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把脸搁在他肩膀，只觉得硌人。“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照顾自己？”小孩儿已经比她高不少，能把她整个环住。胸膛相靠，彼此心跳近在咫尺，若有旁人在场，一定不舍打破这温情。
“我只是，纵向发展。”玩笑一句，顾言像小时候一样用毛茸茸的脑袋蹭她，低下头嗅她身上的味道。一丝不寻常捕捉在鼻，顾今也闻到了什么，两人抬起头松开对方：
“你喝酒了？”
“你抽烟了？”
同时发问，皆愣了一下，又很快笑起来。顾今拍拍他肩膀：“怎么回事，出国一年学会抽烟了？”
“我没抽烟，大概是从楼下带上来的。亏你实验室都是消毒水味，竟然还能闻到，鼻子真好。”小孩儿耸耸肩，不甘落后的反问：“倒是你，酒味儿哪来的？”
“我没喝酒啊？”顾今奇怪的闻闻自己，“哪有味道？”
“那可能是我闻错了吧。对了姐，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怎么没回家？”转移了话题，连带着转移了人的注意力，顾今摸摸鼻子：“昨天去解决了点私人恩怨，小孩子就别问了。”
顾言撇撇嘴：“我都长大了，还什么事都瞒着我。”从小就这样，看来要在顾今心目中取代自己小孩子的形象，还需努力啊。
顾言不知道，如果这次他追问下去，可能后来的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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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野正在办公室专注盯着电脑，思路绷紧又放松，逐渐在脑海里合成一条线。这关键时刻被破门而入的小孩儿打扰，肖野皱起眉，抬头看见一个戴着发带身穿运动服的少年走进来，脸上挂着痞笑。
“你是？”
“顾医生的家属。我来请两天假。”
“你？”
“替顾医生请的，还望批准。”
“顾言！”
顾今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这句话，赶紧进来阻止。“你干嘛呢？不是说我来说吗？肖警官很忙，别添乱。”
“我知道你们警局的事情多，所以我就请两天假！”
瞪了小孩儿一眼，既然话说到这儿了，顾今转头道：“不好意思肖警官，我弟弟刚从国外回来，我们一年没见了，您能不能给批个假？”
肖野看着两人，微微疑惑：“你有个弟弟？”长得也不像啊。
顾今点点头，不置可否。
“两天是吧，我知道了。”简单的做个记录，又暼了二人一眼，便让他们出去了。
顾今回实验室收拾了东西，两人并肩下楼。前一秒还嘻嘻哈哈兴奋的讨论晚上去哪吃饭的小孩儿敛了神色，伏在顾今耳边说：“姐，帮我个忙。”
“什么？”还没等反应，肩膀便搭了一只手，距离也靠近不少。一楼的几个小女警看着面前一对俊男美女，一时间出了神，纷纷在心里猜测这男的是什么人。一个胆子大的上来搭话：“顾医生，这位是…？”
顾言抢过话：“女朋友。”
说完不管小女警变幻莫测的脸色，推着顾今就出去了。
顾今：“……”
众人：省队的法医大人就这么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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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国外已是深夜，白止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转笔。他其实想睡，大脑高速运转了一天难免疲惫，可躺到床上才发现小孩儿不在。心里有些惊讶自己竟然有了依赖，还是说，太贪恋那特有的烟草味。
“大人。”有仆人恭恭敬敬走上来。
“什么事？”
“那边的人来报，说白修大人今天解契了他的血仆。”
“是么。”
“是，那血仆跟了他五六年了。”
“也不算长。”
“但白修大人只有这一个血仆。”
“……”
“原因呢？”
“可…可能是白修大人要求高。”
“我说解契。”
“这…还不知道。”
“下去。”
“是。”
白止停了手上的动作，漫不经心的笑笑。沉默半晌打了个响指，轻轻唤道：“月华。”
一个曼妙漂亮的身影走进来，眼神是不符合容颜的空洞，里面是绝对的服从。
“主人。”
“去，给我杀了白修身边的血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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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顾今玩了一天的小孩儿终于花光了精力，乖乖坐下来买了一根雪糕吃。
“多大了，还来游乐场。”顾今在他旁边坐下，没好气的摸摸那一头柔软的黑发。这一路她总能若有若无的闻到香烟味，也许是人太多，或者是她的错觉。
“故地重游，成年人就不能有一颗童心了？”顾言翻个白眼，擦擦脖子的汗，继续晃着脚吃雪糕。已是傍晚，夕阳挣扎在天际线上，留下一抹鲜红的余晖。服务员端上薯条，配着落日好景，倒很温暖。
美好的时光总会被打扰，顾言的手机响起，又是那人的微信。他不耐的皱眉，没有理会，继续和顾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手机响了，不看看吗？”顾今看出了小孩儿的表情，不明白其中缘由，出于好意提醒了句。
顾言目光落在手机顿了顿，微微点头：“好吧，那我去处理下。”说罢起身走到旁边一处小树林。
“喂。什么事？”
白止对着黎明的曙光笑了笑，目光放的很远，落在没有焦点的天边。“有个事要你去做。白修身边有一个半初拥者，你暗中调查，找到了告诉我。”
“有范围么？”
“没有。”
“有基础信息么？”
“没有。”
“…找到了要做什么？”
“到时再说。”白止挂了电话。
顾言沉默一会儿，知道自己不能推脱，否则即使那人远在国外，也能把手伸过来安排他的一举一动。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自身难保时还尚能有一丝余地。
回到露天餐厅，小孩儿坐下来，依旧是天真无邪的笑，保持着半顶嘴半讨好的语气。
顾今不疑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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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晚安。”
“晚安。”
两人互相道了别，各自回屋睡觉。顾今并不知道她喝的水里被小孩儿放了药，本想在家处理点工作，没一会儿却昏昏沉沉。还以为是今天玩累了，便也没多想，关了灯就去睡觉。
确认门内人的呼吸平稳和轻缓，小孩儿松了口气，拿钥匙锁上自己房间的门，披了件外套就出了门。长期在白止身边工作让他习惯了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如何周旋身边的人与事更是游刃有余。压下心口对顾今的一抹愧疚，他只是没有办法，不是…有心打扰。
小孩儿散发了自己的烟草味，偶有几只吸血鬼发现他，看到是自己的同类，便也没有起疑。事实就是这样，人类社会中人吃人，可血族却是团结的生物。除非发生王位争夺的战斗，否则极少产生内讧。
顾言放出精神力查探周围，很快就对白修的住所有了个大致概念。赶路的同时他在心里思索，想着如何圆满他身上发生的一切。他要怎么解释，自己不会抽烟又时刻萦绕的味道？
少年苦恼，摇了摇一头黑发，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