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辰誉摇头:“我不信,南烟那么善良,她爹娘肯定也是好人,他们家没有错。”
霍夫人走过去,看到儿子面上的红印,当时就心疼了,“傻孩子,当年的事扑朔迷离,娘怎么会骗你,禇家人不如百姓传闻中的那么善良,实话告诉你,这长生草如果拿不到,你爹他……”
“爹怎么了?”霍辰誉被吓得发愣,生怕会听到不好的事。
“你爹这段时间,身体日渐衰落衰败,如果不能找到长生草续命,娘怕你爹将不久于人世了。”
霍辰誉心惊,脱口而出,“娘你别怕,那长生草除了齐神医手里,还有四株呢,爹不会有事。”
霍夫人心中暗喜,没想到从儿子这里探听到长生草的秘密,她拉起儿子的手,殷切的问:“快告诉娘,长生草在哪儿?”
霍辰誉很后悔自己说漏嘴,他答应过南烟,在南烟没有答应之前,不会把长生草生长的地方告诉任何人。
“说啊?”
他把头别过去,牢守底线,“别问了,那地方只有南烟知道,你去求她吧!”
“你不说你以为娘就不知道,不会让人去查吗?你和她偷偷离开徽城,肯定是跟那女人去找长生草了,娘只要让人稍加打听,就知道你们是去了哪里。”霍夫人自信满满,丢下这句话拂袖离去。
霍辰誉的身子倒在地上,一颗心也死了,“你就能找到,那就找吧,我就不信你能关我一辈子!”
霍夫人让人把儿子拉回屋里,她看着霍辰誉长大,怎么会不知道儿子心中所想,不愿告诉自己,肯定是南烟说了什么。不过她不担心,她家孩子是个孝子,只要让她家老爷出马,他不会再瞒下去。
南烟在客栈外施诊的第三天,终于见到了师兄和方南星,两人在门口洒了药,不费吹灰之力带走了南烟。他们回到了清源山,发现师父居然也在。
听百里药解释,他们师父消失几天后,又突然出现。
南烟回归之前,在城里听说,这长生草的秘密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她师父养了她十几年了,她能很清楚的知道师父想要的东西,特别是在长生草这件事上面,她以为师父会把这件事给压下去,不会大张旗鼓的弄得人尽皆知。
谁都知道,只要是关于长生的秘密泄露出来,不管真假都会在世间引起轰动。
如果长生草的秘密没有传到宫里,也不会打乱南烟的计划,让她成为在逃的犯人,眼看就要摸清事实了,她可以拿着证据去揭露霍家的阴谋。
但结果呢……
这个师父,果然很不对劲啊。
“师父,长生草的秘密只有我们几个知道,是你传出去的吗?”
周宏顿了一下,脸色跟着一僵,“瞧你这话说的,知道这秘密的人有那么多,怎么就是为师传出去的,你在怀疑我什么?”
徽城发生这么大的变动,师父一句话也不说,自己成了朝廷要犯,被强行压迫交出长生草,这个师爷也不管。想着,她的一双眸子变得阴寒。
“师父,我发现这次回来你变了。以前是你亲口告诉我,没有什么长生之术。后来找到了长生草,你还想让我钻研长生的方子,难道您不知道,这件事不管是真的假的,只要挑开了,都会引起那些利欲熏心的人互相争夺,会将我们置身于危险的镜地,从前,您不是最喜欢平静吗。”
周宏被三道目光盯着,浑身不自在,心里也没了把握,“南烟,你想的太多了。别的先不管,你先跟师父把这方子弄出来,等有了方子,我们再去要挟邵知州,这样才有底气揭开你家当年的事,没有利益在前,他们不会帮你。”
南烟苦笑,一双眼沉着刁钻,“师父嘴里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如果真有那方子,圣上怎么会留我们活在世上,他想长命百岁,又怎么会允许天下人跟她一般长命。”
周宏咳了声,以掩饰自己的心虚,“你不试怎么知道,除此之外,为师也没办法帮你。”
南烟步步紧逼,不给他喘气的机会,“师父,这件事我之前问过圣上的意思,他的态度很明确,如果有关于长生的方子给他,的确愿意重提禇家当年的事,但是这个方子不能被外人知道,要不然我就大祸临头了。”
南烟所说在周宏意料之中,但是仍装出惊讶的样子,“圣上居然还想独占此方,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这东西又不是他们皇家的。”
他情绪激动,紧紧盯着那长生草,生怕被抢了去。
他上次把调包的药草放在周宅后花园,后来再去却没发没有,当时失落了很久,现在只剩下唯一一株,说什么也不能马虎,眼见自己已经招人怀疑,还是想办法跑路为上。
南烟时刻注意着周宏,发现他一直研究长生草,几乎已经没有怎么休息,因为不修边幅,脸上沾了不少脏污,烛光下,南烟看到他的侧脸有点异常,离得近了些看,看到他师父鬓角那里,有一块面皮翘起,她大惊失色,这不是人皮面具吗。
怕周宏跑路,她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子,“师父,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你先研究着,我出去给你做饭。”
南烟找借口离开这个房间,直接去了师姐方南星哪里,进了屋还把屋门给关上。
师兄外出不在,方南星练起舞来也没有精神,看着有点花拳绣腿的意思。
南烟确定外面没有人偷听,才拉着方南星小声道:“师姐,我发现一个问题,面前这个师父,可能是别人假扮的,他脸上戴着人皮面具,你知道的,师父向来光明磊落,从来不会用这种招式,而且张口闭口都是长生。”
方南星收了剑,眸色变得阴毒,“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去把他杀了,我说师父怎么变化这么大,这混蛋瞒得挺深。”
“师姐,我们不能冲动,对方还不知道是谁,还是让云雀通知师兄,等师兄回来再说。”
方南星想了想,自己一个人也不怕,可是师妹不会武功,万一自己护不住,出了事怎么办,“行,这老头知道我们是药玄门的人,还敢羊入虎口在这里显摆,肯定本事也不小,估计是料定了师父不会来。”
周宏研究长生草的秘密,早饭没吃午饭没吃,到了晚上肚子饿得直叫,等半天不见人送饭,当时就急了,想着要不要借由下山觅食,离开清源山。
方南星就在一旁看着,手中捏着一个石子把玩,看到周宏出了门,左顾右看想要开溜,立刻把石子弹向周宏门前屋顶上的瓦片,瓦片突然脱落,眼看就要落在周宏头上,他听到动静。一个旋身躲了过云,最后瓦片掉在地上,吓了他一跳。
通过这次试探,两人更明确这人不是师父,这种恶作剧的手法方南星以前经常做,以师的洞察力,每次第一时间就能发现方南星所处的位置,还会来训斥她。
“师父,要吃饭了,您去哪啊?”方南星端着饭靠近,另一只手在里面偷偷下了一点东西进去。
霍家,霍辰誉和他娘闹掰之后并不安分,每天想着法子来折腾自己,他娘用了苦肉法,他有样学样,也用了此计。
“娘,你如果真的想要关于长生的秘密,就只有南烟知道。这时候南烟被通缉,如果你帮了她,她那么善良的人肯定会感恩。”
霍夫人看着儿子,放声大笑,“臭小子。你不用再哄骗娘,以前娘是想让你娶她,但是现在你想都不要想。汪家已经示好,要与我们家联姻,娘已经答应下来,你别想惦记那女人了。”
“我不。”霍辰誉在屋里气得上窜下跳,还摔起了东西,“你就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喜欢南烟。故意不帮她一直针对她,你知道周司祺和汪觅柔青梅竹马,两情相悦,非要让我去掺合,你非要这逼死我?”
“如果不是周家,你爹正值壮年,怎么会落下这种毛病,眼看着身子快不行了,娘不会放过周家,这一笔笔娘都记着。”
霍辰誉冷笑,“我现在才明白,娘是什么样的人,像你这种不思悔过的人,是小人之举。”
霍夫人反手一巴掌甩了过来,不过打过之后就后悔了,自上次过打后,她发现自己控制不了性子,总忍不住动手。
儿子霍辰誉每一次发火,霍夫人都会把错加在南烟身上。
“养你这么大,长本事了,居然敢指责我,那女人到底哪里好。”
“在我眼里她千般好,但是在您的眼里,只怕她就是一个工具,一个能研究出长生之术的女人,所以你为了你的私欲,处处利用她,你这么做寒了儿子的心,对得起霍家列祖列宗吗!”霍辰誉现在句句肺腑之言,心情低落绞痛。
争吵过后,两人陷入冷战中,霍辰誉茶饭不用,为了逃出家门,更是被几个家丁打的遍体鳞伤,他觉得自己很没用,后悔没有好好学武,连几个家丁都打不过。
周宏端了饭回房间,在边缘看到一些细小白色粉末,他忍着腹中饥饿,回头看着方南星道:“不喝了,没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