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书店的招牌你还记不记得?”牧广林用毛巾擦去招牌上的灰尘,摸着招牌问牧暮。
牧暮蹲到招牌旁边点着头说道:“我还能记得一点,应该是小时候见过几次,不过每次来未凡的时候都是来这个老宅子的时间比较长,没去过书店几次。”
“是啊,我都没有多少时间带你回来,每次回来都是匆匆就走了。”牧广林的眼中噙着泪水,牧暮发现父亲有些哽咽,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你还记得这个吗?爸。”牧暮试图转移父亲的注意力,他看到桌子上有一个桃核雕刻小摆件,便拿过来打岔道。
牧广林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微笑着说道:“这个,好像是你刚到邮芦你姑姑家的时候,夏鹤羽他爷爷给你做的吧?怎么扔这里了你?”
“可以啊,老父亲,商业大佬的记性就是强大,这个桃核后来被鹤羽要去了,估计是他丢在这里的吧。”牧暮努力让气氛不要那么沉闷,他把玩着手里的这个桃核,跟父亲讲起夏鹤羽很多的糗事,牧广林时不时被逗得笑了起来。
“叮”的一声,牧广林的笑容僵住了,他好像听到了一声非常轻微的声音,他示意牧暮安静,小声说道:“牧暮,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牧暮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他安静地摇了摇头,四下张望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忽然他感觉到脚底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他抬起脚一看,地上有一根闪闪发光的银针,他弯腰捡起那根透明的冰针说道:“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针啊。”
牧广林看着牧暮手里捏着的冰针,皱着眉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在哪找到的?”
“就在那桌子旁边,我刚才踩到了。”牧暮指着一个摆着老式沙漏的矮桌说道。
牧广林走到矮桌前拿起那个沙漏说道:“这个东西,是谁的?我之前都见过。”
“这么多东西,你也不可能都能记得吧?”牧暮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尽管他察觉到了一丝丝不正常的气息。
“你看,这沙漏下面有个洞,又掉下来一根冰针。”牧广林翻转沙漏的时候,察觉到了沙漏下面的蹊跷,恰巧从那个小洞里又掉下来一个东西,落在桌子上清脆的声响跟刚才落在地砖上的声音很相似,牧广林敏锐的听力让他辨别出来这个东西也是冰针。
“爸,你的听力怎么那么厉害啊?我要不仔细听,都听不到。这么小的声音你都能听到,你也太吓人了吧?”牧暮俯身看着桌子上发光的冰针开玩笑道。
“这个沙漏里面不是沙子吗?怎么掉下来的是这些玩意啊?牧暮,你别摸那个东西了,放一边。”牧广林觉得事情绝对有蹊跷,便提醒儿子不要乱摸东西,牧暮便把手里的那根冰针放在了桌子上。
“爸,你说……”牧暮直起身子跟牧广林说话,可是牧广林却已经往楼上走去了,牧暮赶紧跟上牧广林,“爸,爸,你去哪啊?”
“我去楼上看看,我忽然想起来之前我放在房间里的盒子,里面有一些我的东西,我去看看。”牧广林径直往自己从前住的房间走去。
“爸,我想说的是,你觉得刚才那个玩意会不会跟我们说的神秘人有关系啊?”牧暮跟着牧广林身后说道。
“谁知道呢?你要不说来这个老宅子我都不觉得玄乎,可是来了以后看到刚才那些玩意,我还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你知道我是实用主义者,不相信那些玄乎的东西。”牧广林推开自己房间门云淡风轻地说道。
“嘿,这屋里灰真大。爸,这个宅子怎么不收拾收拾租出去或者卖了啊?这么荒废着不像你风格啊。”牧暮被房间里的灰尘呛了一口,他咳嗽了几声。
牧广林环顾四周,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微笑,看着眼前还一如从前,他想起了自己从前那些美好和痛苦,那些过往都存在于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他只要看一眼就觉得心血翻涌。
牧广林没理会牧暮,走到床边弯腰从床底抽出一个铁盒子,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微笑着说道:“还在。”
“爸,这是什么啊?你的百宝盒吗?我发现你们这个年纪的人都喜欢用这种饼干盒子装点东西,电视上都这么演的。你这里都有什么啊?”牧暮凑过来问道。
牧广林打开盒子,引入眼帘的是泛黄的一沓一沓的信件,还有一些徽章和几盘磁带,牧暮没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稀奇的:“这是什么啊?这些就是你的宝贝吗?”
牧广林把牧暮伸出去要碰盒子里东西的手给打了回去,看着牧暮说道:“你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不知道别人的东西不要乱动吗?你的东西我动过吗?”
牧暮右手揉着左手,表情夸张地说道:“好吧好吧,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大佬。”
牧广林拿出一封信回忆着说道:“这些信都是当年我年少闯荡的时候,你爷爷奶奶以及贵人们给我写的,我从这些信里获得了很多力量,也是支撑我一直走到现在的力量,那时候的人没有现在这么自私,也没有现在的人那么扭曲,他们愿意分享,也期望别人可以变得更好,你如果变得更好了他们会衷心祝福你,你如果遇到困难了他们会真心去帮助你,不带着企图心的那种。”
“嗯,那你真是很幸运,可以生活在那样的年月,也许那也是你成功的一个原因吧?”牧暮坐在地上看着牧广林问道。
“肯定有很大的影响。不过你表现还不错,虽然年纪轻轻实力不凡,但是从来都不恃才傲物,对待别人也是平心静气,对待家里人也是真心实意,你这点我觉得很欣慰。”牧广林把信件放回盒子里,笑着夸赞牧暮。
牧暮被突如其来的夸赞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脸红着摸头笑道:“爸,你这是什么路数?忽然夸我我都蒙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做得好就是要夸,很正常。我又不是那种憋着不能夸的家长,你装什么装,臭小子。”牧广林翻转着手里的磁带说道。
“那倒也是,我真是从小到大被你夸着长大的,我小时候还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你领养的,你是害怕我知道真相才那么夸我的,后来我才知道我肯定是你的亲儿子。”牧暮从地上起来坐到床边牧广林身旁。
“你小时候就是喜欢胡思乱想,还问我需要多少秒才能变成大人,要喝多少杯牛奶才能长高,还问过我要赚多少钱才能当老板,我也是因为听了你这句话我才确认你是我的亲儿子的,哈哈。”牧广林笑着回忆道。
“不是吧?我还说过那样的话?”牧暮笑着惊叹道。
“可不是吗。对了,你刚才说你确定自己是我亲儿子,是怎么确定的?我倒想听听。”牧广林把磁带放回盒子里,看着牧暮,满脸看戏的期待感。
“这个,特别有仪式感,估计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就是有一次,你带我回老宅子,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在房间里看书,忽然就想给你打一盆洗脚水帮你洗脚,于是我就去打了一盆洗脚水端着去找你,可是我到你房间没找到你,我就到别的房间看了看,就在半掩着房门的爷爷奶奶的房间里看到了你,你那时蹲在床边帮奶奶洗脚,我那时候就站在门口,我看着爷爷奶奶开心的样子,还有你伟岸的身影,那一刻我都不知道自己流泪了,但是那是骄傲的泪水,因为我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一定是你的亲儿子。”牧暮笑着回忆这一段往事,一边的牧广林的表情从惊讶到感动,他搂着牧暮的肩膀听牧暮把话说完。
“是不是你都忘了这件事了?”牧暮看到牧广林的眼圈都红了,他故作镇定笑着问道,牧广林没说话,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你肯定忘了,你肯定经常帮爷爷奶奶洗脚,那么多次肯定不记得了。”牧暮搂着牧广林的肩膀说道。
“没想到你这个臭小子还有不找我要钱孝顺的时候,只是那次免费的机会被我浪费了。”牧广林拍了拍牧暮的后背,开玩笑说道。
“什么鬼,爸,我后来也非常孝顺好吗?哪有总是以索取作为前提啊,这也太打击我的真心了吧。”牧暮接住牧广林的玩笑逗得牧广林开心地笑了。
“爸,那我们现在还找那什么吗?”牧暮看到牧广林把盒子盖上了,就把话题从亲情拉回了寻找线索上来。
牧广林把盒子塞回床底站起身说道:“嗯,得找,不然咱们真的没办法帮你姑姑姑父,现在咱爷俩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宁可信其有吧。”
牧暮收起了轻松的表情,点着头说道:“是,找了这么多天一点动静都没有,真的很古怪。”
“砰。”一声巨响从楼下传来,父子俩立马警惕了起来,交换了眼神之后,牧广林拿起一把斧头,牧暮拿起一根棒球棒,两人小心翼翼地往楼下走去。
“你,你是谁?”牧暮声音颤抖着问道,站在牧暮和牧广林面前的是一个背对着他们的穿着一套亮黄色运动服的男人,老宅子的大门已经被推倒了,刚才的巨响就是大铁门倒地发出的。
那人没说话,牧暮和牧广林很是紧张,进退维谷,就在牧暮偷偷用手机准备报警的时候,那人一下蹿到了父子俩的面前,牧暮和牧广林吓得连连后退,那个人的脸上戴着一个鲜红色的棒球防护面具,乍一看非常狰狞。
牧暮的手机被吓得掉在了地上,那个人一脚踩在了手机上,手机就碎成了渣渣。牧暮护着牧广林一点点往后退,父子俩害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