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恒山手放在嘴边,止住了笑,磨牙凿齿地说道:“你们全都会死!”
她的手使劲地抓着宁瑜,双眼已被仇恨吞噬掉了,赤红一片。
宁瑜觉得身体仿佛被东西钻了进去,深入她的四肢百骸,啃咬着她的血,她的肉,她的精气。
她费力往后推去,想逃离唐恒山地禁锢,可那些长藤团团的包囊住了,动都动不得。
大脑因为失血过多,意识渐渐模糊了,双脚也无法支撑着身体重量,往唐恒山的方向倒去了。
在意识模糊间,耳边传来唐恒山痛苦的叫声,宁瑜费力地瞪大眼睛。
她看见有一条小拇指大小的青色虫子蹿上来,咬住了唐恒山的脖子。
唐恒山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收回了手里的红长藤,使劲地要扯着脖子上的小青虫。
但那条青虫死死地咬住唐恒山,就是不肯松口。
宁瑜低头看了眼手腕,师父送给她的玉镯不见了,她再看看那条细长的青虫。
难道师父送给她的玉镯就是一条虫子?
唐恒山手掌心的红长藤包住那条青虫。
不一会儿,那条青虫变成了黑灰色,干了。
但唐恒山的脖子在快速变黑,她痛苦地捂住伤口,异常痛苦地说道:“她居然舍得送给你青蛊虫。”
“青蛊虫?“宁瑜看着掉落在地面的虫子,不解地问出声。
唐恒山嗤笑道:“你连青蛊虫都不知道,真是可笑了。俗话说,十年换一青。她白妍儿炼化十年的青蛊虫送给你,对你倒是不赖。“
当时白妍儿随手给她戴上的,她还误以为是玉镯子呢!
唐恒山凶神恶煞地怒视着宁瑜,抬起左手再次幻化成青藤,要朝着宁瑜刺去。
胸口一片刺疼,唐恒山猛地喷出一口黑色,毒素已经侵入她的体内了。
不远处,又传来白妍儿的叫唤声:“阿瑜,你在那里?”
宁瑜挪着笨重的身子往后,拉开点距离,扯着干哑的嗓音,用尽了力气应道:“师父,我在这!”
那声音也是有气无力,虚弱得似蚊子叫。
唐恒山望向前方,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她扫向地面上的宁瑜,心有不甘。
她非但无法夺走虫母,还挨了一刀,可不得不暂时后退。她怨恨地瞪一眼宁瑜,飞快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白妍儿感应到了青蛊虫的异样,马上赶了过来。
宁瑜肚子破了个大洞,鲜血不停往外流,身体又多次遭到重击,就连动嘴巴都动不了。
白妍儿看见躺在地上宁瑜,飞步跑来,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呢?”
宁瑜再也无力支撑,人躺倒在地面上,手指着唐恒山失踪的方向,又陷入昏迷之中了。
白妍儿看着宁瑜的伤势,又瞧了眼前方的黑暗处,她当然明白宁瑜暗示她,对方朝着那个方向走来。
可她匆匆忙忙跑来,来不及通知其他人。
尽管不愿放走对手,但她还是抱起了宁瑜,迅速地往帐篷处跑去。
宁瑜脸色苍白得一张纸,嘴唇也没有丁点的血气,人也是冷冰冰的,毫无生气。
白妍儿低头望着宁瑜腹部发着蓝光的虫母蛊。
她皱着眉低语:“糟糕,虫母要苏醒了。”
宁瑜的眼睛骤然间睁开,眼瞳是深红色的,似滴了血,双腿也在不断地伸长,再融合在一起,形成了红色的蛇尾。
她头发不断地疯长,手指甲快速地变长,瞬间就又尖又利的红色指甲。
她凶猛地往白妍儿抓过来,动作极其敏捷,尖利的指甲抓伤了白妍儿的胸口,划出三道血痕。
白妍儿精美的旗袍破了,伤口流出黑色的液体,宁瑜的爪子含有剧毒,甚至比白妍儿自身毒性要凶猛。
白妍儿往后退了几步,抿紧唇严肃地喊道:“阿瑜,你醒一醒。”
宁瑜妖红色的双眸警惕地环视着周围的环境,她又吸了吸鼻子,嗅了嗅味道。
她就像是一只动物,戒备地弯下腰去,低下头双手搭在地面,摆出攻击的姿势,随时都有可能随时扑过来。
白妍儿朝着宁瑜大喊:“阿瑜,你醒一醒,不能让虫母操控住你。”
宁瑜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好似听见师父在叫自己,但声音很小很小。
黑暗浓重得将她掩盖住了,看不见光,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宁瑜嗖地往上蹦起来,整个身子跳起来,又往白妍儿抓过去。
这次白妍儿有了防备心理,闪身躲了开去。宁瑜紧追在她的后面,身子比一只猫都要灵活。
她的尖利的爪子抓住白妍儿旗袍的一角撕裂去了。
白妍儿并不愿意伤害宁瑜,只是防守并没有攻击。
可此时宁瑜的修为大幅度提高,根本不是中等异能者的修为,白妍儿和她对抗都有些吃力。
白妍儿被逼得往右边躲开去,厉声又喊道:“阿瑜,你看清楚我是谁?”
宁瑜双眼死死地盯着白妍儿,凶狠而毒辣,就像是猎人盯着猎物。
她轻轻地舔着嘴唇,再次发起进攻往白妍儿袭来,招数狠劲又霸道。
白妍儿往后躲去,但宁瑜猜测出她的去向,抢先闪到她身后,红色尾巴往白妍儿横扫过去。
白妍儿被击中腹部,人随即跌落在地面上,又大声喊道:“阿瑜!”
宁瑜红了眼,早就失去理智,那里分得清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师父,只知道这是一位太初中期的高手。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虫母的本能就是杀了了她,躲去她的精气。
宁瑜身子如鬼魅闪到白妍儿面前,利爪刺向白妍儿的脖子,要一招致命。
白妍儿出于自保,不得不使出十根黑针。
宁瑜的身子柔软灵巧,轻而易举地躲开了黑针,然后身子消失不见了。
白妍儿凝声屏气地观察着周围,轻悄悄的,静得诡异。
她敏锐地察觉到后脖颈一阵凉风,快速地偏头躲开。
一道利爪袭来,抓掉白妍儿的玉簪子,发丝如同黑瀑布乍然落下,铺满了一地。
她们虫疆族的女人一辈子只剪两次头发,一次是结婚前一夜,还有就是死的时候。
白妍儿冷傲的面孔有点儿急了,幸好刚才她反应快一点,否则利爪落在她的头顶上,非死即伤。
她有些意外虫母蛊种在宁瑜的身上,竟然有那么焕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她不能再松懈了,狠下心来抽出五根红针,她冷声呵斥:“阿瑜,你再不听话,就别怪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