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闪躲了一下,继续赔笑,“这位官爷何必心急,这不还有外人在呢吗,咱们不如去外面……”
那捕快似被惹怒了一般,叫骂,“臭娘们,跟本大爷玩什么把戏!”那人一把扯过她来,就要撕她的衣襟。
她忙挣扎,嘴中口不择言的骂道,“南莫苍你混蛋,见死不救……”他们被抓按禁卫军消息,怎么会不知道,救他们自然是小菜一碟的事情,这南莫苍竟然迟迟拖着不来,这人存心是想害死她!
突然那名捕快一声惨叫,拉扯她衣衫的手硬生生的被一把匕首钉在了墙上。
她知道来人是谁,顿时松了口气,忙跑向一边。
另一名正在殴打刑佑的捕快见此阵势吓的也忙停手,转眼就想逃跑。
只见冥玄脚尖挑起牢房门外那捕快的刀,稳稳的插进了想要逃跑的人的腿上,那人一声惨呼,声音响彻大牢。
冥玄向朝着牢房而来的人行礼,“主子。”
江沅看向那个不紧不慢走进牢房,仍旧优雅英俊的黑袍男子气的破口大骂,“你个小人南莫苍,借势作恶,为虎作伥……”
冥玄听见她骂他们主子的话语不满皱紧眉头,“江大人!请注意你的言辞!”
南莫苍摆了摆手,示意冥玄不要插手,看了看她,“你不是毫发无损。”
江沅气的差点吐血,“你存心看热闹是吧!?”再看看躺在地上被打成猪头的刑佑,她气呼呼的道,“你看看他被打成什么样了!”
南莫苍深邃的眼眸里无任何的波澜,静静的道,“我已让人救他,是他自己非要自找。”
江沅也彻底气的没话说了,气冲冲的走出大牢。
只见其他的禁卫军早已将衙门守了个密不通风,那名方才还嚣张不已的县衙吓的在厅堂中瑟瑟发抖,其他衙门的捕快师爷均大气不敢出的跪在那里。
不想他们真是不走运,这些人真的是禁卫军。
江沅一看那个把她关押起来差点让她受辱的县衙就来气,伸脚就狠狠的踹了那人一脚。
这事她本打算不管,她这人最怕麻烦最烦什么伸张正义,可是现在他们惹的可是她!她若是不报复回去她恐怕睡觉都睡不安稳,这人既然想斩她的脑袋,她非得让他知道惹了姑奶奶她,是他做的最错误的事情!
县衙求饶道,“小的真不知是各位大人大驾光临,小的有眼无珠,妄大人恕罪啊!”
江沅冷笑,现在倒是一副可怜兮兮的嘴脸了,方才关押他们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她自认为已经够荒唐不审案的了,没想到这县太爷更是荒唐,看他不分青红皂白的乱关人乱杀人的,想必死在他刀下的亡魂更是数不甚数,她非得治治这些小人不可!
她看向另一边也吓的满头冒冷汗的师爷道,“去将你们近年审案的宗卷给我拿来,本官要好好看看!”
师爷不敢违抗的忙去捧来厚厚的几本宗卷。
他们虽然不在京都,可是京都朝中有个从四品大员的女官,这事天玄国谁人不知,不想这女官竟然就是面前的这位,不过这女子事迹虽然传奇,可是关于她不好的谣言天国上下也均有听闻,想想她也不过是摆摆威风查不出个什么来。
她翻了本最近的宗卷,里面赫然在列的那名李回已被判死刑的李回的案子,她看看记载。
这案子中说杀人者是李回,被杀的是李回的妻子,谋杀原因是李回不满妻子对自家老母不孝,打骂老母,可这妻子怎么死的却未写明。
她了解了大概合上宗卷,坐上悬挂着高堂明镜的县太爷审案高坐,拿起醒堂木拍在桌案上,清灵的声音不似以往的玩世不恭,透着威严的道,“带人犯李回!”
即使是禁卫军一众被训练的好似无血无肉的人也惊愕的下巴差点掉地,什么情况,京都被传的不堪入目的江大人要审案?可是会审么?禁卫军不由好奇的都看向那个坐在高堂上面容清丽气质脱俗的女子。
南莫苍见状也来了兴趣,随意坐向一旁的椅子也准备看看,她到底如何审案。
要被冥玄抬下去的刑佑一见这阵仗,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忙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要看江大人审案。”
冥玄无奈的扶他坐在一旁。
带着粗粗的铁链,衣服被打的破破烂烂的李回被押进了朝堂,一看高堂所坐之人竟然是个女子,不禁惊异。
江沅看着李回问道,“你可是杀了妻子李氏?”
李回忙回,“大人,小民贱内死时小民正在秦河做生意,确实不知家中贱内为何而死。这县太爷就断定是小民所为……”他眼中满是不甘。
江沅似思索的轻念,“做生意?”
那位师爷立马巴结奉承的上前解释,“这李回在烟城算是大户,在烟城和秦河都有生意。”
“你可有何人证明李氏死时你不在家中?”
“小民有许多人可做证明,不信大人可叫他们来为小民一一作证……”看他急切想证明的眼神。江沅微微一笑,“不必了,”转而她眸光清冷的看向那县衙,“他既然不在场,怎么杀李氏?”
县衙一听这女官确实不会审案,顿时理直气壮道,“不在烟城,自然可以雇凶杀人,小人也早已审好此案,犯人李回也早已签字画押!”
李回激动的辩驳,“没有,没有,是他们屈打成招,小民并未杀人啊!……”
江沅听见他乱糟糟的喊声,甚为麻烦的道,“别吵!”
李回愣了下,不禁看向那个高堂上美的不似真人却又脾气稍显暴躁的女子。
此时烟城三更的锣刚敲响,可街道上热闹的似白日一般,有人喊道,“听闻县衙来了个女官,连夜审理李回冤案,咱们快去瞧瞧吧!”他们烟城的县官早就残害人命多时,人人都怕他不敢揭发,如今来了个新官还听闻是个女官要审此案,他们怎么能错过!
“县衙连夜审李回案,大家都一块去瞧瞧啊!”
“……”
“……”
江沅继续问,“哪位是仵作?”
一名小老头颤巍巍的从人群中站出,回道,“回大人,是小人。”
“李氏可是被何至死?”
仵作头冒冷汗,如实回答,“小的查验了李氏的尸首,可并未发现任何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确实不知是为何而死啊。”
江沅微眯美眸,“李氏可有下葬?”
仵作答,“回大人,还没有。”
“好,将李氏抬上来,本官要亲自验尸!”
县衙表面唯唯诺诺实则心中暗自得意,那李氏死的不寻常任谁都查不出什么的,他要看看这女官如何收场!
等将李氏抬上来的时候,因为已经死了数日,在炎热的夏天微微有些腐尸味,众人受不了的掩鼻。
江沅也接过一旁人递来的白色手帕,轻轻的将口鼻捂住,仔细的上下查看尸首,竟然也没有看到什么伤痕,这不是外物至死。
若是中毒死后血液不流通便会显露在皮肤,皮肤腐烂后便会渗入骨骸变为黑色,可也并无。
众人屏息以待,这李氏当真死的蹊跷。
刑佑也心中奇怪,他也验过尸可也从未见过这等身体无任何伤口也不似中毒的案子。
好似也不是因疾病暴毙而亡。
却突然看到李氏脖颈微凸,白皙修长的纤指摸向李氏的脖颈,不似人死后僵硬,好似有什么固体一般的触感,她微微勾起唇角,这李氏本就丰盈,若是不稍加注意便以为是李氏自己体胖。
她向一旁伸手道,“拿刀来。”
众人见状均拭目以外哪位女官要做什么。
只见她拿过刀避开动脉,割向李氏的脖颈。
门外看热闹的百姓哗然,不少人不敢看这般血腥的一幕,均偏过头去。
割开了个口子,刀往里插却再也插不进去,好似什么堵住一般。
众人哗然。
县官见状满面冷汗。
江沅眼角瞥见县官心虚却紧张的神情,她收手,用一边的白帕擦干净手指,问道,“这李氏或许是自己吞噬了硬物导致了死亡。”
刑佑一听她这般说,肿成猪头的脸立马气恼不已,那女人在说什么啊!谁无事吞噬硬物噎死自己。
百姓一脸不解的看着这个逆转。
县官似乎有了希望一般,连连点头,“是是是,或许是这妇人自己吞噬了硬物。”心中松了口气,这女子当真是传言那般不会审案。
江沅坐回高堂问那县官,“大人说的有理,只是本官不明,这妇人吞了什么硬物能给这般噎死了?”
县官谨慎的道,“这本官倒是不知。”
江沅笑笑,思考了下问道,“是不是铜币之类的硬物。”
县官忙答,“对对对,大人英明。”
她不知是该夸他聪明还是夸他蠢,能想出这么高明的杀人手段,话却被三言两语就套了出来。
她点点头,“小小的铜币能噎死人确实让人不信。”
江沅问向一旁的人犯李回道,“你可知这铜币是否能噎死人?若是李氏自己吞噬铜币噎死的,那你便可洗刷冤屈。”
李回如实的回答,“回大人,小民确实不知铜币是否能噎死人啊……”他刚才也看见了,哪位女官将刀刺向妇人的颈部竟然连刀尖都没进去,这他怎么能胡说,他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江沅拍了醒堂木,威严的道,“小小县官还不服罪,这铜币怎能噎死人呢,一会儿冤枉李回,一会儿又说死者自己吞噬硬物而死,糊涂断案,给本官拿下!带回大理寺!”
禁卫军就要上前押住那县官,那县官惊的冷汗森森,这哪里是审案这是在要人命,这女官会审什么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