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让褚申贡献此医书,并炼制丹药,让他和宠妃能青春永驻,禇申据实相告,说医书上没有这些方子,还拿出了医书给他看。
后来,不知是谁再次向他谏言,说禇申撕去了医书上最重要的一页,正是记载了长生之术的一页。
先帝大怒,命人将禇申关了起来,逼他交出医书。在监牢的夜里,不知是谁买通了狱卒,带出昏迷的这禇申,将他带回府中,回府的当晚,宅子就起了大火……
南烟听完当年的事,痛苦地垂下眼眸,这种种迹象都说明是有人蓄意陷害,“韦叔,你说医经上有一页被撕了,可知是谁干的?”
韦阳摇摇头,“是一个蒙面人,他去你家偷医书被发现,争夺中撕掉了一页,那一页上面其实是白纸。那人知道是白纸,仍故意陷害你家,不知跟你家有什么仇恨。事情过去了十多年,想再查出当年的事难上加难。”
“不,不久前我进过宫,与新帝见过一面,发觉是个明君,只要我有证据,没准就能为我禇家洗清冤屈。”
韦阳劝不动南烟,叹气不止,长生已令多少人眼红,特别是那些处于高位的人。
南烟在离开前,想起霍辰誉说的事,为韦阳的老婆把了脉,发现她体肥痰盛,是导致不孕的根由,就开了一个方子。
半夏、白术燥湿可以除其痰,香附、和神曲可以理气消滞,川穹可以活血,茯苓、甘草可以去湿,助其生气。
南烟不光留下了方子,叮嘱用量,还为两人留下了银量,让他们可以做个小生意,将来有了子嗣,也有足够的本钱。
回去的路上,霍辰誉心情格外好, 骑在马上一个劲地对南烟说话,想逗她开心。
他让南烟跟她一同骑马,南烟死活不愿,拦了个牛车坐上,这牛车是给城里送药材的,还说药材商人苛刻,每次都要坑他点钱。南烟听说他是拉去药市上卖,就鼓动霍辰誉买下了这些药材。
“姐姐,你这慈悲心场该收收了,那老头给的药材,不是损坏了植株,就是被雨淋了,有发霉的先兆,只能算是下品的药材,我们家药堂,上等药材别人都赶着送上门,你买这些药材是做什么。”霍辰誉坐在马上,跟在马车后面,对于南烟买药材的事甚是不解。
南烟的关注点不在药材上面,而是那药农的腿上,他有一条腿瘸着,眼睛也不好使,还没到冬天,手已经开裂露着血丝,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听出了绝望。这些银子不能救命,或许可以安心。
两人出去了一日,刚到药堂外面,就见小竹跑了出来,神色惶恐。
“师父,霍伯母来了,还给你带了很多礼物。”
南烟皱着眉头,回头去看霍辰誉,他也摇摇头,一脸不明。
她算了算日子,今天不是什么节日,突然送礼是怎么回事,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从韦阳的口中得知,她娘和霍夫人是同乡,而当年禇家出事,得利最大的就是霍家和周家,南烟有理由怀疑,当年的事跟这两家人脱不了关系,要不然为何当年无人为褚家喊冤。
霍辰誉跑的飞快,想先进去探探虚实,南烟赶了一路,也累了,走路磨磨蹭蹭,还没到屋前,听到屋内两个人的交谈声。
“你跟南大夫去哪了,也不让章泽跟着。”霍夫人拉着儿子,眼神却瞟向他的身后。
霍辰誉编了一个借口出来,“去山上采药了,南烟姐姐说要带我去实地认识药材, 儿子这段时间进步很大,娘若不信,可以考考我。”
霍夫人笑而不语,看着儿子脚上的靴子沾了灰尘,但是没有泥泞和药香,就知儿子在说慌。
见到南烟进来,她微笑着去迎,装作没有看出破绽的样子,“南烟,你回来了,辰誉说你带他上山去了,这里的山上有野兽出没,你们以后出门啊,可别大意了,还是带个人出门安全些。”
南烟看到霍辰誉使的眼神,微微点头,萱草过来把她的行季取下,扶着她坐在椅子前面,又端了茶点过来。
南烟一直堤防霍夫人,霍辰誉也知道,但是这两人一个是他娘,一个是他喜欢的人,不管帮谁他两头为难。
在家事上面,霍辰誉觉得自己更偏向南烟一些,毕竟当年禇家被灭门,南烟应该被保护,这段时间他一直想办法压下谣言,暗中帮她调查,就是为了帮南烟找到真相,如果能证明自己家跟当年的事没有关系,那就最好了。
霍夫人不着痕迹的支开霍辰誉,还让章泽看着,不让他跑来打扰。
霍辰誉在外面巴望着,紧张的不知所措,不知道他娘找南烟说什么事。他悄悄找了小竹帮忙,想让他钻进去偷听。
在南烟的房间里,到处可闻到药味,各种用的东西也摆放整齐,霍夫人在房间里面看了一个遍,总算讲到了正题。
“有几日没来见你,你将辰誉教得很好,这小子现在不光听话了许多,医术上面也识得不少药材,他有此改变,你功不可没。”
“夫人谬赞了,公子聪慧,在医学上面也有天赋,很多时候一点就通,我不过是提点了几句,不敢谈功劳。”南烟不知霍夫人此次前来是为了何事,一直小心地回答。
霍夫人在她旁边坐下,笑着拉过南烟的手:“你跟我倒是生疏了,你可以把我当成亲人。前些日子,我听说周家让人去药堂提亲去了,这事你怎么不同我讲?”
南烟脸上红了红,“不敢劳烦夫人,这事我已经回绝。”
霍夫人唏嘘不已,“傻孩子,这事不管是周家大公子的意思,还是他爹娘的意思,都不是好事。这周家不善岔, 你且莫上当了。前两天,辰誉担心你,去我那儿问了许多这个周司源以前的事,我这才想起他们家中的丑闻。若那女人死了,他来找你提亲也就罢了,如今那女人还活着,你在这时向你提亲,定是怀了什么心思,你可要小心了。”
南烟听后,感激地道:“多谢夫人关心,这事我心中有数。”
霍夫人点头,对着南烟认真瞧了起来,“南烟,你与辰誉也认识不少日子了,不光他爹的病,还有他身上的毒皆是你救的,你觉得辰誉怎么样?”
南烟茫然地抬头,“夫人何意?”
“南烟,我这人说话直,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我是觉得你不错,不知我儿可能高攀上姑娘?”
南烟的脸瞬间红了,从前霍辰誉这么说,她只当这个少年在胡闹,寻自己开心,现在连他娘也这样讲,就是脸皮再厚,也顶不住。
“夫人,我跟公子之间是师徒关系,怎么能谈及此事,况且我师姐与他还有婚约,这事您这么对我讲,若是我师父知道,定要生气了。”
霍夫人笑道:“这事你不用担心,你下山时不是说你师姐不满这婚事吗,我已经联系到了你师父,不过几日他就会到霍家来,到时我再与令师说。”
南烟面色发白,她看到面前的霍夫人,无法静下心来。当年之事还未查清,她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事。
送别了霍夫人,她静下心来,师父几日后就会到,到时也许还能见到师兄和师姐,想到那个面如冠玉的男子,她的内心泛着疼痛。
小竹一直在门外偷听,因为得了霍辰誉的几两银子,这会喜不自胜,和霍辰誉躲在门外偷听着。
霍辰誉听到他娘的来意,得意地偷笑起来,小竹看到好奇地问:“伯母给你找媳妇,是你的主意?”
敢消遣自己,霍辰誉想一巴掌拍在小竹的背上,后来想想自己以后就是他的长辈,于是收了手,装作长辈的样子对他道:“臭小子,没准以后我就是你师爹了,以后记得见我多巴结着点。”
“你什么意思,你要娶我师父,这不行,我这就去找师父说去,你们根不不适合。”小竹听明白霍辰誉的意思,撒开腿就跑。
霍辰誉拉着他的胳膊,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混小子,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娶你师父,跟你有什么关系,小孩子家别给我多事,如果我婚事黄了,信不信我揍你。”
小竹仍是不相信,不停摇着头,“不、我师父不会嫁给你。”
霍辰誉这次没拉他,心里却觉得奇怪,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让他去拆散南烟和周司源时,他不是跑得挺快的吗,怎么今天到了自己这里,就不听话了。他想了想,收买他的银子没少给啊,而且有好吃的好喝的,第一就想着这小子,就这样还不满意,这混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
不能让他搅黄了,霍辰誉想着追了过去。
小竹直奔南烟的房间去,在门外大力敲门,“师父,开开门啊,我找你有急事。”
南烟听到声音,还以为出了大事,立刻开了门,小竹冲进去之后,怕霍辰誉会来闹,进了门把门从里面给锁上,听说霍辰誉还喜欢爬窗子,又去把窗子也给锁上。
“小竹,你这是干嘛,大白天的锁门干嘛,你这是防谁呢?”南烟觉得有些好笑。
小竹悄悄对南烟说道:“师父,您不能跟霍辰誉在一起,你待在霍家的药堂我没意见,但这小子玩世不恭,年纪小脾气大,只会气师父,师父千万别被他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