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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环境险恶各顾生死

浓密潮湿的植物,像收缩的羊群一般,冠团锦簇地挤长在山壁上。爬在前面的凋魂门螺,上攀的速度极快,宛如有根儿拉绳在向上提拽她似的。

无数叶片上的水点,稀里哗啦地坠落,钻进我的脖子里,透着渗入骨髓的冰凉,顺着脊柱嗖嗖下滑。

我紧紧跟在凋魂门螺的身后,咬紧了牙关往上蹬。这座攀岩的岛屿,虽然顶部呈现长长的虹状,可海拔并不太低,至少距离海面一百五十多米。

当我和这个阴森森的女人爬到峰顶时,运送我们的小快艇,已经消失在了黝黑的底渊,再也看不到轮廓。

随后爬上来的三个海盗强兵,像木头似的站在我的身后。凋魂门螺歪斜着面孔,用她那尖尖的下巴向我耸了一下。我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是海魔号上的大校将官了,身后三个干练强壮的海盗,是在等我部署作战规划。

“你们三个,分别以上、中、下为代号,作战时,看我拇指的变化。切忌,伪装狙击时不要朝自己队友伪装的方向看。”

我对三个海盗说了足足五分钟,他们才像潜入树丛的松鼠一般,蹿跳着往各自的伏击位置跑去。

“看不出来,你这家伙蛮有些头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凋魂门螺,见三个海盗跑远,对我阴森森地说了一句。

“怎么?你现在也由我调遣指挥了吗?”我淡淡地对她说了一声。“不,我只管来杀人,不受任何人调度。你最好收敛着点。否则,你的脑袋将是我猎杀的军官头颅中军衔最低的一颗。”

“我只是问问,搞清我们这一组的情况。天就快亮了,你我该如何协作?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依旧淡淡地对这个女人说。

“我们这一组,位置在群岛中部,九命悬鸦带领的海盗,应该已经蹬上了前面那片岛屿。至于恋囚童,他和那个黑小子潜伏在了你我身后的那片岛屿。”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希望那些敌人能早点到来,可别让人在这环境恶劣的热带岛林埋伏得太久。”

“哼,幼稚!”凋魂门螺听到了我的叹息,哀婉不屑地对我回应了一句。“发散愚蠢的思维,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凋魂门螺这个女人,不知她本性就是如此,还是有意对我格外刻薄。“那好,你自由行动!我和其余三名海盗,铺成等腰梯形的狙阵。如果对方撕掀我们的阵脚,请你帮我清理掉对方的‘马后炮’。”

说完,我摘下背上长长的狙击步枪,开始往岛峰的东侧跑去。凋魂门螺这个家伙,不肯加入我们的阵型,那么她一定会做针对敌人的“马后炮”。

我举高了狙击步枪,利用小腹撞开拥挤繁茂的枝叶,梭梭地往前面疾奔,让自己快速消失在凋魂门螺的视野里。

话虽那样对她说,但我心里清楚,自己虽然被海盗赋予了军衔,但对我来讲,那只是两只肩章而已;对杰森约迪来讲,是两只注入鸡血的针剂。

所以,我必须是我,一个控制自己意志的自由行动的杀手。那三个跟我俩一起爬上来的海盗,其实就等于我和凋魂门螺安插在阵地前沿的活体引靶,在他们中弹的瞬间,我可以快速捕捉到敌人。

这场厮杀,对我来讲极为掣肘,它不再单单是杀死和被杀死两种选择,而是我到底要杀两股海盗势力当中的哪一方。

如果我狙杀海盗真王的手下太过火,那么芦雅的安危便会受到威胁;如果我放任海盗真王的手下,使杰森约迪的海盗兵团蒙受太多损失,那么被软禁在海魔号上的伊凉和池春,她俩的安危同样也受到威胁。

这种夹在两股势力中间,打也不是躲也不是滋味儿,真令我说不出的难受。海魔号上的兵力,此时可谓倾巢出动了。所以,中空的母船不敢再游离在附近的海域,它多半是钻进了某个预先看好的天然山洞,以防海盗真王夺船。

与此同时,杰森约迪那艘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小型核潜艇,一定就潜伏在了群岛四周,等到攻打上岛的海盗真王的船只一靠近,就在暗中先激发几枚鱼雷,炸毁几艘大船,断了敌人的后路。

阴霾的阳光并未因黎明时间的到来而出现,群岛四周的海面上,依旧是哗哗啦啦地降雨,浓重的白色水汽笼罩在每一座岛屿的顶峰。

我找好了伏击的位置,便将包裹迅速打开,掏出丛林伪装网披挂在身上,又抽出匕首砍了一些树枝,将伪装休憩的尽善尽美。

我打开狙击镜孔前后的盖子,开始尝试着向远处窥望,黑魆魆的海面上,躺着许多轮廓朦胧的岛屿,它们前后叠加,左右罗列,形状各不相同。有些像倒着的长条青瓜,有些像挨在一起的茄子,还有些甚至像一只歪斜的皮靴。

根据岛屿表层的颜色,不难看出每一座上面都覆盖着厚厚的热带植物。就如我此刻身旁的植被一样,人的身体一旦趴下来,便有一种坠入翠绿海洋的恐惧感,又仿佛自己是一只小跳蚤,掉在了绿毛绵羊的脊背上。

我耳朵两旁的树枝上,噼噼啪啪坠落着雨点,将近中午时分,雨势才小去了一大半。但头顶的天空,依旧笼罩着乳灰色的水汽,犹如飘荡在岛屿顶部的无数云团。

我拿起望远镜,朝悬鸦所在的那片岛屿望去,除了浓重的水汽和葱葱郁郁的林木,丝毫看不出大战之前的任何端倪。

此时的凋魂门螺,虽然还与我在同一座岛屿之上,但她人已经隐没在繁密拥簇的绿色枝叶下,无法再知道确切的伏击位置。

海盗真王的反攻船队,丝毫没有出现的迹象,但这反而令我更为不安。因为查戈斯群岛的四周,全是浩瀚辽阔的水域,对方可以从任何一个方向攻击而致。

如果敌人从正西方向,或者正东方向进攻,那么我和凋魂门螺所在的位置就变成了靶心;而左右两侧,便是悬鸦和恋囚童他们。

“砰嗡嗡嗡……”一声沉闷的大猛狙射击声,突然从恋囚童所在的岛屿区域响起,萦绕在高空的白色水汽中回响不绝。

四周原本寂静的树林中,呼啦惊出大群大群的海岛,铺天盖地一般,往我的方向飞来。

我赶紧调转身子,用缠满潮湿藤条的望远镜朝恋囚童所在的那片岛屿侦查。

“砰嗡嗡嗡……”又是一声沉闷的狙击猎杀声传来,只见一千七百米处,一座岛屿的峰顶上,正有一具尸体坠落下来,最后也不知是摔进海水,还是拍击在礁石上粉身碎骨了。

我心中一惊,顿时感到身体四周充满了恐怖。因为,那名被击中后摔下岛屿的海盗兵,正是海魔号上的一员。

难怪凋魂门螺和我分开时,冷冷骂了我一句“幼稚”,这个阴森可怖的女人,居然已经猜到,海盗真王的手下,有可能比我们提前进入了这片岛屿。

“砰嗡嗡嗡……砰嗡嗡嗡……。”沉闷的大猛狙猎杀声,不断紧凑的传来。恋囚童和那些埋伏在附近的海魔号上的海盗强兵,已经和敌人交火厮杀起来。

我现在还担心一个人,那就是杜莫。杜莫可能还没明白过来,这次遭遇的敌人,不仅异常的凶险厉害,而且与他组成搭档的恋囚童,此次也暗藏着极重的复仇心理。那个红眼珠儿的家伙,很可能在关键时刻突然用枪口对准杜莫,逼迫他从伪装下站起身,暴露出来,以杜莫这个肉身活靶换取敌人的击杀位置。

如果杜莫不照恋囚童的要求去做,他那黑圆的大脑壳,会给恋囚童毫不客气地打上一个窟窿。

对我来讲,杜莫现在还不能死。一是这个傻头傻脑的家伙自打和我搭档以来,从未做过有损我的事情;二是芦雅还在命中水手里,单凭我一人之力,很难再安全地找回这个丫头和他的朵骨瓦。

杜莫是目前唯一一个令我比较放心与合作的家伙,除他之外,我很难再找到第二个可以真心协助自己的男人了。

“砰”。一声清晰的枪响,从我趴伏的岛屿西侧传来,我两耳一抖,便已经听出,射击者的武器并非凋魂门螺佩带的那种,更不是其余三个海盗的SVD狙击步枪。

很显然,我们这座岛屿之上隐伏的敌人也开始了猎杀。有可能,刚才那一声枪响,已经打死了海魔号上的一个海盗强兵。

根据枪声的大概位置,我悄悄蹲起身子,缩在浓密的热带植物里,往西南方向绕爬摸去。

在我小心翼翼地爬了二十分钟之后,所在位置已经可以狙杀到对方枪响的区域。我缓缓地蹲起身,靠着一棵高大笔直的树干,抬起了手里的巴特雷狙击步枪。

狙击镜孔里,T型准线从翻滚着翠绿波涛的植物上扫过,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可当T型准线回扫到一半时,忽然见一簇枝叶莫名其妙地抖了一下。

我急速下压T型准线,试图看出伪装中敌人的身体形态。可是,见到的却是一条小腿肚子,比目鱼肌的中部被打出一个猩红的血乌肉眼儿,正在滋滋冒血。这条几乎可以说已经是残废了的小腿儿,随着一具裹有伪装绿网的身体,正艰难地往植物更为茂盛的地方爬去。

那个被击中的家伙,并非海盗真王的手下,而是被我安排规划任务的三个海盗当中的一个。很明显,敌人的枪口还在对准着这名中枪海盗的附近区域晃动,对方故意打残这个海盗,想看他到底往哪里爬;或者目标熬不住疼时,会抱起一条腿来朝哪个方向呼唤救助。

从我狙击镜孔中的刻度计算,被击中小腿肚子的海盗,离我约有一千四百米左右,位置在两点钟方向,而我在七点钟方向的位置。

所以,射杀者的位置可能在四点或十点钟方向。我轻轻抽回缠满绿色藤条的狙击步枪枪管儿,先朝四点钟方向窥察,可并未看到异常。

当T型准线再往十点钟方向窥望时,只见一个脑袋上裹着翠绿头巾的家伙,嘴里斜咬着一根草茎,那涂满黑绿迷彩油的大肉疙瘩脸,死死贴紧在M40狙击步枪的镜孔之上。

我嘴角阴冷地一歪,慢慢放大了巴特雷狙击步枪上的焦距尺度,一个绿油油的大脑袋瓜子,宛如一只瓢虫似的,聚焦在了T型准线的中顶交点上。

“主的十字架离不开带有温度的肉身,灵魂的高台柱,挂满了地狱的悲歌……”我冰凉潮湿的嘴唇在摩擦,发出无声的诵经。

“嗖。”黑色枪口前,垂搭下来的几片翠润枝叶,被子弹划出枪膛时一瞬间带出的气流贯动,不由得轻轻摇晃。窜飞出去的子弹,在淅沥的雨中,撕开一条银白的弹道,T型准线对焦的终端,那个圆乎乎的绿脑袋,啪地一下爆碎掉了上半截。

飞溅起来的肉屑和血浆,挂满在目标周围那些闪着水亮的绿色枝叶上,并随着沾染度和摩擦力的不断减小,很快从摇摇晃晃的植物上滴滴答答滑下。

这种久违了的血肉画面,以及击碎人脑的后的感受,渐渐像吗啡似的,从我周身血液里开始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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