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看着他无耐地笑了笑,“好吧,这事交给你了,有事让章泽通知我,我跟萱草回府了。”
霍辰誉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下,看着南烟想到了自己曾跟汪家小姐的婚事,当时还好自己坚持,用绝食来抗议,才成全了她和周司祺的一桩美缘,自己也成功抱的佳人归。
周司祺这个人,爱玩闹,可是在汪小姐面前却像个正人君子,对人家言听必行,这马上就要成婚了,他还要选一份厚礼送上。
安顿好南烟,他派了章泽出去,又另外让人照顾这个姓孙的小子,听说南烟的茶喝完了,想着出去给她买一点。
她最爱的茶叶产地,只有一处,还被周司源给买断,放眼望去这整个徽城,也只有周司源名下的那家酒楼有,而且还是高价。
他不想让南烟亲自上门来,每次南烟来周司源都不收银子,还时常让人往府里送,他才不会给两个人相久的机会,每个月都会来药堂买上上些。
南烟这个人极爱喝茶,而且这个椒园茶味淡带有花朵清香,正适合她。
这玉茗楼他来过多次,也算是常客,楼下的伙计见到他,淡漠地过来迎。
“霍公子来了,还是照旧?”
他连凳子敢懒得坐,淡淡回了一句,“对,赶快去包好拿过来,不会少了你的跑腿费。”
店小二笑道:“霍公子稍等,我这让人去拿。”
茶馆里客人不少,有些生面孔看到霍辰誉都看了过来,因为这玉茗楼的茶叶,唯独这椒园茶不卖只送。
他们议论起来,茶楼给霍辰誉开了先例,肯定是因为他的夫人南烟。
周司源当年喜欢南烟的事,人尽皆知,觉得在才貌上霍辰誉更优秀,可是般配上却是周司源更好。
他靠门框等着,突然听到一旁的茶客在说着话,还是自己感兴趣的话,便附身听了过去。
这徽州城不小,可是能畅所欲言的地方不多,来回也就这几个。出点什么事,大家都会聚在一起说道,这孙洛意刚送到自己药堂里,这边的人就聊上了,甚至还有些人开心地下起赌注。
他觉得还挺有意思,坐在一旁听了起来,这些人肯定是刚来徽城不久,不认识自己,要不然不会当着他的面,毫不顾忌地聊了起来。
“听说没,禇安堂去了一个挑事的,是孙家人,他们也是看禇大夫有孕,身子不便才上门欺负,还弄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去,这摆明了就是想坑人,还要人家输了摘掉御赐匾额,这次禇安堂不妙了。”
另一人接了话,“你什么意思,这禇大夫夫妇不是很厉害吗,难道会治不了这个病,开什么玩笑,你去问问这徽城人,禇大夫绝对是医术最高超的一个。”
“现在不比当年了,而且孙家这事很麻烦,不是你们想的这么简单,这里面啊门道多的很,这个孙家的大公子病得离奇,他经常被虐待,病了以后,孙家连夜解雇了几个仆人回老家,所以说啊,这病不是寻常的。”
霍辰誉认真听着,后来这俩人要抬杠,他拎着东西就走,身后有两个人认出他来,停止切切私语。看到霍辰誉悠闲的来茶楼买茶叶,想是铺子的事不足为虑,大家又把这事当笑话一般。
他出了门,正要上马车,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本来不想打招呼,但是看到周轻盈也在,怕周司源乱说话,诱导周轻盈干坏事。
周司源这个人,自己的女儿不愿养,现在回来肯定心机不纯。
“辰誉哥哥,你怎么来了?”周轻盈正想找借口开溜,一眼望见了霍辰誉,跑了过来拦住着他不放,把周司源晾在一边。
周司源面色有点尴尬,跟在她身后走过来,看到霍辰誉手里的东西,笑望着他:“是南烟想喝茶了吧,她只要说一声,我会亲自让人送去。”
霍辰誉微微颔首,“不必了,我们又不缺银子,跟周公子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亲密到买东西不用付银子的地步,轻盈你还有话要跟他聊吗,如果没有我们就回家去。”
周轻盈低着头,内心窃喜,“没有了,爹爹想给我买首饰,可是我不喜欢那些东西,家里有南烟姐姐买给我的很多,我想跟你回去到铺子里帮忙。”
周轻盈这么说,周司源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这么多行人看着,又不能直接拉了女儿走。不过,听到他们要回药铺,他也随口说道:“霍大夫要回禇安堂吗,我送轻盈回去,顺便去看看禇大夫,多日没见,身子有点不适,想让她为我开个方子。”
霍辰誉听后,站住也不走了,直接抓起周司源的手,“周公子莫不是忘了,我也是大夫,想看病何需去我家药堂,我不是近在眼前吗。”
周司源已然明白霍辰誉是不想让他上门见南烟,可是心之向往,没有谁能阻挡,他今天非去不可。
“南烟前两日与我讲了,铺子里缺一些药草,想从我这里购置一些药苗,我想跟她谈谈这件事。”
霍辰誉抬手横拦着他,面色发冷:“对不起,我夫人有孕,不适合在外跟人谈生意,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或者找我们药堂的掌柜。而且我们霍家也不欢迎你,想见轻盈自己送个贴子过来,我会让府里的下人送她过去。”
霍辰誉说完,提着茶叶转身就走,周轻盈路过周司源旁边,不想跟他打招呼,只是微微低头示意,小跑着跟上霍辰誉。
周司源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的背影在想,过了三年他成熟了很多,但是在遇到南烟这事上,还是不能有单独的思考,容易意气用事,不过这样也好,正是自己利用他的好机会。
他钻进马车中,稍一失神,看到小竹不知什么时候混了进来。
他睨了他一眼,表情很冷,“你来干嘛,你求我做的事已经在实行中,要不了多久霍家和禇家的禇安堂就会出事被查,这个孙洛意,他们救不了的,这事只要你不给我使绊子,一定能拉他下水,到时候到了牢狱,还不是你的天下,畏罪自杀,身体不适,想干嘛都是你说了算。”
小竹跳下马车,他自己实力不够,只能听从周司源的,希望这次能够复仇,他已经走回歪路回不了头,不管南烟怎么对付自己都无所谓,他只要复仇,此后就算是搭上自己这条命,也要结果了霍辰誉的性命。
霍辰誉回到家,怕南烟不高兴,只口不提今天遇到周司源的事,还不让周轻盈说。南烟觉得奇怪,轻盈是被周司源派人接走,怎么会跟霍辰誉一道回来,她想问问两个人是怎么见面的,结果两人没有事先套好话,说得牛唇不对马嘴,而且还让南烟起了疑心。
她知道霍辰誉不会说,就把周轻盈喊到自己房间去。还让萱草拿了很多这小丫头喜欢吃的东西,养了几年,发现轻盈像含苞待放的花朵,长相完全继承了大人们所有的优点,而且人也胆大懂事多了。
经过三年的医治,轻盈脖子上的瘿已经好了大半,现在缩成一个拇指那么大。南烟仍不放弃,一直在帮助她调养身体,要让轻盈变得耀眼夺目,不会再让别人瞧不起。
周轻盈出门一趟,还没有吃饭,恰好碰到霍辰誉,还被带了回来,现在她快饿死了,看到那些糕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轻盈,你跟你爹出门没有吃东西?”
她把嘴里的东西咽下,拍着胸口点点头,“没有,刚说要去他的茶楼吃东西就碰到辰誉哥……”一句话说完,周轻盈慌忙擦了嘴,糟了,自己居然说漏了。
南烟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这个小丫头就是有事瞒着自己,而且还是霍辰誉教的,轻盈很少说慌,所以从一些小动作中,南烟已经猜到,这个小丫头心虚了。
“好了,别骗我了,我问你,你爹和你辰誉哥哥聊了什么,有没有吵架?”
她摇头,悄悄看着南烟嘟囔:“没有吵架,爹爹说他病了,想来找你看病,可是辰誉哥哥不高兴,不让他来。还给他号了脉,我一直在旁边看着,两个人也不打架啊。”
南烟让她再说一遍,才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要药苗的事,是她有一次找借口向周司源提起的,当时是玩笑话,没想到他还是当真了。
“好了,你慢点吃,我走了。”
轻盈扶着南烟的身子,觉得她的肚子并没有多大,反观别的孕妇,到了这个月份,肚子已经大的吓人。她很好奇,为什么南烟的肚子已经快七个月还不明显。
南烟向周轻盈道别,去前堂找霍辰誉,见他在一旁开药,还觉得很奇怪,“你躲在这里,偷偷给谁抓药呢,是不是周司源,你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
霍辰誉已经忙好,让人把药材包好,还让送到周家去。
“我在给周司源开药,他不是不舒服,想找你看病吗,这种小病,根本用不着你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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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辰誉明白过来,扶着南烟坐下,“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别再操这么多心,这事我会让章泽去办,你现在除了照顾自己,就是照顾肚里的宝宝,药堂这里有我,就算真的治不了这小子,不是还有你吗,或者我们去外面找个厉害的大夫来。”
南烟诧异地看着他问,“你转性了?”
霍辰誉从前可是自信满满,除了南烟以外,从不肯让人插手他的患者,自恃医术高超。这次肯松口,南烟反而觉得奇怪。
“为了我们禇安堂,救个人怎么了,将来等你生产,不也得去请妇科高手吗,我自己搞不定。”他腼腆的笑着,视线落在她腹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