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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聚德堂

第二天,石义跟随着李清世一起与公主碰了面,公主带着二人来到和悦客栈附近,指着巷子里晨露书院对面的院落道:“我们把这里租下来开一家武馆,收容无家可归的孩子,抚养照看他们的同时传授他们武艺,这样等他们长大之后就有了安身立命报效国家的一技之长,如此一来,我们也就算是积德行善了。”

石义一听恍然大悟,心想干点啥不行非来人家书院对面开武馆?还说什么积德行善?这明摆着是掉进了醋坛子里,借这个名义来这儿跟柳姑娘争锋吃醋!可她怎么就不考虑后果呢?倘若武馆真的开在这里,李清世还不得经常来此照面儿?这里离客栈那么近,那不就成了引狼入室,没事儿找事儿玩吗?不行,我得敲打下她,想到这里,石义隐晦其辞的对公主道:“公主千岁,小的我觉得您这积德行善的方法实在是不错,可是要将武馆开在这里恐怕有些不妥,您看这附近环境如此嘈杂,这处院落也有些破败,哪里配得上您与李公子的身份?不如,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李清世也跟着道:“石总管说的有理,这里的确不怎么样,不如我们再去找个好点的地方?”

公主听罢先是斜楞了石义一眼,然后故意撒起了娇,回李清世道:“哎呀,我的李哥哥,人家就是喜欢这里嘛!不想去别的地方了,何况积德行善要尽快才好。”

听公主这样一说,李清世哪里还招架得住,心想管它开在什么地方呢,只要这位姑奶自己满意就行,于是回道:“那好那好,只要你喜欢就行,这里就这里了!”

石义听罢真是又气又恨,暗自憋了口气,然后却也无可奈何。

通过打听,公主找到了院子的主人,询问后得知这个院落已经被别人定了下来,公主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蛮横的道:“你快去把他们定金退了,这里必须租给我们!”

院主是位老妇人,听闻公主这样蛮横,回道:“这怎么能行?!你们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吗?!“

李清世在旁边一听就火了,催胡子瞪眼的道:“你说什么?!我们看上你的院子是瞧得起你!明明空着,你却不肯租给我们,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不成?!”

老妇人被吓得打了个寒颤,仔细打量了一翻李清世,虽说认不得是谁,但从其眉宇之间就看得出此人不是什么善茬,心想这种人还是不要惹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到这里,用和缓的语气解释道:“公子息怒啊,我可不是故意为难你们,这里是真的已经定了出去,”老妇人用手指着晨露书院继续道,“就是定给了那里面的人,不信您去打听打听。”

公主得知原来是定给了晨露书院的人,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了,火气腾的一下蹿到了顶梁门,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少跟我们来这套,这里我们今天是非要不可!”

石义在一旁观望,心想女人吃起醋来真是不得了,这儿要真的被她租下,往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我得使点劲,把这事搅黄才行!想到这里,对公主道:“公主千岁您先消消气,毕竟咱开武馆的初衷是为了积德行善,如若一开始便强人所难,那不适得其反了?依我看,既然这里已经被别人定了,我们就换个地方好了。”

还没等公主反驳,老妇人闻听石义提到“公主千岁”后脸色唰的就变了,惊讶之余,立刻满脸堆起笑容道:“哎呦喂,原来是公主千岁大驾光临啊,我就说一般人家哪来这么漂亮的姑娘呢?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家这所宅院按说那也是您家的宅院,我做主,这里不租给别人了!您需要的话尽管用就是了。”

“嗯,这还差不多!“公主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老妇人一愣,心想你到是痛快,真就不谈钱了?不都说这王宫贵族动不动就行赏吗?想到这里赶忙话锋一转,道:“哎,我家那口子身体不太好,看病要很多钱,您看。。。”

李清世见状很是不耐烦的掏出一张银票甩到了老妇人的脸上,道:“快滚!少他么废话!”

老妇人一捂脸,顺势将银票取下,一瞅是二百两,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石义被气得够呛,心想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势利眼?更可气的是这一切竟是源于自己无意间的一句称呼,但此时的他也只能落得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租下院落后三人便一同离开了。李清世回去后便叫了几个家丁过来收拾院子,家丁们正在忙活的时候,赵大海正巧路过,见有此情形很是纳闷,心想这里不是已经被柳姑娘租下来了吗?怎么会有别人在里面打扫?想到这里,赵大海便走上前去打算问个究竟。

刚到门口,赵大海便被一个扫地的家丁拦住并不带好气儿的对赵大海道:“唉!?你是哪来的?这里又不是市场,想进就进呀?!”

赵大海反问道:“你们是哪来的?这院子已经租给我们了。”

家丁停下手中的活,上下打量了下赵大海,见赵大海穿着朴素,便轻蔑的道:“懒得跟你废话!哪凉快哪呆着去。”

赵大海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道:“你这是怎么说话呢?!”

“怎么说话?没看老子正忙呢吗?没事瞎捣什么捣乱?哪凉快哪待着去!”家丁不耐烦的道。

这位家丁平时可能也是狗仗人势欺负人欺负习惯了,跟本没把赵大海当回事儿,说话难听也就算了,结果边说还边抡起了扫把向赵大海拍去,他哪里知道这回算碰上了钉子,赵大海那可不是吃素的,眼见扫把就要拍在自己头上,赵大海迅速往旁边一闪,本来就在气头上,所以也没客气,顺势抬起一脚便踹在了家丁的肚子上。就听家丁哎呦一声大叫,摔倒在地上。赵大海这一脚算是非常留情的,可还是疼得这位家丁满地打滚。

其他几位家丁看到自己人吃了亏,纷纷抄起家伙奔赵大海冲了过来。结果赵大海左冲右突只用了几个回合便将他们都撂翻在地。

“有种你别走!给我等着!。。。”家丁们从地上爬来,边撤边喊道。

赵大海没有理会,独自走进院落打算查看一翻。进到屋里一看,好家伙!里面已然增添了不少崭新的家具陈设,赵大海心想这些人也太大意了,又一琢磨,还是算了,谁都不容易,不管怎么着,东西还是要还给人家的,想到这里,他便开始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的往院子里挪,方便人家来取。

赵大海里里外外忙活了有半个时辰,头上冒了点汗,筋骨也活动开了。就在这时,门外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赵大海心想门前这条巷子也不算宽,这些人骑得这么快难道就不怕伤到人吗?正琢磨着,马蹄声突然在院子门口停了下来,被马蹄带起的尘土一股脑的蹿过院墙朝赵大海扑面而来,呛得赵大海赶紧捂住口鼻。

没等他透过气儿来,就听院外有人喊道:“我一直盯着呢,还在里面,跑不掉!”

赵大海到听这话突然纳过了闷来,心想准是刚才那些人搬救兵寻仇来了。虽然能够感觉到对方阵仗不小而且来势凶凶,但赵大海并不慌张,一来是因为自己武艺高强,这种场面也见得多了,二来这事从头到尾自己都没啥错,理论起来也不会吃亏。

没等外面人叫门,赵大海便主动上前打开了院门,门儿开的一刹那,赵大海就感觉着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定睛一看,几个彪形大汉正簇拥着一位富家公子虎视眈眈的朝这边走来。赵大海上下打量了一番为首的这位富家公子,心想此人外表也算俊朗,但总觉得哪里有点别扭,脸上仿佛透着一股尖酸刻薄的邪气,此时赵大海还并不清楚来的这位便是李清风的哥哥李清世。

转瞬间,李清世便带人来到了赵大海跟前,用手点指赵大海道:“就是你打了我的人还霸占了我的宅院?!”

赵大海一抱拳,道:“公子怕是误会了,这院子我们早就定下来了,方才我本想找你们的人理论,可他们却先动起手来,在下实在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手,还望公子海涵。”

李清世冷笑了一声,道:“海什么涵海涵!?巧舌如簧!你以为爷爷赶过来是来跟你讲理的?受死吧你!”紧接着,李清世不容分说,一个健步冲上前去,奔着赵大海的面门便是一拳,赵大海急忙往旁边一闪躲了开来,李清世见拳头落空,手腕一翻,伸出俩个手指头直奔赵大海的太阳穴戳了过去,赵大海赶紧来了个缩梗藏头才躲了过去,心想这才多大的事,怎么竟下得了如此毒手?眼下形式已然不容他再多想,只得你来我往被迫与李清世战在一处。

几个照面儿之后,赵大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不好!此人来者不善,武功非比寻常,今天看来是要栽跟头。果不其然,又几个照面过后,赵大海脚下的步子开始乱了起来。再看李清世,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逼得赵大海越发的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赵大海斗大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直掉,眼瞅着就要支撑不住了,就在这时,李清世突然一个转身跳出圈外,停了下来,然后大气儿不喘的笑着称赞赵大海道:“不错不错,能跟我过上几招,说明还是有两下子!”紧接着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赵大海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道:“多谢公子手里下留情,在下赵大海,荆州人士,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家老爷乃是当今武林李盟主的公子李清世是也。”一个随从扯着嗓子道。

“这有你说话的份吗?”李清世回头冷冷的对说话的随从道。

随从一听赶紧低下头不再吱声。赵大海心想原来他就是李清世,都说他名声不好,今日看来到也未必,虽然一开始不怎么讲理,可刚才人家还是点到为止手下留了情,想到这里赵大海客气的道:“久仰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

“呵呵!不用这么客气,以后跟着我混,包你有酒喝有肉吃有女人耍,你看怎么样?”李清世皮笑肉不笑的道。

虽然李清世的话听着不那么顺耳,赵大海还是礼貌的回道:“多谢公子美意,只是在下已有差事,故不便再为公子效力,不如就交个朋友吧?”

李清世淡淡一笑,转过身去,慢条斯理的对随从们道:“看到没?不识抬举。”

随从们一个个皮笑肉不笑的跟着附和起来,就在这时,李清世突然一个转身,速度非常之快,以至于在场众人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与此同时,就听赵大海哎呦的大叫了一声,随后便摔倒在地。再一看,赵大海的腿上已然被一只袖箭击中,鲜血咕咚咚的直往外直冒。

见此情形,李清世三步并两步的走到赵大海近前,假惺惺的道:“哎呦喂,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你看看,把腿都弄成这样了?可别残废了呀!”

赵大海气得火冒三丈,骂道:“我呸!卑鄙小人!居然暗算于我!”

李清世噗哧一声笑了,弯下腰低声对赵大海道:“暗算?说得好像我打不过你一样,我是懒得再费那个事。”

“卑鄙小人!”赵大海咬紧牙关道。

“煮熟的鸭子嘴硬,像你这样的,按说也算是有点小本事,只可惜不肯为我卖命。”李清世停顿一下,讥讽道,“诶?那你说说看,我留着你有什么用?不如现在就废了你的武功如何?”

赵大海疼痛难忍,咬着牙道:“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给我阴阳怪气的废话!”

李清世脸色突然一边,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道:“不识抬举!”边说边暗中运气,打算要对赵大海下黑手。

“住手!”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大吼。

李清世一惊,心想谁这么大胆子!?抬眼一看,喊话的不是别人,竟是自己的弟弟李清风。只见他快速来到赵大海近前,从自己大氅上面扯下一段布帮赵大海包扎止血。

“你来管什么闲事?!你以为自己是谁?”李清世没带好气儿的对弟弟道。

李清风并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给赵大海包扎伤口。李清世见状气急败坏的道:“我跟你说话,你没有听见吗?跑这来装什么好人!?”

李清风抬起头望着哥哥,目光如炬,道:“光天化日之下,你随便伤人是何道理?!”

“呦。。呦。。呦。。。你这真是胳膊肘向外拐调炮往里揍啊?!他是你什么人?我又是你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再说了,有谁看到是我打伤的他?明明是他自己不小心。”李清世阳怪气的道。

李清风站起身来,怒目而视的吐出两个字:“卑鄙!”

被李清风这样一说,李清世居然楞住了,半天没缓过神儿来,虽然他知道弟弟对自己没什么好感,可在他眼中,弟弟一向性情懦弱从不敢正面顶撞自己,甚至以前几次加害于他被察觉后也未曾深究,可今天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居然如此顶撞自己,李清世惊讶之余仿佛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和挑战。正当他打算出手教训一下李清风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个人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李清风的身后,只见此人轻轻的拍了下李清风的肩旁,问道:“李公子,怎么在这里遇到你了?出了什么事?”

李清风转身一看原来是易总,心想来得正好,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二人心照不宣的相互寒暄了几句。

李清世见状恶狠狠的道:“我还奇怪你怎么突然就长能耐了?原来是有人给你撑腰啊!”

“放肆!”易总管道。

“呦呵!?你个奴才也敢这样对我说话!”李清世指着易总管怒道。

易总管冷冷一笑,反问道:“奴才?难道公子糊涂了?老朽乃是李盟主千岁亲命的武林大总管,请问公子身居何位竟敢如此称呼老夫?”

“我。。。我。。。。”李清世憋了半天,真就没想出来自己算干嘛的。

“论公你无职无权,论私我与你父亲结有生死之交,你要管我叫叔父才对,我教训你有何不妥吗?”易总管继续道。

李清世被怼得无话可说,怒火中烧,想动手吧,却又怕不是易总管的对手,于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李哥哥,出了什么事?”

这声音对于李清风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一听便知道是公主来了。果然不出他所料,不一会功夫公主便分开人群来到近前,令李清风感到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搭理李清风,而是径直来到李清世身旁,询问过情况后,转过身对众人道:“让大家受惊了,此事不能怪我李哥哥,这座院落本来就是我们一起租下来的,不信你们看,契约就在我手上,”公主掏出一张带字的纸晃了又晃,“我们将要在这里开一家武馆,无偿传授武艺,谁要是遇到无家可归的孩子可以带到这里来,将来学好本事才好安身立命报效国家!”

门口看热闹的街坊们听到公主这番话纷纷鼓掌称赞。然而最得意的还要属李清世,因为此时的他已然完全相信自己赢得了公主的芳心。

这边的吵闹声自然也惊动了和悦客栈的朋友们以及正在书院中照看孩子们的香凝与若兰,赶到的众人将赵大海抬走并找来郎中给他医治。

石掌柜了解过情况后气愤的道:“李清世仗着自己武艺高强,真是欺人太甚!蓝玉儿就奇怪了,她怎么会和李清世一唱一和的勾搭在了一起?”

老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想想,贵妃娘娘既然已经决定将她许配给李清世,那李清世迟早是她的夫君,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自然会帮着他说话。”

“可恶!可恶!兰玉儿变坏了!”叽叽咕咕齐声道。

“我到觉得她是吃了柳姑娘的醋故意做给李公子看的。”若兰道。

香凝道:“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可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她。”

“还帮她?你们看看,我们租下的院子硬是被他们抢了去,书院暂时也无法扩大了,赵公子又不明不白的被打伤,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石掌柜气愤的道。

“就是,就是,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们要给赵公子报仇,给书院讨回公道!”叽叽咕咕齐声道。

“报仇?讨公道?说起来简单,你们想想,李清世他武功高强,蓝玉儿身份显赫,哪个是我们惹得起的?”老金道。

“公主不过一时任性。但我兄长将赵公子打伤实在是不应该。要不是易总管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怎样。若直接冲突,我们恐怕占不到便宜。不如以静制动,看看他们到底要耍什么名堂在做定夺。”李清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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