自个送到你嘴里,真有够懒的你。”
眼前这小兽虽是口不能语却有爪子可用,经它这一比划徐广生总算是明白了它想表达的是啥,徐广生:“哗,你这小东西换牙也真有够快的了,但咱可说好了,一会就算痛你也不准咬我…你这到底是笑还是在点头?”
不管它是在笑还是点头该干的事徐广生想躲也躲不掉,而拨那颗大大的乳牙却还真没他想的那么难,只是乳牙一拨紧随而来的事却直令徐广生忘了自己是否还生在人间,这不,隔了好一会他才缓过来,徐广生:“…闹半天原来传说中那麒麟是拨牙给拨出来的,不对,麒麟似乎还远没它这么能吃,现在就已经这么能吃了以后都不知该如何养活你,别舔了,最后那个黑饭团不都…原来我这手里还抓着个,你这眼睛也真有够毒的了,吃完它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轮到我了呢,但不管你吃与不吃我都必须给你起个名字,那么喜欢吃黑饭团不如就叫你饭团好了。”
饭团:“吃了这顿我能饿三天,三天以后我再考虑要不要吃你吧。”
徐广生:“…刚才可是你在说话?”
饭团:“嗯,算是吧,但我说的话只有你能听懂,因为它,只是这窍开得好怪,脑子里塞满了很多我完全不懂的东西,不过之前那养颜丹味道不错,以后你得努力满足我这需求,否则我吃了你。”
徐广生:“唉,这到底你是炼兽还是我炼兽呢。”
饭团:“炼兽,那只是白胡子老头的一厢情愿,小哥我是邪兽,喜怒无常的邪兽,千百年才出现一只的邪兽,我们邪兽自带传承无需领悟,而我与生俱来的传承就是这吃,不是我运气不错而是你们人类运气不错,若我喜欢上的是你这人肉那不出三年这水国将再无活人,现在你得了我的牙我喝了你的血,两清。”
徐广生:“两清…那我岂不是白忙活。”
饭团:“不然你想怎样,就你这炼丹的手艺我街上一扑倒一片,跟着你吃你的破丹绝对是你家祖坟上冒青烟。”
徐广生:“好吧,难得你说的话我全能听懂,就算不是朋友起码也多个闲时聊天的…朋友。”
饭团:“嗯,你的血对我多少还是有那么点影响的,不过我之所以会开窍却是因为这黑饭团太过难吃,直被它恶心到开了窍。”
徐广生:“既然难吃你干嘛还抢我手中这独一无二。”
饭团:“那要不饭团你留着让我啃你一口。”
徐广生:“开个玩笑,接下来呢。”
饭团:“接什么下来,我这都还没饱呢,赶紧回去开炉炼丹,虽不愿承认但你的那些垃圾丹药确实能助我这心情平复。”
徐广生:“就这?”
饭团:“什么叫就这,难道这还不够啊,没吃你就已是我天大的恩惠了,贪心是魔鬼,会死的。”
徐广生:“什么叫我贪,就算要养宠物我这穷人亦会选只小的来养,何况你这吃的还那么贵,若兜里有闲钱那就不叫穷人了,这不是无利不起早而是无利反倒贴,什么也捞不着我犯贱呢。”
饭团:“这么急干嘛,你这头一回我这不也是头一回嘛,何况你这身体状况,难度太大,要不这样,助你修为大进我自认能力不足,但附几缕神魄于你两手却至少能助你稍微提升一下丹药的质量,你丹药炼得越好我修为增进的越快你便越有可能突破那不可能,如此总公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