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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被强制的选项

在那之后过了大约半个月。这半个月对于洛琴来说,无非是每天上课,课如同韩宇森所说的一般无聊;然后进行各种练习,也都是例行公事一般感慨同级其他同学的实力,了解一下现在的自己离拿出能让莉莉卡满意的成果还差了一大截而已。

“所谓的契灵虽然是魔力的集合体,但其在具现之后是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的,也会需要进食,也会受伤,所以我们要......”讲台上,袁浩认真地在讲课,尽管早内容就被大家熟识所以基本没有什么人在听。

离袁浩的课结束还有那么最后一点点时间,洛琴却感觉自己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倒不是期望下课,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希望这课永远不要下也说不定。

就在上课前,他的通讯手环接受到了一条来自莉莉卡的消息,内容很简单,让他在袁浩老师的课结束后去一下校长室。这下洛琴可冷静不下来了,于是他从上课开始到现在都保持着一种坐立不安的状态。

所以说校长找我到底什么事啊?洛琴抓狂,该不会是终于看不下我的成绩决定提前把我退了吧。这么一想洛琴就更加不安了,如果真的被退学了,自己之后该怎么办,以及该怎么和华灯交代,当初华灯毫不犹豫地选择成为自己的契灵如果自己没有展现出与之相匹配的实力的话不就彻底辜负华灯的信任了吗?

“洛琴同学。”袁浩出声打断洛琴的崩溃模式。

“怎么了,老师?”洛琴赶紧问。

“是我该问你怎么了吧?这节课我讲了什么,随便说几条,说上来就算你过关。”

“呃......”

“随便说就行,难道一条也说不上来?”袁浩微笑。

“抱歉......”

“果然没在听吗。”袁浩叹气,“现在的学生,都怎么搞得,一个个都不听我的课,都说了韩宇森那货的话不能信,结果一个个的还不听我的课,从上课开始走神到现在......”

袁浩不满地碎碎念了很久,其他学生都略带同情地看了过来,除了华灯,她一脸恨铁不成钢地从后面的座位踹了一下洛琴的椅子,洛琴膝盖被椅子一顶,差点直接趴桌子上。

“行了行了,你坐下吧。”袁浩最终还是决定放过洛琴。

刚坐下没多久,洛琴就感觉通讯手环震动了一下,他趁袁浩不注意,悄悄打开界面。通讯手环的特殊设计是可以自由控制出现在眼前的屏幕的面积大小的,现在洛琴开到最小模式,把带着手环的手按在桌子底下起到阻挡作用。

信息是之前还被袁浩提到的韩宇森发来的。

——怎么样啊,袁浩的牢骚时间?

隔着屏幕,洛琴就仿佛能感受到对方幸灾乐祸的语气。

——你怎么知道我被袁浩老师骂的事情?

——这个嘛,其实我就在你们班门口。

洛琴一愣,看向门口,果然从教室门上的窗户能看见韩宇森在招手打招呼。

——找袁浩老师有事?

——算是吧,顺带一提米海尔也在,现在在看书。

不过真惨啊,被袁浩那家伙骂,那家伙和米海尔一样絮叨,但是米海尔只有涉及到关于通用咒符的话题时才会很吵,而袁浩则是一直很啰嗦。而且一件事会记很久,大概你这一个月都会被念叨了吧,真可怜啊。

真感觉袁浩有时候想中年妇女一样呢。

他的课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人听吧,一会要嘲笑他。

韩宇森一口气发了很多段话过来,以至于洛琴一时没有看完,就在他好不容易看到最后几句时,身后的一声轻笑让他汗毛倒立。

“是这样啊。”洛琴僵硬地回过头,看见袁浩脸上堆满了笑容,“替我告诉那家伙,他没有一会了。”说完,他就转身向门口走去,拳头捏的嘎巴嘎巴响。

本着不想被韩宇森整的心态,洛琴还是飞快地发了一句你快跑给那人。不过大概对方也已经有所察觉,消息发出的前一刻洛琴就听见有人在走廊上跑的声音。

袁浩开门,大吼:“韩宇森你再跑一个试试!今天我不收拾了你!”

“救命,米海尔快拦住袁浩这家伙,他绝对是要杀了我!”

“就是要杀了你,都说了不要叫我家伙!还有你说谁是中年妇女,还要嘲笑我是吧,我今天一定灭了你!”

“救命啊,米海尔,快拦住袁浩!”

“鬼才会帮你!米海尔快帮我抓住这货!”

被两人夹在中间的米海尔才反应过来,慢悠悠地问韩宇森:“要来上我的选修吗?”

“同样的问题你累不累啊,我去!米海尔你坑我!”

“如果要走的话,就不要在这发愣。”看洛琴一直听着三人的对话走神,华灯提醒。

“好的,走吧。”尽管不是很想去,但一直待着也不是办法,于是洛琴踏上了去找校长的路。

教室离校长并不是很远,可是洛琴一步三颤地硬是走出了一个长途旅行的架势,期间被华灯嫌弃地看了好几眼,不过再怎么拖延,他要走的距离都不是无限,都会有到的时候。

就这样一直走到校长室的门前,洛琴没有开门,而是回头问华灯:“接下来怎么办。”

华灯打量了他一下,回答:“挺胸抬头收腹,站直了开门走进去。”

“呃......万一一开门就被说请退学这种话怎么办?”

“不会的。”

“怎么想都会吧,毕竟我刚刚才拿了一个倒数。”

“我觉得莉莉卡找你不是为了这事,毕竟她说了两个月,不会轻易改口的,万一她真的要让你退学。”华灯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会和你一起离开,然后亲自把我所知道的知识全教给你,然后一起加油,就算两个人加起来也算不上什么也总会有办法的。而且我认为你不是完全没有进步,这点莉莉卡也一定知道的。”

听华灯这么说,洛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就有底了,就算真的被退学,就算是现在这种一事无成什么也做不到的状态,也还是会有人信任自己,期待自己,这样大概就绝对不算穷到什么都没有了吧?

“对不起华灯,一直拖你的后腿。”在小小的高兴了一下之后他想说的还是这句话,“我一定会达到校长的标准,然后一起留下来的。”

带着已经不那么紧张的心情,洛琴敲了敲门,在得到许可之后推开了门。

“终于来啦,让我等了好久。”门内,莉莉卡微笑着看着他们。

“抱歉。”

“没事没事,毕竟袁浩老师遇到事情之后总是很啰嗦呢。”

“不是因为袁浩老师......”洛琴没有打算把责任推到因为去追韩宇森所以完全没有和自己说什么所以不是自己来晚理由的袁浩。

“那也没事啦,毕竟我要找的另一个人还没来呢。真是,明明没有课,还来得比有课的人还晚。”

原来校长找的不止我一个啊,洛琴莫名感到安心,毕竟那种原因入学的大概只有自己,所以莉莉卡大概不是为了退学的事找自己。

等待的过程不算漫长,莉莉卡也很贴心地让两人坐下边喝茶边等,但中途莉莉卡面带微笑地闲聊关于学院生活怎么样的事情每每让洛琴心惊胆战。

“报到。”伴随着两下敲门声,听过但不算熟悉的声音说。

“进。”

那人推开门,似乎是衣服对他来讲有些不合身的过了头,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明明没有上课,还这么晚来,漠零同学你是不是对我这个校长有意见?”莉莉卡佯装不满。

“虽然并不是因为你的这个理由才晚来,不过确实对你有意见。”

“对校长不尊敬,给你处分哦!”

“哦。”漠零似乎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然后看向坐在屋里的洛琴,“抱歉,让你等了。”

“没事没事。”洛琴赶紧摆手,“不用在意,漠零......同学?”因为和这人的接触还是在刚入学的那仅有的一次,以至于现在洛琴甚至有些不确定名字有没有叫对。

漠零点头算是回应。

“真是的,明明都是一个班的,怎么还这么生疏啊,都说了让你好好和同学相处,不要整得和宋同学一样孤僻了漠零同学。”

洛琴有些吃惊:“唉,他和我一个班的?”

“你不知道吗?”莉莉卡对于洛琴会吃惊这点也很震惊。

这件事也不赖洛琴,其实入学到现在这段时间洛琴和同期的其他同学都已经认熟了,至少不会担心交错名字,而漠零这个人,洛琴从入学到现在不管是上课还是培训或是集体活动都没有出现,虽然知道是同期入学,但是这样久了,洛琴自然会以为这位特招生大概是在别的什么特殊的班里。

“我不认为莉莉卡校长你有什么可吃惊的。”漠零开口,“刚刚还在说明明没有上课一类的话,你知道我没有去班里的不是吗?”

“但是一次都没有去过什么的......你一点都不像个学生。”

“我也不认为你有哪一点像校长。”

“果然要给你处分!”

“所以说把我叫来到底什么事?”漠零依旧站在门口,一副随时要走的样子。

“这个,是这样的,洛琴同学、漠零同学,你们都还没找好出任务的队友吧,我作为校长当然要履行责任来问一下啦。”

“啊......”洛琴这才想起来莉莉卡找他的另一种可能性,确实学校有要求低年级生采取两人的组队做任务模式,而洛琴直至现在还没有找到队友。倒不是洛琴人缘不好,而是他的基础成绩实在太差了以至于不好意思主动去找人问能否组队的事情,以至于他到现在都没有人组队。

所以归根结底都是自己的错啊,洛琴在内心唾弃自己,然后瞄了一眼华灯,对方并没有吃惊的样子,大概是早就料想到了这件事吧。

“漠零那家伙没什么朋友就算了,你是怎么回事?”莉莉卡微笑着问洛琴,“你看着不像是会找不到队友的人啊,洛琴同学。”

“抱歉?”对于这位校长的问话,洛琴不知道怎么回答。

漠零皱眉:“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就是关心一下学生的组队状况呀,毕竟你看我是校长,要对你们的安全负责啊?顺便关怀一下漠零同学的人际交往问题。”

“你是给自己加了什么奇怪的妄想?我记得宋子睿也没队友。”

“不要在这种地方向宋同学看齐啊,而且那位是有申请书的,可以一个人出任务。”

“我也......”

“不批准。”莉莉卡直截了当地说,甚至没有等对方说完话。

“请给我一个理由。”漠零追问。

“既然自由组队没有办法让你找到队友,我决定替你强制安排一个。”面带灿烂的笑容,这位校长突然采取不听对话模式,“就决定是同样没有队友的洛琴同学怎么样?”

“......我走了。”完全没有交谈的打算,这人转身就要走,然后想了想,回身对洛琴说,“抱歉,不是对你有意见,我不是......很想要队友组队。”

“没有......没关系啦。”

“真是过分啊,漠零同学,明明这个人还是因为你才进来的,结果你就这么撒手不管了,真没人情味,看来只能将洛琴同学辞退了。”

“不是吧!”洛琴抓狂。

漠零返回屋里,直视莉莉卡:“你的逻辑是丢到天边了吗?”

“我是校长,逻辑我定喽。”

“呵。”

“……”虽然很想拜托一下漠零,但是想起对方之前提起找队友时脸上的不情愿,所以不想让对方困扰的洛琴和华灯都没有说话。

这位一直强调自己不需要队友的特招生看着一眼偏离视线的两人,心里明了:“......稍等,我不会让你们被退学的。”随即他直视莉莉卡,“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什么什么?”莉莉卡脸上是一如往常的微笑,全然无视有些咄咄逼人的漠零。

“没必要迁怒别的学生吧。”

“并不是迁怒啊。”

“......”明白已经完全没有交流余地的漠零沉默了一会,回头看向洛琴,似乎是在犹豫什么。

“如果实在很让你困扰的话就算了吧。”也不想因为自己的问题让别人难办,洛琴说,“之后我们会自己想办法的。”

漠零抬眼看着校长:“再让我想一下。”

“没关系的,犹豫也好,不知所措也好都是年轻人应有的状态。”莉莉卡把一张纸递给漠零,“想不出来的话就先看看我原本打算给你们两个的委托吧。”

漠零接过来,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因为离漠零有些距离加上纸上的字不大的缘故,洛琴并没有看清纸上的内容,只是明显感觉到这个人在经历了短暂的迷茫之后身体整个僵硬了一瞬,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解释。”他抬头,看着微笑着的校长,吐出两个字。

“啊,抱歉,拿错东西了。”换来的是莉莉卡毫无诚意的语句,“这是原本在你们完成了我定的第一个任务之后确定你们已经有一定水平之后给你们的任务,不过现在看来你们不需要了。漠零,别的不说,至少这第二个任务我不可能让没有搭档的你去。”

听她这么说,漠零叹了口气,问洛琴:“你打算和我组队吗?”

洛琴愣了一下,然后在华灯拽了一下他的胳膊之后才反应过来:“谢谢!”他发自真心地感谢这位两次帮助他留在学校的特招生。

莉莉卡满意地点了点头,朝漠零伸手:“很好,这是真正参与的第一份任务是明天跟着你们的学长一起的见习,加油吧。”

漠零一言不发地在莉莉卡的注视下将原先的纸张交回到莉莉卡的手上,然后径直走出了校长室。

华灯见状推了一下有些状态外的洛琴,洛琴这才反应过来,刚想跟上去,听见身后的莉莉卡喊他的名字:“洛琴同学,不算漠零同学,你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搭档吗?”

洛琴摸了摸鼻子:“因为同学们都不信任我?”

听她这么说,莉莉卡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你真的没有注意到啊,这两天你没注意到袁浩老师一直在和各位学生谈话吗?”

“啊?”

“学生的组队,虽然原则上是自愿,但是老师们还是会给各位学生提出相应的意见的,谁和谁的能力以及性格相性最好,第一天和你们聊过的袁浩老师和韩同学都有进行过一定的分析,然后给同学们提出了意见,因为刚入学互相还不太熟,绝大部分同学都接受了意见,同意了刚入学时就这么先暂时组队试试看。”

“这样啊……”

“所以你和漠零同学的组队,是我能想出的最好的答案,你们两个第一个跟的任务,也是袁浩老师和韩同学分析出来最适合你们参加的,好好加油吧。”

“是!”洛琴和莉莉卡鞠躬道别后走出了校长室,走时也没忘带上门。

门外,漠零并没有直接离开。

“抱歉。”他对洛琴说,“之后可能会给你们添很多麻烦。”

“没有,应该是我这边这么说,毕竟我的能力,你也见识过了......”

“是啊,还要麻烦你照顾了。”华灯打断洛琴的自贬,对漠零说。

听两人这么说,漠零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打算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向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留下了一句:“那明天早上见。”就有些匆忙地走了。

“明天早上?”洛琴疑惑地重复,“不用上课吗?”

对于这样的疑问,华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忘了吗?明天没课,从几天最后一天的新生入学指导之后课就减少了不少,而且任务就算和课重了也是任务优先,至于上课的话,像袁浩老师那样的基础课的内容老师是一个月之内会有多次重复的课的,可以选时间去听。专业性较强的课学校一般会避开,实在避不开老师们也会帮忙补的。”

“没忘,只是入学指导结束了啊......”

“是啊,结束了。”

“离校长的期限也没多久了。”

“嗯。”华灯应了一声,然后在洛琴的背上不轻地拍了一下,“站直了,精神一些。”

洛琴依言站直了一些,然后突然意识到:“话说,刚刚漠零同学说的早上,是指早上几点啊?”

“啊......好像是没有说清楚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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