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北约大楼顶层的露天阳台上，李赭安和余北林两人相对而坐，缄默不语，那夜没有星星，些许尴尬蔓延在四周，李赭安觉得有些不自在。
“我想，我们没有再谈的必要了吧。”李赭安开口，语气冷漠，和那天夜色一样无情。
“明天，我会去自首。”余北林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李赭安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眼神有些不可思议，但也没有表露。盘起腿，手指敲打着桌面，想着着余北林又在下什么药。
“曼诺都跟我说了，之前的事，很抱歉，我只能用这种办法还这笔账。”余北林很坦然，优雅的模样，真真像个衣冠禽兽。
“陈大小姐的手术可还没做呢？你要走了？她又要寻死怎么办？你舍得？”李赭安歪着头，期待着余北林的回答。
“她没有你那么成熟，所以，今天想要拜托你帮我照顾她……”余北林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带些唯唯诺诺的感觉。
“你少在这儿绑架我，照顾她？我不大嘴巴扇她就不错了，还有你。”李赭安吼着余北林。
“拜托你了，就当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上。”余北林声音放的很低，卑微又可恨。
“但凡你当初有一点良心，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李赭安扯了扯领带，打算向外走。
“所以，你爱上她了？”余北林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一字一句，清楚的传进李赭安的耳朵。
李赭安顿了顿，干脆把领带拽下来，步子迈的更快。
余北林看着李赭安的背影笑了笑，转过身走了几步靠在栏杆上，低下车水马龙，余北林释然，想起陈曼诺哭天抹泪地向自己说她错了，余北林真的觉得很累，他知道她本质如何，也不想揭穿她，所谓幸福最大化，真是个笑话。
余北林掏出手机，拨通了陈曼诺的电话，接通了，两人都没先开口。
“曼诺，手术那天，我不在，你可不要哭啊。”余北林打着趣。
“坏人是不会轻易露出软肋的。”陈曼诺接着茬，心里酸的很。
“好。”余北林挂断电话，手搭在栏杆上晃动，眼神慌乱，不知看向何方。
医院里的陈曼诺早就哭成了泪人，自己亲手把自己的幸福推向坟墓，还兴奋地向别人炫耀自己的能耐，林泽棉说的没错，自己是蠢。
陈曼诺本没想这么快承认，瞒天过海，自己最擅长了，可看到林泽棉那一刻，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其实这一天早晚会来，只是时间的问题，至少这样，自己能少一些愧疚。
前几年，因为陈曼诺的病无辜枉死的人不在少数，死因大多与李昊的死因相似，余北林的脾性愈发狂躁，尽管在陈曼诺面前一如既往，陈曼诺能看出来余北林眼神的变化。
陈曼诺虽然不是在陈家出生，自小的教育从未落下，性情温良，不幸的是，因为自己的冲动，余北林性情大变，直接导致陈曼诺也不再如从前。
陈曼诺想到这些便觉得身体不听使唤剧烈抖动，有一天，恐怖的危险居然由自己而起。
陈曼诺把头埋在双腿之间，消声痛哭。
陈曼诺忽的听见手机振动的声音，朦胧着打开手机。
“别哭了。——陌生来信。
陈曼诺微睁开眼，猛地清醒跑到窗边拉开窗帘，林泽棉正站在楼下冲他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