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终于到了霍家门口,他摘掉脸上的人皮面具,拿着东西到了霍夫人面前。
霍辰誉起夜时,看到他娘和别人在后院聊天,提到偷出了南烟身上的证据,突然蹿过来从黄姜的手上抢走了信件。
这是南烟最珍贵的东西,他不能看着他娘继续犯错下去。
“把东西给我,如果这个东西还在,我们霍家就会很危险。”霍夫人追过来,让人拦着儿子的去路。
霍辰誉看着她娘让人把那个跟自己相似的黄姜带下去,突然明白了他娘的意图,只怕南烟已经遇害,要不然凭着方南星和百里蕴的高超武功,不可能让黄姜活着回来。
“娘,你对南烟干了什么,你放走那个人又是谁?”
霍夫人冷笑,“放走,他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霍辰誉猜到黄姜很有可能会被灭口,他匆忙抱着信回了自己房间,还把门反锁起来。
摸到信封的霍辰誉,觉得自己很不舒服,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手也开始发麻疼痛。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信封上抹了东西。
他晕倒后,屋门被撞开,半夏来给被关的霍辰誉送饭,看到倒在地上的他大惊失色,跑去院里喊了起来。
“夫人,不好了少爷晕倒了!”
半夏在院里大叫,霍夫人和霍老爷听到动静,连忙路过来,霍辰誉这会已经被扶到床上,脸色发白,嘴唇青紫,身子摸起来,还冰冷吓人。
他的身体一直忽冷忽热,让伺候他的小丫头,不知该怎么办,加被子怕热着,不加被子又怕冻着。
霍夫人查出是中了毒,质问来送饭的半夏,“半夏,这是怎么回事?”
半夏跑过去跪在地上,把头磕得砰砰作响,“夫人,少爷回到屋里后就反锁了屋子,奴婢按您的吩咐让人撞开门,刚进门就看到少爷晕倒在地,手里还拿着一个信封,这跟奴婢没关系啊!”
霍夫人目光炯炯,阴冷吓人,“信呢?”
半夏战战兢兢,犹豫着道,“夫人,您还是别直接看,刚才福管家摸了信也晕倒了,奴婢想着是不是被下了毒,就让人把信件扔花瓶里盖了起来。”
“去拿过来。”
霍夫人在屋里焦急的等着,待半夏把信件拿过来,仔细辨认后确认是原件,于是捏着扔到炉子里,信件已毁,她再无后顾之忧,目前最重要的是儿子的伤。
夫妇俩对毒不擅长,没办法只能连夜让人去外面请大夫,如果南烟在信件上下的毒,是用药王医经上的方子,只怕会很难解。
“夫人,可看出这是什么毒?”霍老爷急的握着拐杖的手也在发抖,这可是他唯一的孩子。
霍夫人拧着眉头,恶狠狠的道:“老爷,这个禇南烟果然狠毒,怕人偷看这信,居然还下毒,你也知道我对毒一向不擅长,儿子这次只怕凶险。”
霍老爷急了,对着一旁的下人大喊:“还傻站着干嘛,快去请城里有名的大夫,不管用多少代价。”
霍老爷说完翻了白银晕过去,霍夫人分身乏术,在儿子和丈夫之间累的满头大汗。
这毒很霸道,霍辰誉中毒没多久,就开始晕迷不醒人事,请来的那些大夫也看了,可是都没办法,一句另请高明,让霍夫人直接气的掐断了养了很久的指甲。
霍老爷想让夫人去找南烟赔罪,要出解药,不管有什么错,至少他是一个孩子,他跟当年的事没有关系。
他一直觉得这件事可能是报应,要不然自己儿子怎么会一直中毒,遭人陷害。
霍夫人哪里肯同意,和霍老爷起了急执,两人因为儿子的事大吵了一架,霍老爷气的吐血,霍夫人这急火攻心,双双晕倒在地。家中两个主子双双晕倒, 让霍家蒙上寒霜。
而此时,救了南烟回去的方南星更是急疯了,带着重伤不醒的南烟去了徽城,还暗中绑架了两个厉害的大夫给南烟治伤。
她那天被引开再回来,看到师父南烟满头鲜血淋漓,衣衫凌乱的躺在地上,还以为她受了屈辱自杀,被吓得半死。
当天夜里,方南星潜入霍家,想杀了霍辰誉解恨,谁知见了面,霍辰誉同样也同样昏迷。那密信上的毒是自己下的,为的就是怕有人窃取,现在看到霍辰誉中了自己的毒,更加相信那件事就是他干的。
她喂给霍辰誉吃了一点解药,看到他虚弱的样子,拿剑要去割他的喉咙,“霍辰誉,够狠的啊,居然为了帮你霍家,害我师妹,这是你娘教的吧?”
霍辰誉听得迷糊,声音嘶哑的道:“方姑娘,南烟怎么了,我怎么舍得伤害她。”
方南星指着他冷笑,一只脚踩在他肚子上:“死性不改,如果不是你,你怎么会中了我的毒。我在师妹的信件上抹了剧毒,有人偷走了信件,还想杀了我师妹,当时跟我师妹在一起的只有你,你还想骗我吗?”
霍辰誉明白过来,原来那个黄姜伪装成了自己,偷走了南烟的物证,他拼着一口气解释:“方姑娘,我一直被我关在府里,从来没离开半步,算起来已经半个月没见南烟了,怎么会是我。还有,她的伤重不重,有没有请大夫去医治?”
“装什么装啊你,你怎么不说你失忆了,那天如果我晚回去一会,只怕师妹不只会被你猥亵,还会死于你手。今晚,我就要为师妹报仇,你们霍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霍辰誉想要坐起来,可是浑身无力,被踩着腹部更让他提不上一口气,“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告诉我南烟到怎么样了?”
方南星一脚踢了过去,正要下手,半夏突然闯了进来,见屋里的方南星,被吓得撒腿就跑。
“来人啊,杀人了!”
方南追过去,用暗器伤了半夏,可惜自己晚了一步,已经惊动府里人。
霍辰誉这个院子里有不少家丁在,被半夏那么一吆喝,满院子的人都知道了,方南星收回剑,就算自己不亲手动手,霍辰誉也活不了多久,她的毒至今没有几个人能解出。
就让霍夫人哭去吧,她儿子的死才是复仇的第一步,居然用那么阴毒的法子来伤害师妹。
方南星离开霍家前,还在后院的柴火堆里放了一把火,为的就是警醒霍家,让他们家永远不要忘了,当初是怎么灭了禇家。
霍夫人带人赶来救火,透光火光她仿佛看到了南烟的样子,和她死去的娘的样子重叠在一起,她害怕了,连夜让人去外面买会武功的家丁,还让府里人换班守夜。
方南星日夜守着南烟,把身上带的药都喂她吃了,想着如果师父还在多好,师妹就不会遭这么大的罪,可恨自己不会武功。
南烟这一次伤到了头,不过好在及时医治,保住了性命。可是南烟失血过多,一直昏迷不醒,急坏了方南星。她偷偷骑马去了宁县打算把长生草给找来,想周宏用了长生草做的药,救活了周轻盈,没准也能救活自己师妹。
她去了一日才归,回来时南烟本来已经醒了过来,可是太累了,没有等到方南星回来又睡过去。
方南星把仅剩的两棵长生草带了回来,掐下花苞珍藏起来,又摘了一片叶子给南烟吃下,她这次也算是误打误撞,南烟危在旦夕,还真的因为这片叶子活了下去。
“师妹,你醒了,没想到这玩意儿,还真的这么厉害,简直可能起死回生啊,我把城里的大夫都喊了来,都说你没救了,把我吓死了,不过你没事就好。”
南烟醒过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本已经无碍,又白白浪费了一片叶子。
记得她在昏迷前,看到了霍辰誉拿石头砸自己,如果那时候他再狠一点,不是用石头而是匕首,割破自己的喉咙,她这么也看不到午后的阳光了。
“师妹,霍家没有一个好东西,霍辰誉那小子口口声声说喜欢你,却是为了你身上的密信杀你,这一次如果我回来得晚一点,你就没命了。”
南烟怔住,摸了摸身上,发现证据已经没有了,失望蔓延心间,冷了一颗滚烫的心。
“你不知道霍辰誉那个王八蛋多可恶,居然……居然在杀你之前还想占你便宜,这个畜生。昨晚我去霍府想杀他,还抵死不认,说自己被关起来,没有离开过霍府,用这么低级的慌言来骗人,亏他也能想得出来。”方南星说着在屋里转了起来,她在生气,当初就不该让霍辰誉跟着上山。
南烟心烦,听到师姐的话,想的不是霍辰誉多可恶,而是他应该不至于这么骗自己,也许跟在自己身旁杀她的真的不是霍辰誉。
周宏曾也戴着人皮面具来害师父,这个霍辰誉会不会也是假的。
那人人不光想抢走证据,还想顺带把自己也给杀了,人心狠毒至此,她之后对霍夫人也无需仁慈。
“师妹,你别不说话啊,只要你发句话,我现在就去把那个没良心的小崽子给杀了。”方南星急得直跳脚,昨晚去没杀成,今天一直在等南烟发话。
南烟下了床,看着她带回来的长生草道:“师姐,杀人犯法的,如果真的是霍辰誉害我,我会亲自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