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大晚上的,您在这干嘛?”看着另一端绳子,捆在顺景帝的腰间,祁子欣现在尴尬的,只想找地方将自己埋起来。
“朕本来,还想问你在干嘛呢?”顺景帝见祁子欣终于听得见他说话,盯着系在祁子欣身上的绳索,讽刺道:“现在不用问了,你是来谋害朕的。”
“......安宁说是出来赏月,您会信么?”祁子欣对对手指,说完就被自己的蠢震惊到了。
她有种预感,她的一世英名,就被这句话给毁了。
她的本意,是不想让谢倾将她当人质看。
今夜她成功了。
从今往后,谢倾怕是只会将她当傻子看。
“你把绳子还给朕,朕就信。”祁子欣有种感觉,只要她点头,下一秒谢倾就会动手解绳子。
感觉到身边水流的湍急,祁子欣口比脑快:“不还。”说完,又觉得自己应该补救一下:“陛下,您身子骨健朗,离了这绳索不也一样,在这急流中稳如泰山么?”
“但一会朕跳下去,还要靠这绳索上来。”说完,向着祁子欣走来:“朕送你回去,你把绳索留下。”
“呃,这大半夜的,陛下需要这么找刺激么?”前世,她怎么不知道谢倾还有半夜跳崖的爱好?
顺景帝似乎格外无语,连解释都不想多说一句。直接上手,就想解开祁子欣身上的绳索。
可还未等顺景帝下手,祁子欣就感觉到身后被重重的一拉。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发生的什么事,人已经顺着惯性倒在了水流中。
祁子欣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唯独不会水。所以刚刚,她才在谢倾和绳索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绳索。
此刻栽入水中,只觉得五感封闭,大脑一片空白。从心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叫喊着,祁子欣却是反应不过来,手脚不停的扑腾着。
明明是只齐起腰间的水深,硬是无法独自起身。越是惊慌想要呼喊,水流越是呛入肺中。将她的思维和肺部的空气,一同挤压殆尽。
在连喝了好几口水之后,祁子欣只觉得天上的圆月都模糊了。如梦如幻,让她放纵身体不断下沉,意识逐渐散乱。
就在意识溃散的前一秒,月光水波的流光中,祁子欣看见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紧接着,有一双强健有力的双臂,环在了她的腰间。那双臂,强硬霸道的施力,就将她从水流中扶起。
新鲜的空气在浮出水面的那一刻,从四面八方涌来,意识在一瞬间汇拢,瞳孔再次聚焦。祁子欣却忘了喘息,只呆呆的盯着眼前这张脸。
熟悉的眉眼,却是前世没有的健朗。缠在腰间双臂的力量,是她盼了两世的温暖。
真好,她在谢倾怀中。
嘴角有咸咸的液体滑落,不知是发梢的流水,还是祁子欣眼中没忍住的泪。
前世,她曾骑马,踏遍着世间山河。也曾执剑,划过春夏秋冬。她曾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也曾登基为帝,万民敬仰。
唯一的缺憾,是没有谢倾相伴。
自从在梦里见到谢倾,他便是她一个人的相思与挂怀。后来,谢倾便成了她的贪心。
那万里山河,她想与他共赏;那落花飞雪,她想与他同度。所有心酸苦难,她想诉与他听;一切的荣光欢喜,她想分与他享,
可她不能。
谢倾,是她一人的,不可触及的,梦。
而此刻,她第一次感受到谢倾的体温。腰间,还有他残留的霸道力度:耳边,是他的重重喘息声:眼前,是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她曾无数次猜想,触碰到谢倾时的心情。而此刻,雀跃不足以形容她的欢喜,感动不足以形容她内心的触动。
唯有贪心二字,大抵可以形容她内心的期盼。对于谢倾,她想要的可不只一次拥抱。
岸上拉动绳索的两人。和湍急的水流,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祁子欣内心的述求,同时发力。
又是一道拉拽,使得祁子欣再次失去重心,没入水中。而随之而来的一道大浪,将负担着两人平衡的顺景帝,也带入水中。
眼见没有绳索护身的谢倾,顺着水流被冲向了断崖方向。祁子欣也顾不上自己不会水,解开腰间束缚,向着谢倾所在的方向扑去。
隐约间,还听到了两道落水的声音。随后,便是断崖瀑布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