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蕴和方南星也急了,害怕师父是遇到了意外才没有按时到来。
南星召唤云雀,让云雀和羽蝶一同出城找师父踪迹,这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
南烟心里哪里还能安静下来,她知道师父不会骗他,但是难保会有别的人使蛾子,师父待她恩重如山,千万别出岔子。
这时霍辰誉从外面进来,告知他们:“不好了,城门被关了,听人说城里发生了一件重大的谋杀案,邵知州怕凶手逃脱已经下令禁闭城门。”
早不关城门,晚不关城门,偏偏这会儿,摆明了就是故意的?今天已经是最后期限。
大家都反应过来,方南星更是着急要带南烟走,这样既能让免她受苦,也能留着医书。
南烟不愿,她此行就是为了复仇,坚信师父不会不管她。
南星看着二人,絮絮叨叨,师父年轻的时候还能穿墙。现在在这两年身子不舒服,那高大的城门只怕爬过不来,就算过来也会被当贼人,到时候他们有口说不清。
这邵知州,摆明了就是被收买了。
这一夜,南烟等人一夜未眠,为了应付眼前的困境,她想出一个办法,“师兄、师姐还有一个办法,我能依照记忆重新撰写一本医书出来。”
“可是这短短时间内如何做旧书籍?就算是现在书写,墨迹一看也看得出来。”百里蕴觉得不妥,怕南烟病急乱投医。
方南星却不这么想,她抓着南烟的手着急的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先应付过去再说,师妹你抓紧先试着弄个假的,以备不时之需。”
百里蕴欲言又止,觉得这事不妥,却也没有别的办法,邵知州摆明了偏向周家,定处处寻他们错处。目前又得罪了汪家,左右皆是敌人。
“南烟,我赞同你的意见,他们勾结一通,就是想寻你错处,若不用的顶替,明天难逃牢狱之灾。”霍辰誉说着,还收拾了桌台,亲自为南烟研磨。
“师妹,那你们在这里忙,我和师兄去城门口等师父。”方南星拉了百里蕴出去,打算和百里蕴去城门口等齐康。
屋里只剩下南烟和霍辰誉,她在写医书,他在一旁研磨煮茶,看到南烟书写流利,几乎不假思索就写出一个个方子,略带震惊的看着她,“这可是医经上的内容,你记得这么多。”
她抬头问,“你如何得知,你见过医书?”
“我跟你这么久了,这上面的方子从未见你用过,而且还看到你写了九尾狐茸、西域鬼蝶,这些都是医经上才有,难道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把医书的东西全都给记了下来。”
南烟点点头,这不是吹嘘,她的确有这个本事。
“你写吧,写完了我有办法帮你做旧,小时候准备爹娘逼着学习医书,我也总是想着法子逃脱。为了不让我娘察觉,我故意把他们能给的医书,弄得破破烂烂的,娘不知道,还以为是我看的多了,翻成这个样子。”
霍辰誉这一晚对南烟聊了许多他小时候的事。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渐渐被拉近,南烟第一次觉得,霍辰誉看起来成熟稳重很多,不再像初见时那样意气用事。
南烟擦了手,把书写好的书籍在一处晾着,回头看到霍辰誉盯着自己瞧,还以为脸上沾了墨迹,忙用手去擦。
“南烟,这次盛会结束,别回清源山了好吗,留在我身边,我照顾你后半生。”
她慌了,急忙转过身子去,“为什么?我在这里也没有亲人。”
“因为我想娶你,我可能有点离不开你了。”
南烟抬头,两人视线相对,会心一笑,她害羞的低下头,不管在哪个方面,自己都不如她师姐胆大,敢去追求,即使喜欢也会藏在心里,懂得自然懂,不懂的她也不想解释。
半夏来送夜宵,看到这两人眉目传情,心生妒意,在门外站了片刻,手中端的两碗五彩圆子也没了热气。
汪耀轩那边因为看上了方南星,对半夏已经爱理不理,半夏暗自思付,也许她的目标要转移了。
如果不是等着自己给他传递消息,那混蛋早就把她甩到一边,她算是彻底明白了,想要上位还得靠霍府。
半夏连夜回了府,给她看门的婆子还以为出了大事,被吓得一个激灵,顿时困意去半。
霍府中同样着急的还有霍夫人,今夜是个南关,交不交得交出药王医经至关重要,南烟的安危,还关系着霍家的命运。
“夫人,少爷和南大夫两个人在房间研究医书到很晚,少爷对南大夫情深意浓,夫人不想办法,很难把少爷拉回来了。”半夏进了门,跪倒在霍夫人脚下。
霍夫人在院中站着,怕半夏会惊扰下人,缓步入了屋内。
“我跟你娘说了,让她帮我物色几个人选,等盛会过后就为辰誉上门提亲,这事你无需多管,只汇报即可。”
霍夫人这么说,半夏就放心了,她绝不会让南烟进了霍家。汪家那里她已经不指望,就算真的嫁给他成了当家,以后少不得在外面勾三搭四花街柳巷的乱窜,还不如她家少爷死心塌,一个痴情种这样的男子才能相伴终生。
半夏离开前,趴在霍夫人耳边,将南烟造假医书的事,也一并讲了。
夜已经深了,南烟还趴在桌前,看着霍辰誉用蜡烛,将医书烤出那种微微烧焦的模样来。
南烟毕竟不是神人,做不到将医书上面所有的方子全部撰写下来,她写了半天,只写了上半部。
霍辰誉把医书上面淋上水,又用蜡烛烤干,还撒了一些锈粉在上面,拿针将页面边角给剔毛,最后埋进土里。
他做得很细致,争取不被人怀疑到。
看着南烟累了半宿,霍辰誉心疼的道:“你去睡一会儿吧,这里就交给我了,我会保护你,不让他们把你抓走,反正你们褚家的医书见过的人没有几个,就算是交了假的上去,也没有人会怀疑。”
南烟哪里睡得着,师兄和师姐未回,师父下落不明,她心里五味杂陈,睡意全无,“我没事,我在这里歇一会儿就行,师兄和师姐去了城门口,也不知能不能见到师父,羽蝶也去了这么久未归,我担心他们。”
霍辰誉绕过桌前,把披风搭在她肩头:“你师兄师姐武功高超,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先合上眼,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明日恐怕又是一场心理战,能不能说服邵知州,就看他能不能辨认出真假,但愿周家和汪家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他陪她坐着,盯着她满面愁容,恨不得自己无所不能,为她解决所有的难题,每每她皱眉,疼的却是他的心。
同样关注他们的,还有小竹。他已经长久没有给周司源那边送消息,为了见他娘,他这次把南烟和霍辰誉在屋里撰写医书的事,偷偷泄了密,让自己经常养的那只猫,把东西给带出去。
这只猫是周司源养的,也不知他怎么调教的这么乖巧,经常跟在小竹的身旁,瞪着两只大眼珠子盯着他,让他不敢有出格的举动。
小竹着急时,差点想拿一把刀把这猫给捅死,作为周司源的奸细,他怎么看都讨厌。
小猫带着信去了周宅,周司源已经睡下,听到屋门口有些许的动静,披衣起床将门打开,小猫儿进来抬起一只爪子,把上面绑着东西取下来观看。
他点了蜡烛站到上面只有寥寥几字,写的还有些凌乱。
医书,作假!
短短四个字,周司源已经想到了什么?难道药王医经真的不在南烟身上,被他师父给带走。之前他爷爷去过清源山,似乎也没有找到医书。
这医书,如果落在齐康手里那就麻烦了,那老头油盐不进,怕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他。
周司源的好梦被搅醒了,连夜穿了衣服回到周家。
方南星这边,和他师兄去了城门口等着,害怕他师父进不来,两人在这里等了没多久就遇到了云雀和羽蝶这两个小家伙。
“师父呢?师父在哪里?”方南星靠近云雀,把她拢在自己掌心,“说话,师父在哪里?”
云雀落在她的手掌心上,叽叽喳喳的叫道:“没来,没来。”
方南星急得直跳脚,对着百里蕴问道:“师兄,现在该怎么办啊?师父不来,师妹那里明天会不会被抓起来,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回去,带她一起离开,他们褚家就剩她一个人了,若再复仇,怕把她自己也给搭进去。”
百里蕴看了眼天色,琢磨着云雀带回的消息,“再等等吧,师父说过会回来,应该不会骗我们,他那么疼惜师妹,怎么会见死不救。”
“可是云雀刚才说的并不是说他没有见到师父,而是师父不肯来。”南星着急的叫道。
“南星,别胡思乱想了,我们要相信师父,你在这里等着我,我让云雀带我去见师父去。”
方南星没有办法,只能在城门口干等着,她看着百里蕴利用树木的高度,爬上了城墙,最后消失在一片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