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黑云及饭团连壳带肉整只照吞不太一样,宁妙这些人则更喜欢一小口清茶配一小口凌蟹,如此是即能细品天机给的那些好茶又能尝令凌蟹的鲜甜在口中进一步升华,而蟹吃一只茶喝半杯的徐广生乘着夜深人静却一个人独自登上了高台,安心儿:“想什么呢,如此专注。”
徐广生:“那两位睡了?”
安心儿:“早睡不知道多久了,今天它俩吃的确有些疯,多半是撑到了。”
徐广生:“唉,真幸福,大战在即除了它俩怕也没谁能睡得着,你说我们能赢吗?天机说邪兽本就是神兽,虽然受刑的它们能力尽失却始终比我们人类要强出千倍万倍。”
安心儿:“六名化神同进共退,这阵容在我们水国历史上从未出现,若明日首战仍是不行则只能接着忍,但揣着希望忍耐和绝望中挣扎求存绝不一样,你不已经开始给擒天阁的新晋天术士炼心了嘛,几年之后有了他们的加入又何愁大事不成,何况天机的态度亦并非我们想象中那般决绝,只要没那外敌成事只在早晚,辛苦了,今天这样的天机我从未见过。”
徐广生:“没你想的那么回事,互相利用而已,就算是天机亦有她惧怕的,神王,天雨林里躺的那位是她姐天相,上次诸神大战天相不但身受重伤则启灵受损,所以她眇上了自己妹妹那不死之身,敌人的敌人虽未必是盟友关键时刻却还多少能够指望一下,特别是天相这种直连神仙见了都会脚软的神王,夹在她们姐妹中间的我们倒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若非天相至少你们这些化神将性命难保,不过今天他们神仙当我们人类是手中把玩的棋子早晚有一天我们人类会百倍奉还,来,凳子太小,咱俩得挤挤。”
这挤着挤着不免就挤进了怀里,而看着于怀中酣睡的安心儿徐广生不由得便心生了那怜惜之情,徐广生:“滋,对不起了亲爱的,都怪你男人我没本事才让你被迫挑起了所有的重担。”
宁妙:“对不起了亲爱的,都怪我没本事才让你在寒风中颤抖,来,抱紧点。”
宁夏:“嗯嗯。”
徐广生:“嘘…心儿这才刚睡下,不知明日你妙主给我安排的是什么工作,摇旗呐喊还是偷鸡摸狗?”
宁妙:“想法虽不错但很可惜两样都不是,眼下需要你狠抓的是后勤保障。”
徐广生:“…新鲜,这种事谁干还不都一样。”
宁妙:“能一样嘛,没了邪兽的约束那兽潮可会暴走,由于兽潮的缘故我们擒天阁的术士大多连哪些吃肉哪些吃草都分之不清,除此之外这近亿的军队集结吃喝拉撒一类的问题总得有人给解决吧,何况修建防护带原本就是你们炼术士擅长的活技,否则自兽潮手中夺回的土地不出三五天便又会易主,正因为你管的是后勤所以钱你只需交出一半,还有,这是我和夏夏带人在五云集那些大小头人手里讹回来的粮食,须知肩上责任重大,任一疏失都将左右战局,为此这次过来的炼术士归你统一调配,但梦舟你得移交给夏夏,这仗不知得打多久自然得能省便省。”
徐广生:“那这么大的地方你让我们炼术士练长跑呢。”
宁夏:“所以我们已经连夜让人把后边的山连成了片,天亮虽未必能完工但应付暴走的兽潮绝对绰绰有余,那些人便是摸黑跑过去的,连大病初愈的叶子都连夜赶了过来我实在想不出你个搞后勤的有什么好怕,要说怕那也应该是放下手中战刀转而拿起套马索的一众将士,这种事他们可是半丝经验都没有。”
徐广生:“停,我干便是了,但就算干也总不能让我一个人跑东跑西四处叫唤吧,至少得给我安排几个副手嘛。”
宁夏:“嗯,你的老相识,具体情况她比你清楚。”
徐广生:“既然具体情况她红棱清楚还要我干嘛。”
宁妙:“蠢,要你管钱管粮,钱粮交到她手上你能放心。”
说得倒是挺好听但仗一开打直忙到徐广生只觉自己多长多少脑袋和胳膊都不够使,这头还在解释哪些吃草哪些吃肉该如何安置那头便又传来重伤员成批涌入,诸如此类、层出不穷,但万事开头难,不过一日的磨合第二日不但每艘改装成兽圈的天居粘上了清晰的图文一体图片,直到各个去处亦有个简单易懂的路标,徐广生:“来,喝口水,辛苦了。”
红棱:“谢谢,对了,刚才厨房过来催要今天的粮食,来人说咱们的粮虽不多却不能让将士们三餐皆肉。”
徐广生:“今后这粮食由你来管,若有需要只管说,还有,负责修筑防护带的炼术士回来没,若没回来赶紧安排人去送餐。”
天天皆忙到焦头烂额却只能在受伤官兵口中了解到大概进展,而经过近一月的浴血奋战联军亦只是收复了五云集周边千里范围,事隔一月徐广生总算是又见着了宁妙等人,只是此时有宁妙肩上却多了只血红的鸟,可惜人家眼里压根就没他这人,宁妙:“仗不能继续这么打了,不但部队推进速度展慢得出奇且人员伤亡亦非我方所能承受,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安心儿:“你的意思是派我们的人去保护城镇然后我们只捕抓那些邪兽,但邪兽身周皆有兽群守护,若不让人将兽群清理干净我们根本无法近身,为此这些天饭团和黑云都累晕多少次了。”
宁妙:“它们累晕不总也比人手不断折损要强,主管后勤的,留守阁内的那些天术士准备得怎么样?”
徐广生:“报告主帅,心倒是天天在炼,但准备得怎么样人家没说我也没顾得上问,不过我已委托天机去火国借调了一批火术士,有些天了,人最迟应该明日能到,说好的价钱是每人每月十五兽晶,清一色的蕴海。”
宁妙:“多少人?”
徐广生:“两万,这每日都有大量伤员涌入,所以尽管开支挺大但我觉得还能接受,至于我们擒天阁来的人,我答应事成之后让他们修为提升一个挡次,如此我后勤这块剩下的钱应该还能挨个一年半载,但管战备物质的,答应的炼材何时才能交货呢,我这头可就快把人往上绑了。”
宁夏:“这挡子事你找天机问去,别说明市暗市就连天机院那天市亦说没货,如果这仗打了一年半载我信但眼下这可才一月刚过,照我看准保是因为她给打的那折给闹的,想想也是,谁有胆子去找她那掌院要钱。”
宁妙:“要不这样,来回现在这后勤工作已然顺畅,不如你们两个互换一下工作岗位,一切为战事,你就算逼死了她这军需官亦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顺便过去把两万给改成一万,需用钱的地方尚还有很多而现在我们几乎是有出无进。”
红棱:“我知道你们想要的钱和粮食藏哪。”
宁妙:“真要干了那事你可就回不了头了。”
红棱:“没事,别忘了我老早便已被扫地出门,但生存必须的口粮你们得给人留下,否则这忙我打死不帮。”
宁妙:“心儿,你带人辛苦一趟,没必要蒙脸,实话实说,要么出人要么给钱,若两样都不舍得就由我们替他们去选,若敢抵抗就休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传令下去,五云集若敢给脸不要脸,封城,放兽。”
安心儿:“先别忙,至于那么急嘛,捎我们一段。”
宁妙:“不要,心情不好你说什么也是白搭。”
徐广生:“还是我来吧,来回我这新上任的军需官今天必须跑趟暗市,来,钱银交接,真不知道这仗打完我得换多少份差事,一个两个摆那臭脸给谁看呢,我们这些搞后勤的虽不比你们一线作战部队风光但一天挪一地脚皮都不知给磨掉了多少层,瞧你们这一个两个,全身上下的伤加一块直都还没我们这手上的多,虽说是分工不同但这种事急能顶个屁用,以为现在还是你小时候玩的那公主游戏啊,出现了问题需要的是解决而非牢骚,如此主帅就算我是五云集的那些家主亦不会把自己辛苦带出的兵让你随意糟蹋。”
宁妙:“都是我的错,不管了,以后这兵谁爱带便谁带去。”
安心儿:“你啊你,唉,嫌这还不够乱呢。”
徐广生:“烦,就她烦啊,没件顺心的事,各自归家,睡觉。”
秀兰:“唉,仗才打了一月你们就已经这样了,散了吧、散了吧,没搞头。”
柳叶:“我倒觉得是我们的假仁慈才造就了今日这局面,若主帅那位置你们都不想干便由我来干,我保证一年之内便能收复这水国的一半国土。”
徐广生:“真要那样这水国怕就剩我们擒天阁了,先不说依靠杀伐一亿多点对百亿乃至千亿不切实际,即便真办成了此事疫症及灾祸哪样不致命,像天都和五云集那一类人口密集的地方原本就极易滋生病菌,滋…眼下我们即占了足够的地方干嘛不先拉拢一下民心呢,新任管后勤的,明天拉开架势大兴土木,然后正闹别扭那主帅,让仇兄扮成你家老头合适不?”
宁妙:“接着呢,即便因此得到足够的钱和粮食不也还是无法根制兽潮。”
徐广生:“对此我的建议是火国的火术士一到立马对那些强大的邪兽进行清剿,至于那些尚未形成气候的我们可以暂时缓缓,等把那些能够兴风作浪的邪兽给收拾干净了再回过头来慢慢解决那些尚未入流的货色,这才是即治标亦治本且省时省力更省钱,如此即便有那暴走的兽群我们亦能将损失压缩在合理范围,毕竟我们水国来去也就这么几亿人,只要没那兽潮人兽和谐相处绝没问题,而若一心只想把兽群赶到北边,一来不太实际,二来,呵呵,不总得给南边的人留下些野味进补嘛。”
安心儿:“你这分析虽有些道理但现在还有个更大的问题,捕获的兽王该往哪关,我们手头的那些天居即便经过黑云的改变亦只能困得住那些能力一般的邪兽,像羽红这类通神一级的邪兽别说我们就算黑云亦没料到会如此强大,现有材料制成的牢笼根本困不住它们。”
徐广生:“我手上这神域如何?”
安心儿:“你那神域说白了不过是饭团的一根毛发,东西我相信能塞进很多但困这通神一级的邪兽,一只两只或许还能凑活一下。”
徐广生:“那就只能有问题找天机了,什么也别忙着干,等我自暗市回来再说。”
宁妙:“我陪你去吧,现在的我什么脾气都没了,找找难受积累一些怨气。”
徐广生:“我看你真正需要的是一杯香芸配上一只新鲜出炉的凌蟹,红棱,竹筐,有多少便来多少,买的太贵,咱自个弄。”
宁妙:“这么快!未免也浪费了吧。”
徐广生:“水好、食好且日头还二十四小时不落生长周期自能大幅缩减,这第三代都已经能上席了,至于那第四代,绝种了,清一色的公蟹,撞鬼,瞧,这是第一代那种蟹。”
安心儿:“哗,简直跟车轮一样大,一直以为凌蟹最多也就我这拳头大小,今天还好那俩小的吃撑犯困否则直都还不够给它们塞牙缝。”
徐广生:“不过这么多人凌蟹再多亦无法手人一只,小的那些让厨房砍碎熬粥吧,即便如此亦未免能找到那蟹壳,平均一万人分吃一只凌蟹,呵呵,好经典的冷笑话,来后勤部长,这是心兽刚打的粮,有一亿张嘴在那等你开饭,努力。”
宁夏:“妙主,要不那大部队明日一早还是让黑云先给送回各处吧。”
徐广生:“让他们留下就近务农吧,如此五云集亦不敢太过嚣张,红棱,让炼制义肢的门人多费点心,量身定做而不是批量生产。”
红棱:“知道,我这就去交待。”
徐广生:“茶叶、茶具、水、烧水工具、桌椅,齐活,走了。”
安心儿:“你这到底还回来不?”
徐广生:“是不想回来,但不回来又能去哪呢,大家配合上给点默契好不,别动不动就撂挑子,若是容易又何至于轮到我们这一代来收拾。”
宁妙:“明白,都是我的错,所以今天我必须陪你走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