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会扩散,只不过看起来像是慢性毒药,眼看着医学盛会要召开,我这边根本忙不开手,要不然把萱草送回府吧,让你娘派人好好看着照顾看。”她说着坐起身子,身形疲惫却不肯躺下休息。
霍辰誉皱眉,再次把她按了下去,还和衣躺在南烟身旁,“你说的也对,府里护卫那么多,至少能保证萱草的安全,我这武功分身乏术,保护你还行,还要管着那俩丫头也是忙不过来。”
南烟大惊失色,要坐起来时被霍辰誉握了手威胁,“快躺下休息,要不然我就脱衣服了。”
“无赖。”她红着脸躺下,手从霍辰誉的手中抽回。
“你不动我就不动,我这无赖之徒为了能让你休息,也是连面子也不要了。”他说着笑了起来。
过了半晌,南烟道:“把半夏也送走吧。”
提起半夏南烟心里就不喜欢,这个半夏心眼多又懒,总是鬼鬼祟祟的,南烟有时候甚至在想,那府里泄露出来的那些事,是不是半夏做的,却诬陷给了别人。
“嗯,但这件事也许和周司源有关系。”
南烟迟迟不答,她那日在茶楼,私下听到周司源和他弟弟的对话,已经显露出他的人品,不论是对自己女儿、自己喜欢的人,他问心无愧,所以更加觉得周司源不像坏人。
“这事以后再说,小竹这里我会注意一点,当前最重要的是我师姐她们那批药材能够顺利到达,还有给萱草治病。”
霍辰誉把手枕在脑下,轻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气味,“我知道你喜欢萱草,这丫头你放心,我把她指给章泽了,那家伙也点头同意,有他护着,萱草不会出事。”
南烟翻了个身,和霍辰誉面面相觑,这个位置太近了,让她根本无法安睡,霍辰誉也意识到了,些心猿意马,顿从床上一跃而下,快步离开房间。
南烟微笑,他胡闹的样子,挺可爱。
行医者,药材的缺乏,是一个致命的问题,而且他们家药材被人劫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每日的病患比以往多了两倍还多,几乎每个分店都是。
因为前段时间把药材都给散了出去,现在那些患者涌来,只好把库存的也给拿了出来。
霍夫人听说此事,已经加紧联系朋友,大力度采买药材。
南烟每日和霍辰誉在药堂忙碌,一直忙到了深夜,行医几十年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南烟看着患者,自言自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应该是周家跟汪家联合,把那些患者全都弄到我们这里来,弄得我们措手不及,知道我们药材不多,故意这么做。”
霍辰誉一脸赞同,气愤的道,“除了他们还会有谁,我让人去看了,这两天他们那两家的铺子,不是歇业就是整顿,所以那些患者全涌到我们这来,这么做的目的,不就是想耗着我们家的药材吗。”
南烟心细,突然想到,“这么说我师兄和师姐这一路怕是也有问题,可能遇上麻烦,等我修书一封,提醒一下他们。”
霍辰誉问,“你如何为他们传信吗?我给你找信鸽,或者联络护卫。”
“不用信鸽,信鸽太招人了,只怕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周家的眼中,我让羽蝶去。”
听到鬼蝶的名字,霍辰誉背后发麻,耸了耸肩膀,这玩意儿他最害怕,曾经吃过亏,他的半条命都差点搭了进去,调养了这么久,身体里还是有毒素在,他决不敢再招惹那小东西。
南烟回去把琉璃瓶子中的鬼蝶放了出来,这小家伙被困了这么久,也有些生气,南烟揭开了盖子,发现它趴在瓶子底部一动也不动。
“怎么还生气啦?我本来想着让你出去逛一逛,给你透透气,你不愿意,那就呆着吧。”
盖子就要盖上,羽蝶突然飞出来,落在她的手背上面,又围着它旋转了一个圈,最后落在她的手心。
南烟从一旁的花瓶中掐了一朵鲜花递给鬼蝶,它最喜欢新鲜的鲜花,摘掉的时间不能超过两天。
羽蝶吃饱,围着南烟欢快的飞着,南烟在纸条上面用小楷写了一行字,最后把纸上卷起,用绳子绑着,挂在羽蝶的翅膀上。
“小家伙,就靠你啦,能完成任务吗?”
它点点头,慢慢飞了出去,在瓶子里憋了这么久,终于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但飞出去呼吸到外面的冷空气后,反而留恋瓶底的清静温暖。
还有,身上这个东西挺重的。
“早去早回,路上不要惹是生非。”南烟交代了很多,看着鬼蝶离开,久久不能回神,似盼离家的孩儿般。
门外的霍辰誉,确认看到鬼蝶离开,这才敢来敲南烟的屋门。
“它飞走我就放心了,好长时间不敢和你离得的太紧,连你屋子都不敢进,养了它这么久你就不害怕吗?”
南烟收拾东西,慢悠悠的回他,“我已经把它当成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怎么会害怕。对了,我今天研究了一个方子,你过来看一下。”
霍辰誉打了一个哈欠,刚才他在门外等了很久,忙碌一天累得筋疲力尽,这会看什么也提不起精神,“什么医学方子,就不能明天再看吗?今天很累,还是早点睡吧,你这几天因为萱草都没有好好休息。”
南烟摇头,表示自己不累,把写好的药方给了霍辰誉。
他才看了几味药材,就已明白用处,前面几味药材很好说,但是后面几位却很珍贵,他们家药堂现在只怕没有库存。
“像这个玄参什么的也还有库存,但是这龙脑香、迦南香、苏合香、安息香、皆是名贵的药材,特别是这两年间重灾之后,被贵族笼络进了皇宫之中,民间只怕是千金难求。”
南烟也知道信药材难寻,但是不想滥用别的药材耽误萱草,“先张榜出去,给个高价试试,萱草的病,不能再拖了。”
霍辰誉听后突然清醒过来,,立刻写了求药榜单,连夜悬挂出去。
天亮后,看的人倒是不少,那上面的赏金也很诱人,但是难的是这药材的难寻,无人敢揭榜。
不过这榜单粘贴不到一日,不到晚上就没了,霍晨誉听说有人揭了榜,兴奋的不行,让人去追查,问了之后才知,原来是被周司源给揭了,他最讨厌这周司源,放不下面子从他手里购药。
霍辰誉把这事瞒着,没有对南烟说,直到第二天,有个患者来南烟这里治病,还问起:“你们药堂门口的榜被人揭了,花那么多银子求药,这是谁病了?”
“被揭了,这么快!可揭榜的人怎么没有上门来。”南烟不解,觉得给出的赏金很诱人,如果有人诚心愿意卖药材,应该会来找自己。
小竹靠过来,他知道霍家和周家最近有些不合,也知道霍辰誉瞒着这件事,“听说是周家大公子揭的。”
听到他的名字,南烟在想周司源是什么意思,揭了榜却不联系自己,难道还让她亲自上门去求?
直到晚上,南烟才见到霍辰誉,问他,“听说是周司源揭了这榜,你知道吗?”
霍辰誉不敢骗南烟,面上憋的通红,“知道,但他那边没有动静,只怕是想让我们上门去求,到时又不知想着什么损招来羞辱我,再过些日子,等医学大会召开,很多药材商人和医学名家齐聚,还怕会求不到药材。”
南烟不知道萱草中毒的事跟周思远有没有关系,也觉得先暂时稳着为妥。
“你能不能与我说说这医学大会,到时候怎么比?”
霍辰誉听说赛制改了,早就探听到最新的赛制,“很简单,就是每个人带一名患者,谁把患者的病给治好,就顺利过下一关,越到后面这病越难,针灸、奇难杂症什么都有,能走到最后不被淘汰的就是冠军,到时候不光有圣上嘉奖,还能获得百姓的赞赏,获得神医之名,名利双收。”
两人说着话,门口那里有轻轻的敲门声,霍辰誉回头看到是提着食盒的半夏,他回过头表情突然冷淡下来,“你怎么又来了?”
半夏扭着腰肢靠近,微笑着把里面的饭菜端了出来,“夫人吩咐我送吃的过来,怕南大夫和少爷在这里吃不好,还说让我看着你们吃完才能走。”
南烟闻到一种香味,这种香味不似胭脂水粉的味道,她在师姐身上闻到过,据说很贵重,半夏一个丫头绝对用不起这么贵的东西。
半夏很失望,她今天可是精心打扮而来,而且还擦了自己最珍贵的香体膏,那可是要几十两银子一盒,府里每个人见了都在夸她身上好闻,可是霍辰誉和南烟就多看了他两眼。
“等下你回去吧,以后不用再来送饭,如果我娘说你,你就说是我的意思。”
半夏着急的跪下去,为难地道:“可是少爷,夫人说了一定要让我看着你们吃完才能离开,要不然拿我是问。”
他转过头,凝眉道:“你这丫头这么死脑筋,说谎话不会吗。”
南烟发现,半夏听到这些话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本来委屈的眼睛里,浮现一抹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