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宾夕法尼亚大街,这里有一栋闻名世界的米白色大楼于闹市静立。这是美国FBI总部,那个多次现身于电影大片或小说中的神秘情报机构,那个在人们口耳相传中被妖魔化的狰狞巨兽。
这是美国无数年轻人最向往的地方。午后微暮,时光柔暖在闲暇之余,总有年轻人在楼外驻足。那眼中的炽热信仰是年轻人的朝气蓬勃。
在同一条街上经营着一家别有雅致的小咖啡馆。随这红日归乡,阳光不复正午时的刺目灼人,反而带着使人微醺的醉人暖意。倾洒的金色柔光漫过树梢,覆过桌椅,为旅人镀上了一层金边,使得咖啡馆内的一切都显得懒洋洋的。
老板穿着浅咖色的衬衣,袖子半卷,一只手臂撑在柜台上支着下巴,露出一节小麦色的肌理分明的小臂,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逗弄着伏在台上半眯着眸子慵懒而惬意的小憩着的猫咪。
猫咪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珍稀品种,它只是一只橘猫。不过,即便是橘猫,它也是拥有着最受小女生喜爱的白手套。
在老板的逗弄下,猫咪显得很不耐烦,却又迷醉于轻柔的阳光中不愿动弹,只得一次次拍掉老板骚扰它的手掌。而老板也不以为忤,被拍掉了就重新摸,一遍一遍循环着不厌其烦。只惹得猫咪柔软的毛发都添上几许凌乱。
在咖啡馆靠近窗边的一隅,坐着一名青年。那青年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好。干净而简练的白色休闲装,利落而清爽的黑色碎发,棱角分明的五官在阳光下划出层层剪影凛然而俊美,如同天上的神祗,于人间的投足回眸俱是一道风景。只是那周身的气度,委实是冷了些。
青年放松身体靠在椅子上,长腿交叠,清冷平静的眸子望着窗外似在出神又似在等待什么人,眉宇间安然宁和,看不出丝毫不耐。
而他放在桌上的咖啡早已不见刚煮好时的雾气弥漫之态了。精致奢华的茶具在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青年显然已是做了不短的时间,良好的修养也在等待中体现的淋漓尽致。而他等待的人也不知尚在何方。
“叮铃铃”清越的风铃声回荡在这片小小的天地,如流水清泉使人心生愉悦。
伴随着风铃声,咖啡馆的里间走出一名年轻女子,素颜如雪,顾盼生辉。她的长发松松的在脑后束了个马尾,未施粉黛。她穿着简单的雪纺上衣,浅蓝色牛仔裤,轻松写意。
她在柜台前驻足,伸出纤细的手指挠了挠猫咪的下巴。原先有暴走倾向的猫咪在望见女子时也重新变得乖巧温顺,它缓缓起身,向着女子挪了几步扬起毛茸茸的大脑袋蹭了蹭女子,琥珀色的大眼睛舒适的眯成了一条缝,圆圆的猫脸上也人性化的扬起亲切享受而自得的微笑。
“又要出去?”老板看了一会面前安谧静好的场景,颇为不爽的拎起自家见色忘主的胖猫咪塞进怀里。无视了猫咪竭力的挣扎,对着它使劲蹂躏,而后才有功夫向着女子开口询问。
“嗯,”女子轻声应到,眼见猫咪徒劳的反抗,愤怒到快要炸毛的神态不自觉笑弯了眉眼,温暖了一隅,柔软了时光。攸而笑意微敛,眸光穿过咖啡馆,遥望那栋米白色大楼,意有所指,“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咱们想要再见,短时间内怕是不行了。”
闻言,老板懒散的神态渐收,随着女子的目光遥望,好似穿越了空间的阻隔直接落到楼中,“那么祝你一切顺利,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找我,我在这里待命。”老板的声音多了些认真,即便依旧是不正经的样子也有了几分可靠之感。
“当然,我最擅长的就是物尽其用,你知道的,我可不会怕麻烦到你。”女子从柜台中取出一个双肩包,一边背上,一边笑着开口。
“好吧,一路顺风,等你成功后再喝一杯。”老板耸了耸肩,从一个暗格中摸出一盒口香糖推给女子,笑意带了些许诡秘,“这个带着吧,以防万一。我知道你懂怎么用的。”
女子微怔,眸中划过一抹讶异,意味不明的勾起一个笑容将口香糖收起,“这么暴力的吗,既然这样,那么就谢了,回见。”
女子转身扬了扬手大步离去,像是孑然一身的行者,纤瘦的身形下暗藏着足以谋夺天下的无双霸气。
女子与老板的交谈声隐隐传入窗边青年的耳中,将青年从繁杂的思绪中拉回神来。
听着女子清泠空谷的声音,青年有些发怔。当他转首时,只来得及捕捉到女子一闪而逝的背影。那背影与那声音一般给他一种莫大的熟悉感,像是久别经年后的惊鸿一瞥,又像是千帆过尽,方得始终的感动。
青年有些慌乱地起身,椅子在地上摩擦发出剧烈而刺耳的声音,将老板的目光吸引了过去。青年匆忙向外追去,到了咖啡馆门口险些与人撞了个满怀。
“凌哥,你这是怎么了?”。来人一脸诧异的望着青年。
青年没有多言,一手拨开来人的身体,目光在街道两侧不断巡视。没有,没有!
任车来人往,喧嚣浮华,都无以得见那抹熟悉的身影,那曾让他心生柔软的姑娘。
阳光好似也失了温度,丝丝凉意在风中蔓延开来,那天上的灼日也在不断西行,欲要隐去一天的荣光。
“发生了什么事?”来人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一边说着,一遍回头学着青年在街道上左右扫视,意图找到让青年失态的根源。
相识多年,他一直都是万事不萦于心的淡然样子。这副失魂落魄,慌乱到尽失冷静的模样,他也只在六年前见过一次。那天的悲怮与疯狂比今日严重的多,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他最炽热的感情。
但自那之后,他便从此心若冰凌而周边城墙四筑,再无春花与秋月,欢喜与伤悲,得以扰乱他的心境以惊起涟漪与波澜。