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白悠然跟着楚天正练习强身术一个月了,除了第一天晕倒以外,她就没有再晕倒过。
而且她扎马步的时长也从最开始只能坚持半柱香就会昏过去,进步到现在坚持两炷香的时间才会开始感觉疲惫。
而白悠居更是能够坚持整整四柱香的时间。
当他们完成今天的练习,楚天正说道:“明天开始,你们就不用扎马步了,开始新的练习。”
白悠居早就不想扎马步了,有些兴奋的问道:“楚伯伯,明天我们练习什么?”
白悠然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没好气的说道:“悠居,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跳脱,明天要练习什么,明天就知道了。不能对楚伯伯这么无礼。”
白悠居揉了揉额头,苦着脸说道:“哦,我知道啦。”
看着他们姐弟两的打闹,基本在训练他们时都不言苟笑的楚天正嘴角也微微上扬,露出笑意。
他早已经习惯了白悠然的懂事和白悠居跳脱的性格了。
白悠然姐弟乖巧而且恭敬的对楚天正道别,然后回到家里。
白悠然一进家就感觉家里气氛不对,夏秀兰坐在凳子上抹着眼泪,而白泰安脸上露着无奈和不舍的表情,而且其中还有一丝恐惧和绝望。
她连忙问到:“娘亲,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哭了。”
夏秀兰看到他们姐弟回来,慌乱的将眼泪擦干,强装笑颜的说道:“没事,娘亲眼睛进沙子了。”
白悠然当然不相信她说的话,进沙子和哭她还是分得清的。
在她死死追问下,夏秀兰才将事情说了出来,原来是敌对国家柔然国大举进攻,边境告急,皇帝下令征兵,每家必须要有一名男丁参军。
白家除了白泰安只有白悠居是男丁,可是白悠居还年幼,怎么能去参军?
所以只能白泰安去,但是白泰安已经年迈了,此去肯定是凶多吉少,万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当白悠然知道这件事以后,如同受到晴天霹雳一般,眼泪直接掉下来。
白悠居虽然年幼,但也不是不知事,他哭着喊到:“我不要爹爹去当兵,我不要。”
白泰安无奈的说道:“这不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够决定的,如果不去,那就是抗旨不尊,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可是,爹爹你这一去恐怕。。”白悠然泪流满面的说着,最后的结果没有说出口,但是大家都知道是什么。
“唉,悠然,以后你娘亲还有弟弟就由你照顾了。”白泰安的语气如同交代后事一样。
“白大哥,你也。。”楚天正突然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嘴里有些着急的喊着,可是没等他说完,他就看到白家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白泰安站起身走到楚天正身边,对他鞠了一躬道:“楚兄弟,我此次去了以后,麻烦你帮衬一下秀兰他们孤儿寡母,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所以拜托了。”
楚天正赶紧扶起他,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道:“白大哥,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也要去战场,你们新征的兵刚开始还需要训练才会去战场,而我现在就要走了,这次来是跟你们道别的。”
听到楚天正也要去战场,而且立刻就要出发了,他脸色一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叹息一声。
最后楚天正在几名士兵的拥簇下离开了,白家则是在悲伤压抑的气氛中吃了最后一顿全家都在的晚饭。
因为明天一早,白泰安就要和村里被征兵的男丁一起前往镇上的临时兵营报道。
吃过饭以后,白悠然双眼红肿的躺在床上,却没有一丝睡意,她听到隔壁房间母亲传来的哭泣声,心如刀绞,她怎么也没想到刚刚拥有一个这么温馨的家,会突然遭此变故!
想着想着眼睛又止不住的掉下来了,但是她很快将泪水擦掉,眼睛里露出一丝坚定的神色。
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找来一根长布条,脱掉肚兜将胸前已经初具规模的胸缠住,然后穿上练习强身术时穿的男装。
推开房门,来到客厅,因为她记得白泰安的征兵帖被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果然在桌上看到一卷帖子,打开一看,上面开头就写着白泰安的名字,至于其他的意思基本就是说柔然不顾盟约,大举进攻我国,现在需要有人站出来保家卫国,杀退敌军云云。
白悠然将征兵帖放进怀里,进入厨房里找到一根木炭,在地上留书一封,便趁着月色朝着镇上跑去。
没错,她这是打算效仿花木兰,她也要替父从军。
小弟年幼,父亲老迈,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任何一个人去送死,反正她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一次就当报答他们平日里对自己的万般疼爱之情。
白悠然走在村子里,家家户户都传出女子伤心的哭泣声,在黑暗里,村子如同鬼蜮一样。
白悠然脚步不停的一直按照记忆里镇子的方向跑去,就连一直怕黑的恐惧心理都战胜了。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出多远,只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嘴里发出拉风箱似的喘息声。
可是她还是在咬牙坚持,心里一直打气着:“白悠然,你能行的,坚持下去。”
就这样,一边打气一边坚持,她总算在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看到镇子的轮廓了。
而另一边的白泰安他们也起床了,白悠居来到白悠然的房门前,准备叫她起床,因为白泰安要走了,他刚刚将手放到门上,门直接就开了。
他正奇怪着,就看到白悠然房间里面空无一人,连忙喊到:“爹,娘,阿姐不见了。”
白泰安和夏秀兰表情一变,急忙从房间出来来到白悠然的房间,果然没看到白悠然。
白泰安心里一咯噔,有些慌乱的说道:“悠然肯定是替我去参军了!”
说完以后,他赶紧跑到客厅,果然发现自己的征兵帖不见了,地上有几行木炭写的留书:“爹爹,娘亲,请原谅女儿的不辞而别,但是女儿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爹爹去战场送死,如果真的需要有人承担这一切,女儿愿意替父承担!”
白泰安看着地上娟秀字迹,感觉心里被插了一刀一样疼痛不已,眼泪直接奔涌而出。
痛哭道:“悠然啊,你这是何苦啊!”
夏秀兰更是直接两眼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