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间小牢房大小的房间中,层层铁链紧紧地将一个高大丑陋的生物锁死在大铁桌上不能动弹。野兽般的面孔上长出可怕而尖锐的下牙,它有着粗糙的绿皮身躯与尖锐的手指,原本也应该有锋利的爪甲,但在他们过来之前似乎已经被人全部拔掉,肉眼可见爪甲正在缓慢生长。
德维利相信这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巨魔,并且即便在如此状况下,这个可怕的生物依旧活着。他观察巨魔那扭曲的面孔似乎正在嘶吼咆哮,但是他却听不见一丝一毫的声音。
牢房内四周绘制有一些魔法图纹,这些纹路散发出暗淡的光芒。
沉默魔法覆盖着这个房间,任何声音都不会透过深色帘幕所隔出的区域。
德维利想到一个恐怖的可能,他望向周围同样被深色帘幕与铁制栏杆隔出的有大有小的牢房。
“你刚才说这是林顿成果的一部分……其他的房间难道也和这里一样吗?”
“猜得没错,不过巨魔就只有这一只。我不可能浪费我珍贵的时间去寻找这种野兽般的生物,林顿负责这些事情,他花费了不少金帆与时间才雇佣到人在东方的六境山脉山脚的阿尔菲斯森林里捕获它,幸好这种生物的生命力非常顽强,暂时还不需要第二只。”法伊贝述说着。
两个人之间出现一阵短暂沉默,就在德维利考虑到法伊贝的用意时,世袭男爵提出另外一个话题。
“你听说过原初能量么?”
“最近了解过这一方面的事情。”
“魔法的本质同样是对世界的原初能量进行利用,因为最初的法师既没有吟游诗人的天赋,德鲁伊的自然亲和以及武者们的坚韧,他们希望寻获另一条利用原能的方法。”
法伊贝取出一个布盒,里面放有一株类似玫瑰的淡蓝色植物,即便在阴暗的地底德维利也能感觉到这株植物上面散发出寒冷的气息。
“经过很多次的实验后,他们最终发现燃烧能最有效率地将某件物体所蕴含的原初能量释放。”法师捏起淡蓝色植物随后一点火星自根部燃起,小火苗开始缓慢地烧毁整株植物,“这或许可以说明为什么在一场森林大火后,德鲁伊环的成员问罪而来时他们会如此强大。”
德维利盯着燃烧的植物说:“这样就可以施展魔法了吗?”
“当然不行,单纯燃烧而弥散的原初能量无法被直接利用——除去德鲁伊和吟游诗人,法师要想真正利用原能还需要让施法材料经过几道复杂的工序,但是现在我要和你说的与这些工序无关,我说这些的目的是告诉你法术需要一些独特性质物体做为材料,并且无一例外。”
法伊贝将燃烧到植株一半的火苗吹灭:“有些法术需要植物材料,这是比较方便的,银沙庄园所管理的半身人种植园里除去瓜果蔬菜外就是保养这些带着独特性质的魔法植物。但是有些法术需要生物的物质,这就比较麻烦。银沙商会除去自己的盈利以外,林顿主要负责的就是利用商会之间的交互帮我寻找我急需的施法材料,这么多年以来他都干得很好。”
德维利有些听懂这位世袭男爵的意思了,他的声音有些苦涩:“所以您让我对林顿做的事情闭上眼睛么?”
“除非你能够提供与他相当的价值,否则我是不会要求林顿将已经属于他的财富捐出来,这会破坏我和他之间的信任,情义。”
“我明白了。”
“当然我不是说银沙庄园方面不打算给你提供任何援助,既然林顿那边资金链存在问题,不如给你一些实际东西做为补偿吧,将你带的刀拿出来。”
德维利取出携带的反曲刀,尽管大多数时间都不会用上,但他还是一直将这柄武器带在身上。
“你现在进去,割下巨魔的肉取出它的血。不用担心会将它弄死,因为这种生物只有靠火焰和强酸才能杀死它们。”
他点头明白,然后遵照指示走进牢房里,站到铁桌边上。
似乎是感觉到有生物在靠近,巨魔猛地睁大眼睛望向站在旁边的人类。随后它的手臂以及大腿开始疯狂地挣扎着,它拼命地尝试着弄开这些束缚的枷锁,然后用自己的尖牙利齿杀死面前这些折磨它的人类。
德维利举起手中的反曲刀,然后用力砍在巨魔的绿皮身躯上,这种生物的皮有些坚硬他废很大的力气才破坏出一道足够深的伤口,绿色的血液从中快速的涌出。
法伊贝从外面默不作声地丢进来60ml大小的玻璃瓶与瓶塞,德维利将玻璃瓶靠近伤口,接满一瓶之后又再度补上一瓶,但是巨魔的再生速度也很快,这让他不得不在中途再次用反曲刀在巨魔身上制造出新伤口。
他最终从巨魔身体里取出二十瓶的血液,如果是人类肯定早就已经休克了,但是巨魔的模样仅仅是不再像最初那样狂躁,不过它还是蔫下来,似乎就算是巨魔,大量损失的血液依旧会对它造成影响。
走出沉默的牢房,世袭男爵交给他一份记录有巨魔血比例的药剂配方:“将这份配方和这些巨魔血交给格莉娅,让她为你制作出一些原能药剂。”
“这些量大概能制作多少瓶?”
“如果是按照我的配方给出的巨魔血比例,理论上可以制作出五十瓶,考虑到中途的损耗与其他材料的消耗跟报酬,允许格莉娅留下不超过二十瓶,剩下的三十多瓶你可以自己决定如何处理,不过你记住七天之内,你本人不能再饮用原能药剂,否则你身体的耐药性会延长至一个月。”
法伊贝继续说着:“你以后每个月来一次地下室取走和今天数目一致的巨魔血,我想这一定程度能补足沙角镇的资金问题。”
他亲身体验过由巨魔血制成的原能药剂效果,这些药剂完全可以交给治安所,用于奖励干员或者治疗因意外而受伤的人。除此之外,每瓶原能药剂在市场上能值将近四十枚银盾,如果他能找到办法这批药剂贩售除去,也就相当于每月十二张金帆的收入。
德维利面无表情地将这些血液与配方收到空盒之中,法伊贝没有其他事情要交代并让他离开,他遵照帝国的礼仪告辞后,拿着木箱返回地面。
地下室这边,法师回到先前的小牢房,德维利的血液还装在这边的试管里。
法伊贝又取出一滴血液落在魔法阵的中央,他专注心智,仔细分辨血液燃烧后自其中弥散而出的原能。
“真是奇妙,摩根的血液表明他应该不止是第一次承受过过量药剂,那个人身体应该反复出现过耐药性。但赫莎提供他的简历表明这个家伙只是赫德兰茨帝国无数流浪者中的一员,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嗯,让我看看他的血液里到底有着什么成分。”
他似乎发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看起来今天对这位已经有着浓厚黑眼圈的男人又是一个无法休息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