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桃口中的阿九,不是别人,正是祁子欣从孙依云那处讨来的马奴。
自从向孙依云讨来之后,这马奴就被丢给示桃打下手了。平山府自怡园里的花花草草,大多都是示桃指挥他修剪搬弄的。
后来,她们借住这倚花楼。就因着示桃的恶趣味,常常让他假扮这青楼里的小厮。见两人玩的开心,往常祁子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叮嘱示桃在外不要动武,暴露了身份。
阁楼一楼的右边厢房里,看着原本就瘦的只剩皮包骨,好不容易在她手下,温养了四个月,才稍稍面色红润些些的人。此刻,正面色惨白,缩在被褥里瑟瑟发抖。
祁子欣有些温怒,问示桃道:“我让你教他规矩,你就这么折腾人?”
示桃苦着脸跪下:“是,都是示桃的错,但求主子救救阿九吧。”
其实不用示桃求情,祁子欣也早让执柳帮阿九看诊了。这人可是金贵的很,她好不容易从孙依云手上要过来,可不是为了让他死在花楼里的。
阿九与常人生的有些不同,他四肢修长,手大脚大,虽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比祁子欣都高了大半个头。他眉高眼深,鼻梁极挺,还有一双青色眼眸,一看就是异域人的长相。
此刻,阿九在被褥中瑟缩成一团,冷汗直流。意识都有些涣散,见到示桃跪下,只以为示桃受罚了,断断续续的道:“主子,主子,莫怪示桃姐,是奴...是奴自己闯的祸。”
“你们倒是感情好。”祁子欣冷哼一声。
阿九刚刚被送来的时候,整个人阴沉的紧,话也少的很。外人稍稍亲近一些,这孩子就进入了防御状态。处处戒备着,连睡觉也不踏实。
阿九是祁子欣要重点关注的对象,可那段时间又实在是忙,抽不出空来顾及这个孩子。就想着将他丢给活泼乐天些的示桃,也去去身上的阴沉和敌意。
这一带,还真有了些效果。
阿九虽还是寡言少语,但是于她们三人也算亲近了一些。脸上有了些肉,也显得是个精神的小伙子。偶尔示桃在身边玩闹,他也会笑上一笑了。
可现在一病,祁子欣只觉得这四个月白养了,抚了抚阿九的额头:“到底怎么回事?”
示桃跪在地上,自责道:“昨日,您与执柳不在。示桃贪玩,就拉着阿九去了前院花楼,装作花魁红翘姑娘的丫鬟和小厮。刚好,昨晚来了个大人物,红翘姑娘作陪。就让我们二人去回绝了其他恩客。有一人不满,就想对示桃动手动脚。阿九是因为护着示桃,才被那人的随从,用长鞭打了。”
示桃说着说着,眼泪就留了下来:“打得可重了,当场就皮开肉绽了。示桃拿执柳的药给阿九擦的时候,看的可心疼了。”
“心疼不知道给本宫讲?”祁子欣气道,这人要是被示桃折腾死了,她们就麻烦大了:“你当他是你那般健朗的身子?执柳给你的药,多是烈性的。你受的住,他身子骨那么弱,怎么受的住?”
闻言,示桃哭得更厉害了,爬到阿九身边,抓着他的手,万分自责道:“都是示桃的错,害得阿九挨了打,还用错药,又害了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