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学海听到长生之术,心中大喜:“爹,你愿意把方子分享出来救周家?”
“这不是废话吗,我一个半截身子入了棺材的人,会贪恋这些东西,不还是为了周家,你立刻命人守在四处,有可疑人出现,马上告知于我。”周宏牢牢抱着手中的长生草,一刻也不敢放松。
“爹,这禇南烟心机狡诈,你真的相信她所说的。当初说在世间不存在的长生草,现在只有她能找到,找到的地方也没人知道,您就不想着去看看,万一有很多呢,谁知道这女人有没有骗您。”周学海说着,眼珠子落长生草上移不开,手总也忍不住想去碰。
世人皆想长生,如果这长生草作了药引,研制出吃了能长生的药丸,岂不是无价之宝,到时把宝贝献给当今圣上,他得长生,自己得富贵,这周家岂不是一辈光耀门楣。
周宏抱着花盆入了后院:“你说的对,这事就交给你了,马上找人去办,我这边要看着两个人没空帮你,他们已经找到我上一个藏身点这里,这里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人找到。”
“爹,你放心,现在府中就我们一家人在,我绝不会让人知道你在这儿。”周学海拱手退下,心里已经开始幻想以后的荣辱。
周宏回来没多久,周司源就来了,周学海劝不走儿子,小跑到密室外面汇报。
“爹,司源,是您让他来的?”
周宏抱着自己的宝贝,轻轻给它洒水,连头也没抬头,“找人打发了,老子没有心情见那小子,自从周秋雨死了之后,那小子自甘堕落,多番与我顶嘴,谁知道会不会泄露我的消息。”
周宏自从知道周司源因为女人搞昏头,已对她失望至极。他带着齐康去了地下室,南烟也一块跟着,有周宏在身旁,南烟也不敢有大动作,而且她的头被蒙着,也不知到了何处。无意中听到周宏周学海对话,才知是到了周家。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周家,睁开眼,看到的是他密室中的金银无数。
周学海夫妇去开门,见到周司源,一脸冷色:“你来干嘛?上次还发誓说再不登门,自己许的诺言也忘了。”
“我有事找爷爷。”周司源不看父母嘴脸,眼眸中的寒意倒是吓了周学海一跳。
他们夫妇俩挡在门口,不让他进,而且还恶语相向,多次奚落这个,也曾奉如骄子的儿子。
在他们夫妇眼里,上次周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周司源居然袖手旁观,让他们更加恨这个儿子,“你滚吧,你现在和周家已经没有了关系,该干嘛干嘛去?你爷爷在哪我们不知道。”
周夫人也同样催促道:“走吧走吧,我们周家有难,你见死不救,现在回来想看我们出丑是不是?以后这个家容不下你,给我滚。”
周夫人把周司源推了出去,两人把门合上,彼此吐出一口气。
周司源没在他爹娘面上看到什么异常,但他不信,又悄悄溜云后院,找了每一间屋子。自己的手下告诉他,周宏已经回城,不过去了哪里没有消息。除了自己家和周府,周司源想不到他爷爷会去哪里。
回去的路上,周司源和霍辰誉擦肩而过,看到他和百里蕴等人坐在马上,看样子像刚回城。看到霍辰誉回来,他的心也放下了,药玄门的人比他更有本事,只要跟着霍辰誉就能知道他爷爷的下落。
他要找到长生草,烧化在周秋雨的坟前。
周秋雨死了之后,周司源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女儿不管,生意也不管,整天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四处游荡,要不就是坐在屋里守着周秋雨和牌位,望着她的画像暗自落泪,想着他们过往的一切种种
如果时光可以倒回,他绝对不会跟她在一起。
如果当初断的痛快一点,周秋雨也不会因为他的缘故,遭了这种大难,说来说去还是,还是自己害了他。
谁曾想,那个他在心里尊敬的爷爷,会这么狠心。等他发现事实,却没发现他爷爷跟他爹娘一个德性,唯利是图,心狠手辣,如果给秋雨吃了真正的长生草,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说到底都是傻,不该相信那些人,毁了他最对不起的女人。
周司源回到宅院,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望着主见枯萎的草木,暗自心伤。
这时,从后院偷偷溜过来一个小身影,在他的包袱里面包着一个花盆状的东西。当时周秋雨病重,所有人都心急,要用长生草给周秋雨治病,小竹偷偷听到,看到了长生草和后院的兰草无意,而且又是在晚上,偷偷去后院抱了一盆过来,私下调包了周宏藏在那的长生草。
周司源并不知道,其实这次并不是因为他爷爷,而是因为小竹。
得到长生草后,小竹在周司源所说的地方找了,没有发现他娘的踪迹,本想找个机会利用长生草来威胁,结果发现周秋雨却死了。
看到他过来,周司源仍无所动,他的苍白的脸上仿佛被抽去血丝,变得阴森可憎。
小竹上前,指着他问道:“周司源,我娘在哪,你跟我说的那个村里,根本没我娘,从头到尾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
到了这个地步,周司源也不再骗他,“我的确在骗你,你爹娘早就死在了瘟疫当中,埋她的地方离你爹那里不远,只不过当时瘟疫严重,你娘的尸体又被烧了,根本无法分辨。我瞒着也是为了你好,如果不是说慌骗你,你也不会拼着一口气,活到现在。”
小竹听说后,不敢置信,“你胡说,你不是说我娘还活着吗?你说等我替你办的事,就告诉我娘的下落,现在我替你办到了,你们周家没落了,我师父也成了通缉要犯,一切都达到目的了,你不能再骗我!”
周司源心情很糟,没空多做解释,回头看到小竹,也是满脸不耐,“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解释,赶紧给我滚,要不然我连你也杀了。”
小竹崩溃了,他费尽心思弄的这棵药草,就是想拿去救他娘,现在他娘不在了,他留着何用。
他捧出花盆,用力砸在了地上,碎在周司源面前。
异香传来,吸引了周司源的目光,他怔怔地看过去。起初以为是兰草,后来想着小竹不会闲得没事,跑去后院偷一棵野草,待看到那叶片迅速枯萎成粉末,他瞬间明白过来。
“是长生草,怎么在你这里?”他蹲下去拨开那碎掉的瓦片,用土将成长生草的根捧了出来,可为时已晚,还没碰到,那长生草已经化为虚无。
“是你,是你这混小子干的,你调包了长生草是不是?我杀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害死了秋雨!”
周司源跑过来要杀小竹,周轻盈路过这里,听到动静跑过来拦着,她和小朱已经成了朋友,跪下来抱着周司源的腿:“爹,不要杀小竹,他是我的朋友,求你不要杀他。”
周司源踢开她,从外面冲了过去,那一脚不重,但是周轻盈年纪小,觉得腹部有点痛,口中也有血流出。雪兰看到晕在地上周轻盈,被吓傻了。
“小姐,你醒醒啊,小姐,你千万不能有事,我这就去喊大夫。”雪兰看到周轻盈大口吐血,不敢去扶她,扭头往门外跑去。
周司源没有追到小竹,在城外喝起了闷酒,如果是小竹调包了药草,那么他就误会他爷爷了,后悔不该把爷爷的住址告诉霍辰誉那小子。
雪兰请完大夫回去,知道情部不妙,哭着跑来找周司源。
“公子,您回去见小姐一面吧,小姐……她可能不行了……”雪兰不住地哭,眼睛肿得跟大核桃一样,看到暴怒的周司源,雪兰根本不敢靠过去,生怕自己也被踢死。
周司源听到雪兰的话,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那里双哭又笑。没人知道,他对周轻盈的喜欢都是因为周秋雨,他才不喜欢这个女儿,现在死就死了吧,反正秋雨也不再了,他也解脱了,没有再来烦自己了。
雪兰看到他醉倒在桌上,也不敢再劝了,想离开又觉得对不起轻盈。伺候了那么久,两人像亲姐妹一样。
离开客栈,她一直揉着鼻子哭,连撞到人也没注意。
“小丫头,哭什么呢,有什么委屈跟姐姐说说?”
雪兰抬起头,看到面前神仙一般的两个人物,当即又跪了下去,“我家小姐快不行了,公子也不管。我去了老夫人哪,他们都不管,你说怎么狠心,小姐可是他们的亲孙女。”
方南星下了马,和百里蕴看了一眼,想着自己也会点医术,要不然过去给人看看,这小姑娘哭得她心都化了。
“小丫头,你前面带路,我给你瞧瞧。”
走在路在,雪兰自言自语,哭哭啼啼地道:“如果南大夫还在就好了,她医术高超肯定能救活小姐。”
方南星寻问下才知,原来伤了的是周轻盈,而且还是被她爹周司源踢的。两人争吵,是因为小竹摔了一盆草。
方南星听起来,觉得有些荒唐,但是可怜那小丫头,策马扬鞭去了周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