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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每双眼睛里都有星空

人离开母体,对外部世界的第一感知,是冷。初生婴儿自然地蜷缩稚嫩的身子,皮肤的知觉先于视觉,与外部世界进行接触。婴儿有光感,但看不见外部世界。世界摆出来的脸孔是狰狞鬼魅,还是和蔼天使?是锦绣延绵,还是沧桑破碎?婴儿看到的是天地混沌、灰蒙蒙的一片。这是万物的原始形态,以气体的环流遮蔽了光照下的玩具、桌椅、窗户、树木、河流、山川……奶水肿胀的乳房、自己赤裸的身子。这是否喻示:人的一生是盲目的,在岔路口分辨不出哪一条路回家更近;人的一生注定是以灰色看世界的,色彩会在某一瞬间尽失;悲伤感是一个影子,伴随终身;没有光的时候,影子嵌入肉身。在杏花开遍的山冈,在蔷薇藤蔓密布的河畔,在傍晚薄雾游弋的村前,当我们一个人伫立或独行,茫然无措的伤感像细细阵雨,淋湿全身。一个月,婴儿有了简单的色彩感,视角90度。三个月,视角180度。四个月,婴儿建立了立体感。物象在婴儿四个月之前,都是扁平的,扭曲的,甚至无法辨析大与小。这样的世界,会是怎样的世界呢?整个世界都深深陷在一个窄小的凹镜里。初生婴儿眼睑耷拉,显得睡眼惺忪,处于一种完全无知无觉的状态,睫毛也不闪动:没有惊吓、绝望,没有喜悦、兴奋。一个月后,婴儿每长一天,可视距离就远一米。六个月后,可由近及远或由远及近地好奇看世界。

在江西东北部,七岁以下的小孩不可以出现在祭祖的仪式上,认为小孩有天眼,可以看见故去的老人坐在桌子上喝酒吃饭,老人吃饱喝足后会把小孩带走。一年之中,清明、七月半鬼节、除夕夜,我家是要祭祖的。我祖父在节前一天,交代父亲要准备香、纸、鞭炮和一桌好菜。祭祖仪式设在厅堂,八仙桌摆中间,上了菜,由我洗脸上香,放鞭炮,把大门关上,烧纸,白酒添三次。菜没了热气,再把香送出来,作揖,插在路边。祭祖算是结束了。这个过程,小孩被关在房间里,不可以嬉闹啼哭,更不可以跑到厅堂里。祖父说,祭祖时,小孩能看见先人用膳。大人也能看见先人,但要站在阁楼上,倒穿蓑衣,不能出声,香烧了一半,就可以见先人了。假如先人看见有人看他吃饭,先人会把人带走。但谁也没尝试过倒穿蓑衣看先人吃饭。

眼睛,一个最纯净的球体,一个最浑浊的球体。我们用眼睛去辨别色彩,明晓四季。我们站在山巅远眺潮起潮落。星星紧挨星星,有序深邃的闪烁,使我们多次不由自主地仰望。人面桃花。紧扣的柴扉铺满厚厚的积雪。在河边慢慢消失的背影。布满皱纹的脸。疾驰而来的列车,又疾驰而去。夤夜的大街,秋叶在缓缓飘落。滴着血丝的刀。棕黄色的围巾。渐渐在灌木林中远逝的河流。

认识另一只眼,认识道路,认识陌生,认识体液。瓦蓝的,除了天空,还有什么?龟裂的,除了大地,还有什么?开出来的是花朵,凋谢的也是花朵。亮起来的是光,熄灭的也是光。眼睛所达的是有限,不可达的是无限。眼睛包裹的是爱,也是恨,把无限的世界包裹在眼球里。我们初生时,睁开眼,感光世界里,第一个出现的人是母亲,再出现父亲、兄弟姊妹。这是离我们眼球最近的人。谁可以忘却自己父母的眼睛呢?悲伤的,幸福的,爱怜的,疼惜的,父母的眼光有强烈的温度感和炽痛感。

我出生在大户又贫困的农人之家,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母亲操持一家吃喝,我现在是难以想象当年缺衣少食所带给母亲的焦虑。在记忆之中,清晨锅里的水都滚热得翻着气泡,她却常常不知下锅的米在哪儿,她坐在灶膛前的板凳上,痴痴发呆。母亲端一个畚斗去借米,借了好几家,都空手而归——有剩米的人家少之又少,哪肯轻易外借呢?灶膛的木柴啪啪地响,仿佛一种催促声。火光映在母亲的脸上,有灼热感。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灶火,火苗在她眼球里跳跃。她的眼球那么大那么空,以至于容不下一滴泪水,像天空容不下雨。我坐在她身边背课文。我一边背,母亲一边用手抚摸我的头,最后把我抱在她大腿上,紧紧抱着。她的眉骨有些突兀,浓黑的眉毛像古老的屋檐。母亲明澈焦虑的眼睛,是我成长的摇篮,是我阅读生活第一章的必修课。我们家里的早餐,通常是煮红薯、粟米、煮玉米粉羹,外加辣酱、霉豆腐。每次碾米回家,母亲用笸箩把米匀开,细细地挑拣米堆里的小石子、谷壳等杂物。她的瞳孔里散射一种洁白的光。这种光通过心脏喷出,在瞳孔找到出口。她一遍一遍地匀米,把米抓在手上又放下,放下又抓起来。她的眼睛里,看见了什么?我看到了母亲眼里的星系,在无垠的天幕,把无瑕的亮光滴到我脸上。

现在,我母亲已七十六岁,走路蜗牛一样。每次我回家,母亲以手扶额,辨认来人是谁。她的眼睛有一层薄翳。那是岁月积压出来的云层。她枯瘦的脸多了一份平静、刚毅和从容。她的眼神软软的,呈液态,像水蒸气液化后的形态。这是我的光源。我不知道人的一生,最终坚持的是什么,最终放弃的又是什么。我知道,当母亲的眼睛看着自己,是审视,是寄望,是担忧,我都没有理由不忠实地活着。人子,在母亲面前是赤裸的。母亲不识字,也从不给我做任何的决定。她给我唯一的人生建议是坦诚地活着。我十六岁离家,三十岁结婚,在这个像黄鼬一样挖道、打洞、筑窝的过程里,我几度对生活感到深深的绝望。每次无望至内心即将崩塌时,我默默地回到母亲身边。在厢房里,我把信件、写好的诗歌、日记本一页一页地烧掉。母亲陪着我,一句话也不说。她知道,烧一次,灰烬会掩埋一个人;烧一次,他儿子的青春会短一截。每次烧完,我会抱着母亲恸哭。她坐在竹椅上,她的眼睛像一个深深的洞穴,阴暗,潮湿,有呜呜的气流在萦绕。哎,哎,她用叹气来劝服她的儿子。她用气流涤荡她儿子心中的灰尘。

眼睛是人和动物身上可以感知光线的器官。最简单的眼睛结构也可以探测周围环境的明暗,复杂的眼睛结构可以提供视觉。眼睛主要由眼球和眼副器组成。眼球包括眼球壁、眼内腔和内容物、神经、血管等组织。眼副器包括睫毛、眼睑、结膜、泪器、眼球外肌和眶脂体与眶筋膜。世界上,任何一种科学制造,都不如动物进化而来的感觉器官构造更科学。神性、神秘性、科学性、和谐性,每一种感觉器官都具备,同时具备审美性、象征性、适用性。这些特性表现得最为完美的是眼睛。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物体可以用来贴切地比喻眼睛,比较认可的比喻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路加福音》这样写眼睛:

没有人点灯放在地窨子里,或是斗底下,总是放在灯台上,使进来的人看得见亮光。你的眼睛就是身上的灯。你的眼睛若亮了,全身就光明;眼睛若昏花,全身就黑暗。所以,你要省察,恐怕你里头的光或者黑暗了。若是你全身光明,毫无黑暗,就必全然光明,如同灯的明光照亮你。

我们用眼睛来区分世界的美、丑、善、恶,感知悲、欣、惊、愁。但美与丑、善与恶会互相遮蔽。金庸借用殷素素之语向张无忌说出他的箴言。殷素素说:“你记住,你长大了不要相信女人的话,越漂亮的女人越不可信。”我修改一下,告诫我的子女:“漂亮的话不可信,打动人心的话更要警惕。”蒙蔽眼睛的不仅仅是美色,还有比美色更隐蔽的言辞。一个眼睛明亮的人,必是一个用心智看人而非肉眼看人的人。一个辽阔的人,必是用信仰看人的人。

因为美,人有了淫念,有了私欲,这是眼睛带来的人性之恶。因为美,人有了修行,有了悲悯,这是眼睛带来的人性之善。眼睛把繁杂的人世,进行归类梳理。而美,呈现给眼睛时,有时过于短暂;或者说,我们对美的停留过于匆匆,我们活得过于物质。相机和摄影机把我们丢失的,或目所不及的,“留”给我们。昨天,我洗了五张照片。是的,我差不多有十五年没洗过照片了,照片作为事件或时间的物证,带给我更多的是不堪。一张是与父母的合影。这是第一次与父母单独合影。在老家的柴垛前,拍照时,我想起十八年前去世的祖父、二十年前去世的祖母,两个长寿的老人,竟然没和我留下一张合影。我对祖父的爱,超过了对父亲的爱。逝去的不再复返,是眼睛永恒的痛。另外四张,是一个朋友的照片。活着,不可以见面。美国诗人艾米丽·狄金森一生枯守在一个庄园里,她有一首名诗《我为美而死去》。

我们用影像、画笔留住流年,留住山高月小,留住昙花,留不住的是定格在我们记忆里的画面,瞬间释放出来的哀绝、幸福、惊惧、战栗。我们苦苦追寻的,是眼神照射出来的光,把枯萎的、腐朽的、僵硬的心脏激活。我们活得过于具体,我们不可能为美为真理而死。我们的眼睛,除了看衣服、食物、楼房、旅游景点、数字,还能看到什么呢?星星,看不到;露水,看不到;寂静,看不到;心跳,看不到;呼吸,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所以我们只配火化,一生的重量轻于一斤猪肉。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是一句感情色彩非常浓郁的话。感情能改变眼睛所看到的色彩,对某些事物进行篡改。匕首成了温柔刀。口腔成了陷阱。情人的眼睛是天上的月亮。玫瑰永远不凋谢。雨滴是伤人的泪。折别的柳枝会在手上发芽。

我们相信了这样的真理:恋人的眼睛是世界上最洁美的湖水。我们也相信了这样的谎言:恋人的眼睛是最洁美的湖水。伤情的是离人泪,动情的也是离人泪。想想看,临别的火车即将启动,呜呜呜,鸣笛声在深夜的站台回响。相别的恋人挥手相望,火车慢慢移动,恋人的面容缓缓退到黑暗的中央。而玻璃前总有一道目光追随着远逝的身影,恋人眼里的那一湾湖水肆意流淌。假如走的那个他,永不再出现,她却日日降临于他的梦境,那么他就是一个抓不住春风的人。假如她不来送行,只告诉他,临走之前去看看江水汇流和翻涌,那么她就是一个被旧时光描绘的人。他和她的眼睛里,储藏的东西是一样的,一样的温度,一样的流淌,一样的闪动,一样的晦暗。

最阴晦的离别,是彼此知道此后不再相逢,但不言说,只用眼睛看着对方,说许多祝福的话语,声音低沉,一次一次地挥手。这个时候,她若淌下眼泪,一定会烧伤脸颊,嗞嗞嗞嗞,冒烟。那么他一定会留下来,他们一生的轨道会改变。他背转身去,快速走了,消失在另一个拐弯口,狭长的巷道有纷落的人迹,有雨伞吹翻在地,路灯忧伤地照着,天依然黑而高远,世界一片虚无。他看到世界一片灰烬堆积。他情不自禁地失声恸哭。她已在另一个岔口。或许她能听到哭声,或许她听到的是长长的沉默,或许她听到玻璃杯落地的碎裂之声。她的眼睛再一次出现在他清晨梳洗时的镜子里,他注视她,像注视自己。他因为长夜失眠而肿胀通红的眼睛,已经丧失闪动的功能。他知道了留给自己人生最后的答案。

体温、瞳孔、心跳,是否正常,是医生观察一个人是否死亡的常规方法。濒临死亡的人,瞳孔已经不能聚光和散光。瞳孔仅仅是物理镜片。东湖妈妈死的时候,只有五十岁,患喉癌备受折磨而死。东湖离婚三年,小女孩四岁。他妈妈在床上不吃不喝四天,一直流着浑浊的泪水。东湖拖着小女孩陪妈妈在外求医三年多,最终还是不治。东湖去北京取了药回来,妈妈已经无法言语。东湖把小女孩领到床前,喊:“妈妈。”妈妈被人搀扶起来,摸摸孙女的头,手再也没离开。潮水从她身上瞬间退得无影无踪。多少次,东湖和我谈起他妈妈的死,他都说:“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妈妈的眼睛,生病时,看着我,像是一种哀求:死神,应该放过一个善良的人,放过一个心里装着有深深担忧的人。妈妈死的时候,眼睛睁得铜铃一样,我叫了一声‘妈妈’,跪了下去。妈妈的眼里滚出了泪水,合眼了。”

人死,眼睛的功能是先于其他感官功能丧失的,重新回到混沌的世界。他要见到最想见的人,才合眼。他了无牵挂,会离去得安详,像沉睡。我胆小,没见过死人。我祖父祖母去世,都是我三哥料理入殓。我惧怕那种沁入骨髓的安详。我父亲也是胆小的人,从不看死人。我祖母去世前三个小时,我守候着,她的眼睛有黄白色的液体,一直淌。她把手放在我手掌上,一句话也没有。她的眼睑轻轻盖在眼球上,和熟睡没区别。我二姑和三姑开始失声抽泣。我祖父在另一个房间里,叫:“荷荣。荷荣。荷荣。”祖母八十六岁,像一棵风蚀的老枫树。房间里的烛火在摇曳。祖母的身体开始下沉,下沉,沉入冰冷的湖水。她所看到的世界一片漆黑。

每一个人都会死。我不惧怕死。我只希望死得有尊严一些,死得不挣扎。

当我老了,我独坐在书桌前,关了灯,轻轻地闭上眼,回想在一生多变的命运之中,是什么使我暗自战栗和无尽牵挂呢?哪一双眼睛让我常常彻夜难眠呢?这双眼睛留给我什么呢?是一滴眼泪,还是一粒坚冰,抑或空空的眼神?

“冬,大雪。路上拥挤着空空荡荡的黑暗,人迹寥落。列车在不知疲倦地奔跑。我靠在硬卧车窗前,紧紧地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灯光。雪光漂浮,像大海摇晃虚幻的景象。有一双眼睛,贴着车窗移动,长长的睫毛在扑闪,它和我隔了一块厚厚的磨砂玻璃。”我打开灯,写下了这些。我放下笔,把镜子拿过来,照见自己水分不多的脸和干涸的眼睛。我的眼睛因长年的焦虑,显得空茫。我已看不见人,被一个不知所终的影子堵塞。我的眉毛发白,接近死亡的慈祥,使我的眼睛看起来,有枯井一样深,不时涌上寒凉的人世之气。我找出那本书,重新把那些美好而破碎的文字读一遍。我画下了当年在院子里栽种的黄梅花,画下屋顶上消散的炊烟,画下手镯和项链,画下眼球,画下玫瑰,画下没有挥别的手,画下宝蓝的颜色,画下羞涩的乳房……这些作为记忆的遗嘱,将留下最后一根火柴,给记忆取暖。

据说,人死的时候,最后合眼时,会有一个最放心不下的人出现在眼球里,一生之中最美好的片段会滑翔而来。这个人这个片段,将是死者恪守至邈远无影无息的秘密。被死亡带走的秘密,没有影像没有形体没有颜色。但他能闻到秘密本身的气味、温度、血流。那时他已无法言语。作为这个秘密的唯一保管者和参与者,他要把钥匙交出来,伸进窄小的锁孔,打开一个神性的房间。让一个将死之人慢慢哽咽或无咽,他的喉结缓缓而费力地蠕动,他把储蓄在体内最后的水放闸到一条幽暗的河流里。他浮木一样漂移。他石头一样下沉。他的眼球里出现了海市蜃楼般的往昔:

这是一个寒冷沉寂的下午,雪渐渐停了,风轻轻地拍着玻璃窗。你穿棉质的布裙,围一条长围巾,坐在窗前。他第一次听到了江水在你心房翻滚的声音,滔滔而来。你说:“我已经没有眼泪了。”他看见你的眼睛,像冬天的天空。他抚摸你的头发,把你抱在怀里,说,爱你的白发。他知道,涌出来的泪水是痛,涌不出来的泪水更痛,泪水往体内流的时候,夹带着砂砾,有粗糙感和刀刮感。泪水由百分之九十八的水分、百分之二的血液盐分及其他成分组成。你把挤压出来的盐分又带了回去,像把剔出来的毒又再次注入静脉。你的眼球有深深的凹陷感——火山运动后,火山口塌陷,最后形成湖泊,沧海桑田——所容纳的生活给他巨大的投影,每一缕光都有斑驳的折射。他触摸到了湖面静止又咆哮的风,灌入他心脏,不断回旋交错,掀起漩涡。薄薄的风声,犀利,刀片一样刮。他的手捕捉住了你浑身的震颤和幸福的痉挛……

现在,他带着秘密去了乌有之乡。他将以梦为马,嗒嗒的蹄声,响彻于死寂的长安街,他再次独行。他的体温化为乌黑的墨水,洒在陈旧的书桌上。他多么安详,仿佛一生从未有过遗憾,仿佛他曾经美好的相逢其实从未发生。最后送走他的人,看不到他曾有过悲伤。他的眼睑紧紧地把世界关闭在一个芝麻大的瞳孔外面。三月的油菜花,一条河的上游,从来就是虚幻的桥,墨迹中彼此热烈的呼吸,念念不忘的深夜耳语,对另一个人命运的牵挂,不知疲倦的唇,大雪中紧紧拥抱的黄昏,低沉的略有破碎感的声音,这些曾交织在他体内形成的淤血,彻底从他身体上流走,消失在时间的漏缝里。

我们再也看不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紧紧地嵌入了一个坚果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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