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蒙战上前拦住君清,“君将军,你快去找靳白要解药,先把毒解了。”
“那她呢?”
“先关进地牢,明日再审。”
元帅发话了,君清不得不遵从,加上不知道金针上涂了什么,她必须尽快去找靳大夫。
临走前,君清不忘提醒蒙战,“元帅,这个女人很狡猾,你可不能心软,被她骗了。”
蒙战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
虽然如此,君清还是有些不放心,可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先拿到解药,治好手臂为重。
出了中军大帐后,被风一吹,君清渐渐冷静下来,然后意识到,刚才被盈满胸腔的妒意牵引,她竟然当着自己倾慕的男子的面,像个疯婆子似的抓着黎姜不放。
她不禁担心,蒙战会不会因此对她产生什么不好的看法。
都怪那个女人!
要不是黎姜为了脱罪,意图勾引蒙战,她也不会被刺激得失去理智,做出与平日不同的举止来。
黎姜被押走后,蒙战站在中军大帐里,若有所思地盯着地上的披风,上面有几处血迹,是从黎姜身上沾染过来的。
刚才,君清的声音盖过了黎姜,后面的几个字模糊不清。
但他当时离黎姜很近,又是练武之人,耳力极佳,所以还是听见了。
她说:“蒙元帅,我是你的……妻。”
你的妻。
黎姜是他的妻?
不可能!
他的妻闺名唤作连漪,与他指腹为婚。两年前,他与连漪成亲,连她的喜帕都没来得及揭开,就被君清叫走,连夜驰援战事紧急的麒麟关。
大半个月前,连漪被一箭穿心射死在了关外。
那支箭,是他从麒麟关的城头上亲手射出去的。
可,虽然时间很短暂,但他真真切切看到了,黎姜的左胸上有一个即将愈合的伤口。
作为一名长年征战沙场的将军,他对这种伤口并不陌生,那是羽箭刺入后留下的。
是巧合,还是另有内情?
此时此刻,蒙战的思绪有些乱。
那天他没打算让连漪活下来,因此,那一箭对准了她的心脏。以他百步穿杨的箭法,不可能会射偏。
连漪死后,尸体被悬挂在高高的旗杆上,在忽然而至的大雨中示众了三天。同时,胡族的阿兹王子命胡兵极尽辱骂之能事,诱他出关。
他看穿了对方的阴谋,命麾下紧闭关门,不许出战。
见他不上当,阿兹王子一气之下,命胡兵将连漪的尸体扔到了乱葬岗,并且不许掩埋。
他已经杀死了自己的妻,不能再让她流落异乡。于是,他带了一小队精兵偷偷出关,去乱葬岗寻找连漪的遗体。
他没有找到连漪,却带回了黎姜。
其时,在细雨绵绵的乱葬岗上,黎姜头戴破旧斗笠,手提简易木锄,自称是埋尸人。
她来边关寻亲不果,又遇战火致麒麟关门紧闭,无法归国,因不忍心同胞曝尸荒野,被野兽啃食,便自发留在乱葬岗安葬他们。
不知不觉中,中军大帐里的光线一点一点变暗,等到蒙战察觉的时候,沉沉的暮色已经完全笼罩了麒麟关。
蒙战意识到,要不是君清突然闯进来打断了,黎姜本来是要告诉他一些事情的,很可能与他的亡妻有关。
与其在这里左思右想,胡乱猜测,倒不如直接去地牢问她。
至于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自会有所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