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为德维利久违地回到沙角黑街并不打算花天酒地,他现在也没有做这种事情的余力。
德维利来这里找人。
沿着来过又没走过的路,回应着路两边熟悉又陌生的人打来的招呼,德维利最后寻到一处挂有“滴落的甜蜜”招牌的地下酒馆。他推门而入,往里探望,现在的时间酒馆里并不热闹,大部分区域都空荡荡的,很昏暗,只有一片角落有些亮光,还围着酒馆的招待女。
“好!好!再赏你一枚。”
招待女中间传出粗犷的声音,暗灰的银盾高高飞起,落入白之间的黑之中。
德维利走近角落,圆桌上堆着一百多枚的银盾与好几百枚铜帽,边上还有十几杯冒着气泡的啤酒同五,盘下酒的小菜,周围环形椅子上四个男人各拥着一位穿着暴露,身材丰满的女性,领头的那一位更搂着两位招待女服侍,人将头深深埋入她们满足的柔软之内。
“谢谢萨利奥先生了。”得到小费的招待女脸上满是悦色,虽然一枚银盾不多,但她已经从他身上拿到十五枚银盾了。
这里情形像极前世的腐败会所,德维利来这里就是要找萨利奥,这个拿着他的金帆来当凯子的强盗头目。
“咳咳。”
看见对方沉迷在白与大上,德维利轻咳两声引起注意。
“谁啊?来打扰老子我……呀,这不是我们的金主嘛?”萨利奥钻出两峰之间,见到是德维利,喜笑颜开,“我在老地方等你许久了,可惜你平时钟意的那位莎莉今天休息,不过没关系,我帮你多请了一位。”
对方提到莎莉,德维利记忆下意识地冒出人的模样,这间“滴落的甜蜜”酒馆中拥有最傲人山峰的女人。
他尴尬地笑了一声,原先的德维利跟现在的他,在喜好与性癖上有比较大的区别。
不过他今天到这里不是来享乐的。
“萨利奥,我有事情要跟你单独谈谈。”
“哦?”德维利严肃的语气让萨利奥酒醒了两分,“没问题,听你的。”
他向手下使了一个眼神,其他强盗会意后大咧咧地拿着酒杯站起来,搂着女人散到周围的地方给两位大哥的谈话留出空间。
“有什么事情,德维利?”
等周围的人离开有一段距离后,德维利坐到萨利奥身边面对桌上的钱币低声说着:“我见过世袭男爵了,他同意你们为他工作。”
“我就相信你能给我们办到,这是好事啊,来干杯。”
德维利知道对方的相信是因为「炼狱」所带来的类似思想钢印的效果,他继续跟这个高兴地又灌下半杯啤酒的人说:“别高兴太早,桑达雷家族已经安排下第一个任务了。”
“哦?”
“法伊贝要你们杀死雅布拉?格拉斯曼。”
萨利奥一愣,放下手中的杯子:“兄弟你没说错吧?我可听说雅布拉已经死了啊。”
黑街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尽管强盗头目到今早还在银语森林里露营,刚刚也从那些招待女嘴里得知了这件沙角镇最近的大事。
“没错,他确实已经死了。”
“他要我们杀死一个死人么?我们又不是生命少女的牧师,跟亡灵有关的事情应该找他们。”
“我可能说得不准确,世袭男爵需要的是雅布拉被银语森林的强盗杀死……而不是被沙原领的领主所害。”
这回萨利奥再愚钝,也弄明白了。
“我们要怎么做?”强盗头目询问。
德维利过来这里的路上已经计划好了,现在慢慢地解释给萨利奥听。
“你先带镇里的兄弟去黑屋,把格拉斯曼玻璃工坊的赃物搬到这个地址。”德维利递出纸条,上面记载的空置房屋是他从林顿给他的名册中挑选出来的,“记住,整个过程小心,我知道有可能会被看见,但你本人必须遮掩好外貌。”
“这件事情办妥后,你就返回地狱王子的神殿。”德维利念出几个名字:“……将他们带回镇上,然后……”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德维利详尽交代萨利奥该办的事情。
对方也毫不含糊,做为一名穷凶极恶的强盗头子此时竟乖乖听话,放下酒杯,抓起一把银盾洒向酒馆空中。
“女士们,我们要开工了,这些钱就给你们分一分吧,哈哈。伙计们,我们走了。”
收起桌面上剩余的钱币,萨利奥按德维利的指使带着手下急急出了“滴落的甜蜜”。
招待女们一部分开始捡拾地面滚落的银盾,另有三个挤到德维利身边,她们可听刚才的大客人说了,这边这人可是金主,而且摩根先生她们也认识,这里可不会在意对方被称呼做什么。
三位女性争着发挥自己的优势,德维利却是摇摇头将她们请开,不过走过来又讲这么多话,倒是有些口干舌燥了,他连接喝下两三杯酒,然后跟着出了酒馆。
时间稍晚一些,临近落日,雅托刚刚与沃克告别分开。
从治安所离开后,他们叫上所有帮忙追击德维利的朋友聚会。虽然这件事情最后也还没有结束,但聚会上酒过三巡,大家还是很高兴的,只有雅托看着热闹的场景,想着死去的父亲,怎么吃喝都不对味,他早早离场又谢绝了沃克同行,独自一人闷闷不乐地走在大街上。
他有些微醉,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拐过一个街角后又走进一家酒馆买上一瓶酒,边饮酒边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游荡,最后坐到一个安静的小巷借酒浇愁,安静不喧闹,正适合他。
“朋友,你酒瓶都空了,还喝啊?”
恍惚间,雅托边上有人说。他低头看,确实空了。
“诶,你肯定是有苦恼的事情吧,来,我这里有一瓶,我陪你喝。”
雅托仔细看,一个削瘦一个憨胖的两个人坐到他的身边递出一瓶酒。
正好,他弄出瓶塞,噸噸噸,小半瓶下了肚。
“豁,看样子是真难过,朋友你在为什么事情难过?”
“你不认识我么!”
“抱歉,你能给我一点提示么?”
雅托醉着放下瓶子喊:“我是雅托,雅托?格拉斯曼。我的父亲是雅布拉?格拉斯曼,这个城镇里最伟大的玻璃工匠!”
“噢,原来你就是雅托,你提到了你的父亲,但我听说他……”
苦恼的人低下头,声音消极低沉:“是的,他死了,我失去了我的父亲,而且还有那个该死的魔法契约让我失去了父亲留给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